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皆以为线索已断,荣寿大长公主笑了笑,看着小宫女的脊背,“是吗?那我问你,你为何会出现在太子妃的吃食旁边?”
小宫女猛地一抬头,脸煞白地看着荣寿大长公主,“回大长公主的话,素心,素心是奴婢的同乡,她那时闹了肚子,我帮她看了半刻钟。”
荣寿大长公主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端起手中的杯盏砸了过去,“你真当老身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不成?”胸脯因怒火剧烈起伏,太子妃肚子里的皇嗣,是何等尊贵,竟让这等贱蹄子给碰没了。
“看了半刻钟?我分明见你在两次经过太子妃的桌案,且有三盘吃食你都有经手,岂是半刻钟可以解释!我原以为你是膳房的人,没对你生疑,怎料你是承乾宫的人!”
小宫女千算万算,却没曾想到过这一幕会被大长公主撞见。宫里设宴,吃食经手的人很多,人多眼杂,其中负责端送太子妃吃食的小宫女是她的同乡,她下了点药,让那宫女在送吃食前闹了点肚子,才得了这半刻钟的时机,却没曾想大长公主会记住她的脸。
荣寿大长公主已经将话挑开,“皇后,还不下令彻查承乾宫?”
张贵妃甩袖起身,怒目而斥,“凭什么!她自己做的愚蠢事,何故牵连到我身上?”
荣寿大长公主走近,她头发已经苍白,面上布满皱纹,浑浊的眼睛里是看不透的深渊,“就凭我是先帝的长姐,就凭我是皇室的大长公主,皇孙被害,诱因是你承乾宫的人接触了吃食。如若清白,怎会害怕搜宫?”
各府的官眷都在这儿看着,被搜出来的小宫女是她宫里的婢子,张贵妃手中的帕子揪成一团,一口窝囊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这个婢子她自然认识,她身边的大宫女大多被人眼熟,所以从前使唤端药给贤妃、惠婕妤落胎的就是这个婢子,她平日在偏房的后厨,人前人后都不打眼。
宫里宫外她落了多少人的胎,红花麝香这类东西她宫中自然藏有不少,这贱蹄子怎会特意遣人去买,如今惹了脏物上身连累整个承乾宫!
可她不知,因为自己手段狠毒,这宫女宁愿冒险差人出宫购买,也不敢去承乾宫里偷。
陈皇后下令彻查承乾宫,推开承乾宫门时,五皇子端坐在主殿,司礼监的人一字排开,阻了她们前行。她手逐渐篡紧,这是她谋划了许久的计划,今日不论是谁,都不要想阻止她搜宫。
“皇额娘这是做什么?”五皇子笑着走向陈皇后,眼底却是毫不掩饰的森冷怒意,仿佛没有看见她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
陈皇后抿唇,冷眼回视,“我倒是不知,这司礼监什么时候成了绪儿的走狗。”
这话吓得司礼监的一干人直直跪下,嘴里喊着冤枉,身子却仍阻在陈皇后一行人面前。
两拨人僵在原地,陈皇后不欲与他继续耗下去,吩咐羽林军直接破门而入。张贵妃姗姗来迟,大步上前扯过陈皇后的袖袍,愤怒已经盖过理智,声线拔高,“我说了我没有谋害太子妃肚里的孩子,你这番作为,定是你栽赃陷害!”
荣寿大长公主站在一旁,见她如此不知礼数,在各诰命夫人面前丢了皇家颜面,拄拐向她腿间敲去,喝道:“如若你真是清白,老身必不会冤了你去。”
张贵妃侧倒在地上,在官臣之间完完全全失了颜面,五皇子上前将她搀扶起来,阴鸷地看着对面众人。
我想吃枣糕了(十四)
嘉陵年间第一次搜宫,羽林和锦衣卫各自抽调了守卫参与搜查。事关皇嗣,各宫被禁了足,人人自危,却也巴不得张贵妃在与陈皇后的斗争中倒台。
诰命夫人已经被安抚出宫,再三耳提面命地警告今日之事必要烂在肚子里。但口舌众多,贵妃涉嫌谋害太子妃,谋害皇嗣一事还是瞒不住。陈皇后要瞒的,是接下来的这件皇家秘闻。
须臾,禁军首领便呈了一大包红花与麝香上来。
陈皇后是知道她私藏许多红花,张贵妃做事明目张胆,曾经灌过不少妃子红花。太子妃堕胎,只是她用来敲开承乾宫的大门而已。
“娘娘,除了红花与麝香,承乾宫内还私藏着许多......朱砂。”沈柳棉从张贵妃的寝殿搜罗出一包东西,此物就藏于张贵妃床榻的暗格之中。
外人许是不知,但陈皇后和荣寿大长公主这两位皇室中人可是清楚陛下的病,本就脾胃虚寒奄奄一息,全靠着汤药吊命,如今放好转不过几日。朱砂性能如何她们不知,但那些续命汤药内绝不可能有这一昧药。
今日,是张贵妃侍奉。
“先拿好,传太医。”
太医院的人来查,又从陛下喝剩的药渣里滤出了朱砂,颤着声回道,“朱砂与这些汤药相冲,这下朱砂之人,确是有弑君之意啊!”
陈皇后松开了帕子,冷淡地让人将张贵妃打入冷宫,羽林与锦衣卫里三层外三层地看守。今夜已经很晚,如何处置,该怎么处置,一切都得要等明日交由嘉陵帝审讯。
嘉陵十八年,这宫城之外,疫病横生,这宫城之内,弑父夺位,五皇子联合内外廷,发起了宫变。
夜阑人静之夕,外廷的镇国将军未接到五皇子传来的平安信,便知情况不妙。陈皇后下令封宫时,将军就猜到不对劲。后来张贵妃被打入冷宫,五皇子咬牙,知晓事发如何也不可能登位,那便只能先下手,联合司礼监,闯入了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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