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无趣……”
    男子的手中把玩儿着一串菩提子手串，看着眼前终端上的数据。
    头发已经及肩，眸子中透着阴鸷，本还算是雌雄莫辨的面容，却因为眼中透露的神色，变得阴柔。
    就像是……
    不，应该说就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鬼魅。
    “怎么都不会动动脑筋，全部都按照我的计划走……真的是太无趣了。”
    从一开始的恐慌，到后来将全部的人都聚集起来，再到逐渐有人感染……
    说的不济一些，联邦政府中那些人，完全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和预设来走的，与他设计的轨道一点偏差都没有。
    迟宣、仇越泽、那些联邦政府中的人都是废物吗？
    哦，不对……
    他们不是废物，他们只是正常的人而已。
    正常的人，怎么能和从堕入地狱的鬼魅一样呢？
    “你说是吧？人怎么能和鬼比谁更没有底线呢？”
    乌绎的面前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被关在铁质笼子中的男人，还有一个同样被关在笼子中的女人。
    两人的身上都是血淋淋的，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涣散的眸子在看到眼前如恶魔般的男子时，露出了惊恐，瞳孔瞬间聚焦，身子瑟缩着，明明都已经退到了笼子最边缘的角落里了，还是想要拼命的往后退。
    乌绎站起了身，手中的菩提子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在手中转动着。
    一步步朝着眼前笼子中的一男一女走去，皮鞋踩在光滑地面上的声音，就像是一步步踩在他们心尖上。
    心跳随着乌绎的靠近逐渐变得快速，呼吸急促。
    “哦？害怕了？不用怕，当年你们将我推出去的时候，不是一点也不害怕吗？现在也不用害怕！”
    乌绎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转动着手中的菩提子，缓缓蹲下了身，妖媚的眸子中倒印出男人惊恐的模样。
    “我错了，我不该……”
    他当年就不该用这个魔鬼去挡灾，不该将这个魔鬼牵扯进来。
    中年男人之中低声的呢喃着，只是不停重复着这六个字，似乎除了这六个字，就不会再说其它的字了。
    而他身旁的女人更是凄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女人的舌头早就已经不见了。
    怪不得说不出话。
    “呵……”
    乌绎轻笑了一声，手中的缓慢转动的菩提子中出现了丝丝的裂缝，手中松开，菩提子坠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而后在男人惊恐的注视下，碎成了齑粉。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乌绎摇摇头，薄唇微勾，“已经晚了。”
    “你们不会死，你我会让你们看看，这些人，都是因为你们变成这样的。”
    乌绎的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在男人和女人的面前就出现了联邦城中的现在的情况。
    人们戒备警惕，充满了恐慌。
    有死人不停被守卫军从屋中抬出，也有很多已经被感染，成为变异者的人被抓出带走。
    “不是我，不是……”
    男人似乎还是有些自己意识的。
    看着眼前的场景，口中不断的呢喃着。
    注视着笼中两人的反应，乌绎满意的笑了笑。
    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又能有什么用呢？
    就像是地上碎成齑粉的菩提子，还能重新完好无损的变回去吗？
    只有他一个人坠入地狱，多无聊啊！
    总要有人陪着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当年，若不是他们夫妻两人，他就不会经历这一切，不会在年幼的年纪遭遇那血腥残酷的经历，不会遇上俞奚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也多谢他们，彻底教会了他什么叫做实力为上。
    只有你足够有实力，你才有说话的权利。
    只有你足够狠心，你才有决定一切的权利。
    就像是当年，他没有任何能力，只能被现在看来如同蝼蚁一般的两人抛弃到那群人手中。
    而现在，他有了实力，他们没有实力，就只能如同蝼蚁一般，对着他求饶，跪在他的脚下。
    妖冶疯狂的目光落在联邦城中浮现的那一幕幕，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好戏的开始。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的住。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也不知道。
    疯子哪里有那么多的思考，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就好了？
    随心，所欲。
    ……
    二月二十七，距离最刚开始发现怪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联邦城中就像是被牢牢的笼罩了一层名为恐慌的罩子。
    言歌几乎每天都在关注着联邦政府所发出来的消息。
    可是除了那逐步快速上升的死亡以及感染数据，就没有其它能令人看到希望和转变出现的消息。
    至于星网……
    言歌已经很久没有看了，哪里就是两极分化。
    一部分安慰着自己，联邦政府一定可以挺过这一关。
    而另一部分，一直在说令人丧气，令人感到绝望的话。
    言歌这一次是真的感受到了人间思想的混乱。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一则流露出来的，直接冲上热搜的视频。
    —【不行，我泪目了！我要加油！一定会过去的！】
    —【我看到爸爸了！爸爸一定要平安！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
    —【联邦军还招人吗？我想进去和你们一起战斗，我精神力是a！】
    —【都是傻子吧！就一个视频而已，都这么热血……脑子不好使吧，努力有用吗？好不是照样出事儿？】
    —【楼上有病吧！最坏的结果都已经能想到了，为什么不努力一把，试着挽救呢！我不管！我破防了！】
    言歌看着评论，倒是好奇了，点开了视频。
    视频一开头，就是言歌熟悉的人。
    那是迟老。
    只不过视频中的迟老，似乎苍老了很多，面色疲惫，但是在研究有一个新突破的有时候，反而会神采奕奕。
    还有那些研究试验品变异者，感染者的实验家，医学家，皆是在几乎不眠不休的研究，试图找到解决方案。
    还有那些不断在前线防备着外面试验品进攻的联邦军。
    这些人不眠不休，都是在为了保护着在城中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