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峰:“嗯。”
何娣:“嗯什么啊?”
陈戈峰:“没什么,你要不喜欢,我就不来了。”
推拉,极致推拉,想杵他都摸不着脾气。看不出来,大兄弟有点路数。
何娣咬了下牙:“我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了我就回房间。”
陈戈峰:“你说。”
几个微乱的呼吸后,何娣闭了下眼睛,站起身,撂话撂得迅速:“算了,当我没说。”
如她所想,腿会蹭到腿。没料到的是,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止下了她想逃窜回房的动作。
何娣扭回头,脸上的红经过时间的推移,酝酿到位,像涂上一层红红的油彩,而她是被上了油彩的白瓷娃娃,鲜活又可爱。
咬牙切齿又不知所措的表情,栩栩如生。
何娣没好气:“你干嘛?”
客栈大厅很吵闹,过道里人来人往。陈戈峰把她往回拉了一些 ,到能听清他声音的距离。
他不急不缓的嗓音像打了一层冰霜,让浑身热烫又激动混乱的她冷静下来,感到一丝平和。
“你不用着急,我也不急。回去洗个澡,好好休息。”
他松开了她的手说:“晚安,何娣。”
回到房间时,酒意,辣意,还有不知道是什么感受的情绪把身体里每一根血管,神经都塞了个满满当当,几欲爆炸。
她一脸死水似的平静,仰躺在床上,看着发灰的天花板发呆。
门没落锁,何子和张四一前一后走进来。
张四坐在墙边的木椅上,两腿张着,手腕搭着膝盖,瞅着娣姐:“姐,你不清楚,我都记着,你从小到大一共被男生表白了17次,没有哪一次是这个反应。这个魂啊,就跟那个风筝一样,飞到天上去了,你拽着根线拼死拼活地想把它拉回来,又拉不回来。矛盾。”
刚刚被张四普及过此事来龙去脉后的何子靠着柜子,一本正经道:“呵,你个傻逼,不知道了吧,明明是十九次,幼儿园的时候还有两个”
张四:“我看你才是个傻逼。”
何子也就随口一说,缓解下气氛用的。他抱着手臂,没再讲话了。
张四:“那姐…你…”
何娣用手臂横盖住眼眶,无力说:“你们回去吧,我过会就洗洗睡的。”
张四搓了两下膝盖,跟何子使了个眼色。片刻,两人出了房间,离开时带上了门。
啪嗒——
萦萦绕绕。
三个字。
不着急…
不着急…
他对她说的,他什么都知道,却不挑明。
让人矛盾又摸不着头脑…
又让人,莫名其妙。
觉得…温柔…
没有一点非要个答案的压迫感和目的性。
要的只是她喜欢他,或者喜欢上他,慢慢的,缓缓的,好温柔。
——
梅三子大组和粉丝不小小灵灵同学的面基地点约在了云山小镇的一处古风酒楼,里头不光售卖好酒,也做美食佳肴来配酒吃。
何娣他们到得早一些,三个人坐在酒馆二楼,靠着一扇双户外开的红木窗。
何娣看着楼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手机,和粉丝小姐姐私信聊天。偶尔浅饮一口凉茶,化一化喉间的不适感。
何子:“我们要不要拍一下面基过程啊,这个也可以发视频的。”
张四手敲敲桌面:“姐,拍不拍?”
何娣:“她同意就拍吧。”
一开口,以为是童话里卖毒苹果的老太太在说话,声音又嘶又哑,空气参半,语尾拐出一个残破妖娆的勾,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何子一口茶差点噗出来:“姐,她就算同意,你这嗓子八成也录不了,笑死银。”
张四勾嘴角也笑,附和点头。
何娣斜了他俩一眼,清清喉咙,故作不屑:“那就不录呗。”
何子虚捧着嘴,笑声夹着词句溢出:“姐,那你一会儿也少说几句,免得破坏你在粉丝心里的高大形象。”
何娣不想搭理他。
接近三小时直播,加宿醉加重辣加失眠,嗓子这样,正常。
约莫五分钟后,不小小灵灵同学才怯生生地从包间门口探出头。一张小小的脸,眉清目秀,梳着马尾,长相稚嫩,穿着清纯干净,一看就是云山镇当地的未成年的中学生。
网上到处我可以,线下重度社恐。
亏得他们三个自来熟。带着小妹妹吃饭,唠嗑,前前后后也愉快地过了大半个下午。末了,拍照签名留念。
——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段山间马路。为了方便粉丝少走,约的地点有点远,万幸时间也多,他们就没开车,当游玩,爬了段盘山的马路。
忽而有轰鸣声,从很远的地方爆响而来。
何娣扯着傻瓜二兄弟,靠边站了站。
前方两百米左右,有一个分叉口。或是右拐,一路上行,驶一段有无数个弯道的盘山公路,到山顶处停下。亦或是,左转穿过一段平坦公路,去到市镇。
无需思量,听这发动机的声音,肯定是要往上走的飙车一族。
谁知,声音越近,轰鸣反倒没有更强,就像是减了速度,要在这个岔路口停车。
果然,几个眨眼的时间,宽马路上已停了三辆花里胡哨的赛车。须臾间,有人打开车门,数数一共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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