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希冀地眼神，莫染玉神色微暗，浅浅说着:“有些债不得不讨，有些债不得不还。”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包涵了无数的信息。
    慕容雪拉着女儿的小手:“你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你的过往，我猜想那一定很不愉快。虽然我很想将你留在我们身边，但我知道这样做对你不公平。我们也不能这么自私。”
    她抚了抚女儿精致的小脸:“答应我，不管如何，都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和你父亲，还有你两个哥哥，会一直等你，等你了结所有，等你回来。”
    莫染玉郑重地点头:“放心，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吃过一次亏，已经足够了!”
    慕容雪稳了稳情绪，认真道:“我相信你!”
    看母亲如此沉重地样子，她轻松的笑了笑:“好啦，也没您想的那么严重，一会要见外婆呢，可别把妆哭花了，外婆会不认识你的。”
    小心翼翼的擦着母亲的眼角，她笑得很温暖。
    慕容雪被逗得笑出声:“还说我呢，想想你之前的装扮，要是你外婆看见了，还不知道你是孙子还是孙女呢。”
    “哈哈哈，那不好吗?她喜欢什么，我就变成什么，多好啊。”
    “贫嘴，快走吧，别让舅舅久等。”
    “好，走。”
    搀着母亲出门，来到后院，一行人已经在这里等候了。
    没有多余的人，就只有慕容云海和他妻子，以及莫家三人。
    第一次看见莫染玉着女装，让慕容云海夫妻眼前一亮。
    这张脸，还是这张脸，但这一身的装扮，让她原本的英气柔和不少，举动之间依然潇洒自然，但现在看上去，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这感觉就犹如空谷幽兰，清雅高洁。
    寒暄过后，大家才往后山而去。
    这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碧波荡漾的河水旁，是青色白色的碎石块，再上来才是碧绿的柔嫩小草，小草这边开满了各色的野花。
    而那片五颜六色的野花之间，一座久远的坟墓，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已经融进那片美丽的画卷。
    朝气生机将它围绕，一点不显阴沉，而是沉静美好。
    青花碑上，刻着她的名字——慕容雪烟。
    一行七人，静静地围在那方。
    慕容云海声音富含感情:“姐，我带你的女儿和她的家人，来看你了。”
    慕容雪怔怔地看着墓碑，僵硬的身子在丈夫的安抚下，才终于柔软下来，缓缓上前蹲下。
    纤细的手指触上冰冷的石碑，那种难言的感情，在她心中打转，眼泪瞬间模糊双眼。
    她想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的称呼，终于有了对象。
    可这对象，却是一座冰冷的石碑:“母亲……”
    她幻想过母亲还在世的话，她们重逢会是什么样，但自从马叔透露了一点消息之后，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段时间她在心里，也想象过自己看见这一方冰冷的场景。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没曾想此刻真的看见，那种心疼和无与伦比的复杂心情，还是将她毫不费力地击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