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同意帮庄妃了?”
朱启铎回道,“为何不同意?我不同意,她也一样想跑,她自会找别人帮忙。”
“她需要一个出宫的机会。出了上回的事情之后,现在皇兄怕她再逃跑,看她看得很紧,等闲之事,皇兄恐怕不会答应放她出宫。”
朱启铎想了想,“你哥哥嫂嫂成亲,就是大事。为了参加婚宴,出宫也名正言顺。再者,你哥嫂的婚事,咱们去帮忙,也不引人起疑。”
方长誉有些顾虑,“方家才办了一场婚宴,爹娘的意思是,哥哥的婚事稍微等一等,挪到明年去,别那么高调。”
朱启铎道,“这有什么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哥哥也到了年纪,该娶亲了。如果你家缺人手,王府可以借人过去帮忙的。”
“嗯。”
如此一番商量过后,方长誉又回了一趟娘家,与爹娘讲明了道理,方家很快定下了五月初八迎娶新妇。
天气又开始一天天地转暖了,方长誉的胎儿过了头三个月,开始看得出孕象了。
这个时候,她坐稳了胎,大大方方地宣布了喜事。
自从二皇子薨,皇家已经许久没有好消息了,王妃有孕的消息传出,礼部尚书顾岩瓒还专门上了一封贺表。顾岩瓒开了头,其他朝臣也不甘落后地跟上。
郑太后专门给她找了一位信得过的孙太医,专门负责她这一胎,孙太医每隔几日就要上王府来请一回平安脉。
方长誉胃口好了许多,宫里的郑太后与王太妃,隔三差五就要差人给她送好吃的来。
王妃有孕,皇帝既羡慕又苦恼,他羡慕朱启铎夫妻和睦,马上就要有孩子了,而庄妃呢,自从上次逃跑失败,就对他再没有笑脸了。
她不愿跟他说话,也不愿看到他,就连侍寝,都木讷得不愿给他一点回应。
皇帝对她没有任何办法,舍不得骂,舍不得打,舍不得给她一点脸色,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只能好言好语地哄着,当心肝儿一般疼着。
然而,庄妃也铁了心不理会,任他如何讨好,都无动于衷。
日子一晃就到了五月,皇帝仍旧忽视掉她的冷漠,照旧每天到长春宫留宿。
一场房事过后,皇帝揉着她的后背温存。“阿诸,还要气多久呀?与朕说句话好不好?”
“那皇上还要关我多久?”好多天沉默不语的庄妃,终于开了口。
“阿诸,朕没有要关你,只是害怕你不见了。你想去哪儿,叫侍卫陪着你去。”
庄妃要求道,“方家娶亲,我要出宫吃酒。”
皇帝心里有些难受,“你还想趁着吃酒出宫逃跑吧?不要去了,好吗?你要什么,朕都满足你。你想当皇后吗?朕封你当皇后。”
庄妃看着他,眼神坚定,“我就只要秦家全家死绝,包括秦太后。”
“这不行啊,阿诸,你让朕如何做到六亲不认。”
庄妃冷笑,没用的男人,她受够了。“皇上舍不得秦家,那就舍下我呗。就算皇上是九五之尊,也不能既要这样又要那样。”
皇帝把她抱紧,她挣扎着想逃离,没有成功。她趁皇帝不注意,猛地给了他一个肘击。
皇帝痛得闷哼一声,勉强地笑了笑,“朕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开你。”
庄妃冷冷道,“皇上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皇上许我去方家婚宴,如果我成功逃走,皇上再也不要纠缠我,如果我再被皇上抓住,我就从此放弃逃跑的念头。”
皇帝想了想,“对朕而言,这是光输不赢的赌局,这不公平。除非,你增加筹码。”
“加什么?”
皇帝看着她,“如果朕抓住了你,你就不准再偷偷服用避子汤,你要给朕生孩子。”
庄妃一愣,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回答他,“一言为定。”
终于,到了五月初八。
方长誉和朱启铎一早就回了方家,帮着母亲操持婚事。当然,最重要的是,做好帮助庄妃逃跑的准备。
上一回庄妃逃跑失败,还是因为皇帝太早觉察到了,一会儿不见人,他就要去找,他们必须给庄妃制造一段逃跑的时间,帮她逃出京城。
方长誉琢磨了又琢磨,皇帝的眼睛时时刻刻都在庄妃的身上,而且经过上一回的事,皇帝只会更加警觉。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想办法把皇帝下一点蒙汗药。就算大逆不道,她也得去做。
这些年,朱启铎收罗了不少好东西,他手里有银针无法验出的蒙汗药。
方家才嫁了女儿,紧跟着又娶儿媳,一时喜庆极了。
黄昏时分,方长誉的哥哥方长至迎娶白露大礼落成,宾客们都在院子里吃酒席,言笑晏晏。
皇帝与庄妃打了赌,完全没心思吃酒,一门心思地盯紧了庄妃,酒到嘴边也只抿一小口。为了跟她打赌,他还特意做了安排,令锦衣卫、金吾卫与羽林卫都加强城防。
庄妃早知皇帝盯紧了她,所以不慌不忙地喝着酒。
一直等到酒宴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宾客们都酒过三巡,喝得二麻二麻了,方长誉才吩咐给宾客们端上最后的甜汤。
宴席的酒菜齐全了,皇帝生怕有变,催促道,“阿诸,喝完甜汤,咱们就该回宫了。”
庄妃表现得一脸不愿,“急什么?一会儿方尚书还要来敬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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