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抓住了。”关鲧叹了口气,“你不知道那里面的机关有多隐蔽。幸亏这回来的是先生。要是我来查,铁定找不到。说出去你定然不信,原来找个机关,还得整那么多的设备呀。那花样百出的,都给我弄懵了。那些玩意瞅着也太复杂了。”
顾掬尘失笑,“各行有各行的门道。有些东西我也不太懂。那些人中十年,几十年都将心思花在这上面,咱们哪里能看懂……只是先生真没揍你一顿?”
关鲧有些尴尬,“我刚拿出那肚兜,就被老爷子揍了好几鞭子。”他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顾掬尘,电光火石间,想明白了点什么,有些不乐意,“啊,小七,这不会就是你让我找先生的目的吧?你可真阴险。”
顾掬尘挑眉,“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哎,我可是为你俩夫妻着想,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早就说过了,竟然成了亲就该好好过日子。你这好几个月才回来一趟,不想着好好陪着夫人,在外头瞎晃荡什么呀……”
她看关鲧一脸混不在意的样子,知道关鲧就这德性。除了他的长辈能管管他,旁人说啥他也是不待听的。
自己就算是他的朋友,有些东西也不便多管。于是笑着转了话头,“先生怎么说?”
关鲧一拍案几,力道之大让几上的杯子都跳了几跳,“你是没看到,先生气坏了。直骂这些坏胚丧心病狂,枉为人子。我好久没听先生这样骂人了。
小七,你放心,这案子竟然经了先生的手,那些人就休想再跑了。先生是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的拗性子,这帮家伙就算是上天入地,也逃不出先生的五指山……哎,如今正是先生正闲得蛋疼的时候,这可是真是嗑睡了有人递枕头,先生这回算是有事忙了……哟,先生想将这帮人多留些时候,想看看能不能再钓些人。
……先生常说几年不挥刀,唯恐刀锋生锈,正盼以恶人头颅磨他刀锋……”
顾掬尘点点头,挑眉道:“这里面有些话是先生让你带给我的吧?”
关鲧一脸你怎么知道的神情,“先生说了,此案干系慎大。这个什么‘德音’组织……嗯,我也是服了,这么个不择手段的组织的居然叫‘德音’。我呸,这可真是污辱品德高尚这词……好好好,说正事。先生说,据初步得来的消息,在齐国各地应该还有这个组织的分堂,而且这组织已经营多年,很多奸细已然渗入了大齐各部。先生说,这些人都是些祸害,定要统统纠出来,否则将来就是大祸……”
顾掬尘点了点头,“先生所思正是稳妥之言。陛下素知先生,此案交与先生,他也能放心。”
关鲧与顾掬尘再叙了些闲话,便告辞回家。这一天本是奔着姑娘出来的,没想到不但被姑娘一肚兜折腾得跑了好几个来回,还被揍了一顿。
这会他也没了再去找姑娘的兴致。
顾掬尘含笑亲自送他出门。可刚转出穿堂,一条黑影迎面扑来,走在前头的关鲧下意识挥出拳头。
后面有人大喊,“别——”。
可是亦然来不急了,只见关鲧沉腰前倾,一拳头早已收势不及。“嗷的”一声,那黑影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倒围墙。
“大黑。”
关鲧一出手就知道打错了,早就知道顾家养了条黑豹,他也早就与它混得熟了。只是今天见到的画面有些刺激,以致他精神都恍惚了,没收住手呀。
他忙走过去,看着被打的豹子,忙恭了恭手,“豹兄,对不起了。”
黑豹根本不领情,对着他就是一阵嘶吼。它艰难站了起来,摇晃中还想朝他扑咬。这位豹兄可不是个大度的。这无缘无故的挨了一拳,自然想要报复回来。但无奈关鲧天生力大,这一拳挨得着实不轻,疼得它愣是没立刻站起来。
身后的顾掬文忙抚了抚黑豹的头,“算了,黑兄,咱大人不计小人过。”、
关鲧见有人帮着拉住了黑豹还想谢谢来着。可听着这安慰的话立时翻了个白眼。得,谢谢就算了,这实在是谢不出来。
他快步出门。顾掬尘亲自将其送出。大门口已有叶敏安排的马车。她看了那辆黑色的软帘马车,想了想,还是吩咐道:“换特制的吧。”
叶敏微有不解,但并没有说什么,依言另拉了车马出来。
“不用这么小心吧?”关鲧道。
所谓特制的,是马车夹层含有特制钢板。
这车关鲧知道,只是他倒觉得没这个必要。这几年京里已安定不少,应该没谁这么大胆吧。
可顾掬尘坚持,他也不再说什么。开车门,迎面一把锃亮的大刀现于他眼前。他笑道:“小七,你这也小心太过。”
听他这样说,车夫刘义转头哈哈大笑,“我家公子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关爷这体格,还是这特制的车辆驶得更稳当些。我怕平常车辆保不住会散架。”
关鲧白了刘义一眼,“就你这五大三粗的熊样,是怎么好意思笑话我的?”
