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伤口虽不致命,但长时间没处理,也会有后遗症。”护士道。
郑刚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救护车一路疾行,十多分钟后到达医院,陈梅被推进了抢救室。
郑刚目光空洞站在抢救室门口,一双手全是干涸的血迹,就连身前的衣服,也沾了一大片,看着甚是吓人。
柳橙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因着和郑刚不熟,也没上前搭话,只是担忧的看着抢救室,双手合十,低声祈祷。
就在这时,医院的长廊拐角处出来十几个人,其中以老者为首。
这老者就是刚刚被郑刚用性命相救的徐老。
徐老被院长引到抢救室门口,道了谢声,遂焦急走到郑刚身边,担忧道:“郑同志,目前是什么情况,那个女孩没事吧?”徐老见到郑刚双眼通红,浑身血迹,就连肩上的枪伤都没处理,整个人站在抢救室前一动不动,状如雕塑,仿佛比刚才老了十岁不止,他震惊了:“郑同志,你没事吧?”
郑刚转头,压下心里的伤痛,礼貌回了句:“我没事。”声音低沉无力,带着无尽伤痛。
徐老悲伤叹了口气:“要不是那女孩舍命相救,我这条老命怕是没了。郑同志,你先去把肩上的伤口处理了,这里我看着,等有了结果,我派人告诉你。”
郑刚摇头拒绝:“我要在这里等她出来。”
徐老这才看出事情不对,郑刚未免对女孩太上心了,莫不是认识?
“郑同志,里面的女孩和你相识?”
郑刚眼含痛苦,蹲下身子,双手抱头,整个人蜷缩在抢救室门口,就像只受伤的猛兽:“她是我爱人。”
徐老震惊不已,他没想到那女孩居然是郑刚爱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郑刚年纪轻轻就是团长,长得也一表人才,看上的女人,肯定差不了:“你爱人舍己为人,当真让人敬佩。”
郑刚沉默没做声,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徐老见郑刚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也没在打扰,坐到一旁的长椅上等着。
随徐老一同过来的人,也站在一旁等着。
女人已经进去十多分钟了,也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况,这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她伤的是地方正好是心脏的位置,郑刚每当想到这儿,不敢往下想,他怕一旦往下想,会忍不住崩溃……
现在脑海里就像播放电影似的,女人撒娇的,发嗲的,流氓的,体贴温柔的样子,不断重复播放。
他这时才发现,原来女人早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整个心脏。
虽然他和女人在一起的时间不多,甚至少的可怜,两人甚至没一起出去玩过,他也没有陪她逛过一次街,就连一起回家,都没有……
他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甜言蜜语,但就这种如白开水般的日子,有她的陪伴,却让他觉得幸福。
他颤颤巍巍从兜里掏出一块灰色的棉布,棉布上也沾了不少血迹,郑刚小心翼翼摊开,里面赫然放了两块肉干。
肉干红红的,上面还有不少芝麻,麻辣鲜香里透着淡淡的血腥味……
郑刚双眼通红,鼻尖酸涩,拿了一块放在嘴里,轻轻的咀嚼,这肉干还是女人为他特意做的,叮嘱他每天都要吃。
哪怕他做任务,身上也会带两块。
以前吃着肉干,觉得味道很好,想起女人围着围裙亲自在厨房为他做肉干的场景,总是会忍不住勾起唇角。
可如今再吃到肉干,口腔里还能感受到浓烈的血腥味,那是女人的血……
一想到这些,苦痛难当,就好似有千万把尖刀在他心脏上割一般,鲜血淋漓,撕心裂肺。
眼眶里藏了许久的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掉了出来。
郑刚闻着医院里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儿,似雪似冰般侵蚀着他的身体,他不敢想象没有女人的日子。再也压抑不住情绪,不顾形象,直接趴在地上,眼睛贴着门底,试图透过那条缝看到里面的情况。
在场的人看到这幕场景,没有一个人觉得郑刚此举不妥,反而动容无比。
徐老的眼眶都有点涩,柳橙更是忍不住哭的稀里哗啦,之余,还不忘拿起相机,录下这感人的一幕。
一个男人,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能做到这一步,何其艰难!
郑刚趴在地上看了没一会儿,抢救室的门开了,郑刚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鬼魅,在座的众人,脸色也极其难看,柳橙哭的更大声了……
半个小时对于一个受了枪伤,且在心口部位的地方的人来说,无非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救治无效,死亡。
在座除了柳橙,哪个不是在刀口上过日子的人,自然知道枪伤做手术,一般不下于两三个小时,而柳橙是记者,虽没有他们经验丰富,也知道个大概。
郑刚双拳用力打向地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啊……”那沙哑的声音悲戚至极,好似频死的孤狼般,悲鸣伤痛。
柳橙和徐老连忙迎到大夫面前,悲伤问道:“那女孩/梅梅怎么样了?”
郑刚跪爬到推车床前,握着女人的手,正欲说话,感受到女人温暖的体温,再瞧白布没有盖住女人的脸,郑刚心头大震,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难道?
“医生,梅梅怎么样了?”郑刚浑身颤抖,视线紧紧盯着那为首的医生,好似在抓着一根救民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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