“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陈曼丽不舍得放席殊走,她看了眼时间,“这还不到十一点,小殊,你和你朋友约的几点?和我坐下一起喝杯咖啡的时间有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席殊也不能再拒绝,她的确还有点余裕的时间。
陈曼丽在商场里随意找了家咖啡馆拉着席殊进去坐着,点了咖啡后她摘下自己手上的羊皮手套,对着席殊嗔了句:“虞城的冬天还是这么冷,没暖气,冻死人。”
席殊想她嫁到法国,才回来可能还不适应,就笑了下附和着说:“还是巴黎呆着舒服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曼丽轻叹一声,“家乡怎么着也是家乡,其它地方再好也总是不能完全把它比下去的。”
“所以你是想家了才回来的?”
陈曼丽摇摇头:“也不全是……还想人了。”
席殊心里一个咯噔,果然听她接下来道:“再过一阵子就是晓星的忌日,我想回来看看她。”
她的目光落在席殊脸上,好像又想起了往昔美好的回忆,等回过神时语气不免带上了些怅惘和遗憾:“你小姨要是还活着,见你出落得这么漂亮肯定会很高兴的。”
席殊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攥着,侍者端上两杯咖啡和几份点心,她慌忙把手捂在杯子上,她的手冰凉凉的,指尖在发颤。
“很冷吧,先喝杯咖啡暖暖。”陈曼丽和她寒暄,“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
“学校呢,还适应吗?”
席殊点头。
陈曼丽感慨道:“以前你总跟在沈恪身边和他学画,你小姨都说你黏人,还说你这么好学,你们家指不定又要出一个大画家。”
席殊面色一僵,抿紧了唇。
陈曼丽拿勺子搅着咖啡,片刻后才抬眼,似是无意地问,“沈恪……过得挺好的吧?”
席殊低着头假装在看咖啡上的拉花,她不太敢直视陈曼丽的眼睛,答不对题地仓促回道:“他很忙。”
“大画家,自然忙。”陈曼丽语气讥诮,又问席殊,“他待你怎么样?”
席殊的肩膀下意识地一塌,捂紧咖啡杯,讷道:“挺好的。”
陈曼丽哼一声:“算他还有点良心。”
她突然又问:“这两年……你在他身边看到过别的女人没有?”
咖啡有些烫手,席殊倏地缩回手,唇瓣微张却一个声都发不出来。
陈曼丽抿了口咖啡,眉间微蹙:“唉,这问题问你也白搭,他要是真在外面养了个姘头也不会让你这个小孩子知道的。”
“我了解过了,这两年他身边除了那个总帮他策展的郑亦霏之外,就没有别的深交的女人了。”陈曼丽看着席殊,眉头一挑,“难道真的是——”
“不是。”
陈曼丽话被打断,疑惑地看着席殊。
席殊揪着自己的衣服,手心在冒汗:“学姐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他们……没什么的。”
陈曼丽盯着席殊看,席殊的心跳乱了,脸上的表情还强自镇定。
半晌,陈曼丽笑了:“他们就算有什么也不敢公开,除非沈恪不怕自己身败名裂。”
席殊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能尴尬地赔笑。
“当初要不是他提离婚……”陈曼丽拿起勺子搅了两下又松开了,她喟叹一声,暗自神伤道,“我到现在都不能接受晓星已经去世的事实,她这么坚强能干的一个人,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怎么就过不了情爱这一关呢?”
席殊心有戚戚。
是啊,怎么就过不了呢?
“在沈恪提离婚的前几天,晓星还和我说要去美国做取卵手术,她想做试管。”陈曼丽见席殊脸色有变,以为她是不相信,她太息道,“不可置信吧,要不是听她亲口说的我也不敢相信,她年轻的时候信奉独身主义,没想到遇上沈恪后不仅结了婚居然还想为他生孩子。”
“想来那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陈曼丽长叹一声,表情郁郁,有些唏嘘,“她被外人看作是独立女性的代表,最后却想用孩子来套住男人。”
“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爱沈恪,爱到甘愿为她放弃自我,糊涂啊。”陈曼丽最后这句说得又气又急,又悲又痛。
一股寒气直往席殊的心底钻,她忍不住发抖,那种颤栗感是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简直逼得她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团成一团。
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婚姻是一场钱货两讫的交易,小姨想找个伴儿而不是一个爱人,每当她被噩梦折磨泪流满面地醒来时,她总这样安慰自己,小姨去世只是个意外,她这么倔强要强的人,怎么会为了男女之情断送性命?
可如果、如果她很爱沈恪……
席殊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似是冻结。
这里好冷,她好想逃离。
陈曼丽见她脸色不大对劲,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精气神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吴晓星生前一直把席殊当亲女儿来对待,她对她小姨的情感自然深厚,她说的这一番话只顾自己发泄了,倒没顾虑到席殊的感受。
“哎呀,瞧我,和你说这些干嘛,想起你小姨了吧?”陈曼丽十分内疚,“怪我怪我。”
席殊攥着手拿指甲扣着自己的手心,她再也坐不住了,慌忙之下站起身匆匆地说:“曼丽姨,我和朋友约的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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