刘义憨笑,并不反驳,他长鞭挥出,马车哒哒驶出顾俯。
关鲧拿起放在座上的黑柄长刀,将它放在腿上,闭目养神。车外时有熙熙攘攘人声,又有各色小贩吆喝声,时不时传入他的耳朵。马车轻轻晃悠,关鲧差点睡过去。
突然“咚咚”几声,有重物砸向他的车辆。这是重弩击中的声音。关鲧大惊。车辆因着巨大的冲力,脱离马背,直向街两边的店铺撞去。
“敌袭。敌袭。行人退避——”刘义大叫。路边行人纷纷躲避。无数密集的脚步声四散而开,一时尖叫声,刀箭碰撞声不绝。
关鲧弹身而起冲出了马车。挥刀击落迎面而来的几支箭羽。刘义长鞭舞动,身前不容任何事物近身。
他就地一滚,躲开了藏在行人中一人偷袭。反手一刺,击中那人小腹,血液喷洒。他来不及看那人死没死。右腿踢出,将左侧一佯装小贩踢飞。匆忙中,见有数条黑影在屋顶的纵跃,个个手中拿弓。
好大的胆子。关鲧怒极,长刀挥动,大喝道:“退开。凡离我一丈之内,杀无赦。”
他看向刘义,刘义右臂血液如注,上面还有一支箭羽插在其上,“刘兄,你走,向京机衙门报信。”
刘义哈哈大笑,“关爷,你不用支开小的。我老刘不是孬种,老子今天陪关爷杀个痛快。这帮龟儿子,待我刘义送你们去见阎罗王……”他朗声而笑,边杀边骂。不过片刻间,他又砍翻两人,仍而背后却又中一箭。
关鲧大急,杀退面前的几名刺客,肩膀被人砍中一刀。他一刀宰落其头,但眼前却有金星乱冒,他晃了晃头,破口大骂,“狗娘养的,居然有毒。”
跶跶马踏声滚滚而来,地面都开始震动。
“总算是来了,”关鲧靠近刘义,两人背身站立,刺客已知事不可为,仓惶逃离。
红缨黑甲,队队京卫军策马而来,将整条街团团围住。关鲧见一男子排众而出,他披白袍着玄甲,黑脸凝重,关鲧抬头见到,笑了,“先生来得好快。”
萧潜点头,“辛苦了。”
关鲧黑着脸,“我靠,先生,你是不是拿我作饵?作饵就罢了,您好歹支会一声……”、
萧潜板着一张脸,“胡说什么?陈太医,快看看这两人。”
陈太医笑呵呵上前,略看了看,“无防,死不了。”说完,一根银针刺中肩井穴,有黑血滴落。
关鲧黑着脸,“当我是傻子。不是这样,你们能来这么快?……不对,还有小七,你丫的也不是好东西。老子跟他没完,等着……”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陈太医将一颗解毒丸塞进他嘴里,叫人抬了下去。向瞪眼看着的刘义走去。刘义看了看萧潜,又看了看陈太医。余光里,见屋顶上也有黑甲卫时隐时现。他终于放下心来,安然昏了过去。
第253章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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