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嗤笑了一声,看向殿门。
这一回,来的有四位。
蕙妃娘娘一马当先,拖着“病体”飞奔,扑到床上,梨花带雨,柔声轻唤:“皇上,皇上……”
随她进来的,是三皇子和四皇子,还有一个眉眼清冷的桑毓琇。
楚王被这几人嚎得脑瓜子疼,喝道:“他们几个呢?”
四皇子扭头,怒目圆瞪,斥道:“父皇还在呢,你要造反,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脸?”
楚王才撸袖子,他就畏缩着往三皇兄左侧退去。
这种孬货,打起来都没意思!
楚王嗤了一声,对殿外伺候的人道:“去把老二、老六、老七都找来!”
蕙妃娘娘直起腰,缓缓转身,红着眼眶控诉:“楚王殿下,皇上从来宠你如至宝,亲生的儿女都要避让。你如何忍心……”
楚王最厌恶的就是这类人,毫不遮掩地撇嘴喝道:“滚!”
蕙妃委委屈屈,掩面而泣,四皇子攥着拳头上前劝慰,三皇子也不忿地扭头瞪他。
寿王站直了身子,指着他,愤恨地“你你你”。
楚王撩起袍子,施施然坐下,从袖中摸出一枚短刃,无聊地抛接着。
御前不见兵刃,但皇上二十年前就特许了他。且他向来行事无章法,胡作非为无人管。便是杖打长辈,皇上也要纵着,一句重话不敢说。如今疯起来,杀个把皇子妃子,也不是不可能。因此,那几位虽恨得咬牙,也忌惮着不敢上前。
蕙妃朝老三使了个眼色,三皇子起身,往门口去。
楚王只看一眼,并未阻拦。
三皇子出去不过半刻,又脸色难看地跑了回来,重新跪好。
过不得多久,六皇子和七皇子垂着头,匆匆进来,默不作声地跪在龙榻前垂泪。
二皇子来得最迟,宫里留值的几位大人都比他早到。褚敦脚下迟缓,面色有些泛白,进门无话,先朝皇帝跪拜一个,再起身朝皇叔恭敬行礼。
他没哀嚎父皇,也不指责皇叔,做完这些,便安静地退到一角。
楚王却没放过他,抬眼看向他,冷声指责:“你兄嫂在此,还有……那位,你学的那些规矩呢?”
众人腹诽:你也有讲规矩的时候?
但此刻,个个巴不得他指老二的错,因此,并无人出声表“大度”。
褚敦眼里有愤慨,并不往他说的那些人身上瞧,也不屈服,只咬着牙站定,当自己不存在似的。
寿王多看了他一眼,又扭头,跪在了榻前首要的位置。
寿王妃则警惕地不时瞧一眼侧身坐在龙榻上的蕙妃。
楚王又哼了一声,自顾自玩短刃。他将它甩出去,短刃扎进了墙里,小黄门殷勤地小跑过去,将它拔了,再躬身捧回来送还。
楚王觉出些乐子,瞧准了屋里几样物件,一件一件地轮番扎。
值守的几个老臣彼此对视,由太师曹原祖出面,他往旁侧迈了一步,从帘后露出脸,束手教训道:“王爷,消停些吧!万岁爷龙体欠安,正是……”
楚王笑道:“这天下,姓褚不姓曹,你管得也太宽了些!”
“你!”
楚王又笑,“这个‘你’,我一日要听多少回?这么些年了,我这样的人,谁教化得了,从来就是个混账,你们未必还不知?行了行了,那几个来了,这天也要亮了。该说的话,早些说完,我好回去歇着。”
他这话音刚落,殿门处一众哀泣的嫔妃们挤了进来,一个个叫着“陛下”“万岁……”
楚王喝道:“行了行了!”
这一时,众人哭也不好,停也不好,只尴尬地挨挤着,在榻前全跪下了。
天福悄悄地进了来,朝楚王略点了一下头。
楚王便道:“王远复,你东看西看,看什么呢?有话就出来说,人也齐了,剩下那些,鸡仔似的怕事,不来也罢。”
王太保往旁侧瞟了一眼,恭敬道:“王爷,且再等等,几位王爷还未到,这……”
“哟,”楚王将短刃收回,站起身,垂头整了整衣襟,撇嘴道,“什么要紧的事,还得搬了老人家来?褚谚(老郡王)怕是来不了,上回那一脚,没让他进棺材,那是我慈悲。褚诚(甯郡王)新纳了四五个小老婆,这会子也爬不起。褚谅(瑞郡王)去了南边捧戏子,你还要等谁啊?这不说不觉着,一说还真是,我们褚家,从上往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王太保面皮抽搐了一番,随即镇定下来,淡然道:“陛下抱恙,下诏两位王爷进京。王爷早到一步,秦王此刻也进了城,还请王爷稍安勿躁,再等上一等。”
“原来还有他的事?”楚王要笑不笑地看着门口。
外边那人连忙大声嚷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急匆匆赶来的,正是圆滚滚的秦王。
“四五年不见,你就……这是现吃了一头猪,才出的门吗?”楚王见了他,张嘴就讽。
秦王好脾气地笑着解释:“不是不是,焐弟,这几年,我惫懒了些。南边天气好,好吃好睡,可不就发福了!你放心,我回去就茹素斋戒,少吃少睡。”
楚王懒得跟他打机锋,问道:“你家那个宝贝,做了许多好事。她孝敬你的那些东西,问你要银子,或是行方便了吗?”
一说到银子,秦王心里苦啊,上前拉着他袖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哀求:“焐弟啊,你再借我个三五万成不成?每年一到这时节,那妖风就使劲儿刮。我那破宅子,院墙倒了大半,好容易才挤出几两银子,修修补补的,实在不成个样子。我生得糙,吹吹风不打紧,就是怕丢了皇家的脸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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