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黎娇仔细算了算,仍觉不对,犹疑半晌,还是问出:“夫君,你真没背着我藏私房钱吗?”
“……娇娇你听我解释。”
有这么一句话,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盛黎娇秒懂,抬手打断他,小眉头一皱:“那你就是承认喽?”
她只是不明白:“可我想不清楚,你从哪来来的私房钱,夫君,你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呢?”
“……”被那样一双纯挚的眸子盯着,洛长青几乎是下意识的,“大概十七两。”
“嗯?”盛黎娇一叉腰,“只这两只钗子就不止这个价钱吧。”
“不是,钗子……我是说买乌龟黄鹂和胭脂的钱,钗子没有花钱。”
“为什么……”
“娇娇。”洛长青忽然打断她,带了点恳求,“可不可以不要问了。”
盛黎娇略有不满,并不是很想轻拿轻放,但一低头,却见男人指尖微微颤抖,再抬头看,只见洛长青面上带了些许惶恐。
盛黎娇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垂眸问:“除了买这些东西,你还买过什么?”
“没有其他了,不,还有买给你的披风。”
话落,盛黎娇身体微僵,在披风的系带上碰了碰,继续问:“除了买给我的,还买过什么呢?”
“再没有了。”洛长青肯定说,“我只给你买过东西,其他时候都没有乱花钱。”
这并不是乱不乱花钱的问题,盛黎娇心底升起一点焦虑,可下一刻,又听男人说:“我只给你买东西,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那点焦虑就莫名其妙散开了。
“哦——那你是不是藏了很多私房钱?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她稍微比划了一下,从指间的一点缝隙,变成两臂伸开那么大。
洛长青看着,不自在地偏过头。
等了许久,依旧不见他说话。
看男人实在不愿意说,盛黎娇虽有不情愿,但只好放过。
她站了这么久,腰背都是酸疼了,把钗子往桌上一放,闭眼就往前倒。
她是对洛长青有着十足信任的,两人距离不算太近,间隔少说也有两步的距离,但凡洛长青恍神,或是动作不够快,她少不得摔倒。
但实际上,洛长青动都没动,就把小妻子抱了个满怀。
随后就听盛黎娇小声嘟囔:“你不说便罢了,我也不逼你,可若是让我知晓,你拿着钱在外花天酒地,我饶不了你……和离都是轻的。”
“不和离,你是我的。”洛长青双臂蓦地箍紧,直到被盛黎娇一把掐在腰上。
“你弄疼我啦!”盛黎娇皱眉。
“抱歉。”洛长青卸力,改为一手揽住盛黎娇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小臂。
“那这些东西?”
“留着呗。”盛黎娇抬头看了一眼,“脂粉是不能退的吧,点心我也想留着,钗子都行,要是能退你便退掉吧。”
“你不喜欢吗?”洛长青心头一凸。
谁知盛黎娇想了一会儿,老实说道:“喜欢。”
她还是个小俗人儿,不说那两只钗子的造型多好看,只穿金戴银这个词,就能让她浑身洋溢着快乐。
洛长青明白了:“那就留下,本就是买来讨你欢喜的。”
盛黎娇眉眼间多了几分轻快,又说:“龟鸟也留下吧,但我不会养诶,夫君你买来的,那就你好生照顾吧。”
“还有那些小玩具!”提到这个,盛黎娇声音里多了几分羞恼,她拿额头在洛长青身上撞了一下,“我才不要!”
“等下回秋秋姐过来,我就把玩具都送给她家小娃娃。”
一桌的吃用本就是买给盛黎娇的,管她是自用还是送人,洛长青都不予置喙。
说到最后,盛黎娇忍不住教训两句:“夫君这回就罢了,下回可不要这样买了,虽然咱家也不穷吧,可也不是这样挥霍的。”
盛黎娇还记着,半年前家里是什么凄苦日子,可不能乱花钱。
她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用你的私房钱也不行。”
“……好,我知道了。”洛长青心虚不已,哪还有不答应的胆子。
买东西赔礼的事暂且放过,盛黎娇心里藏了个小疙瘩,她表情控制得又不是那么好,时不时往洛长青身上瞥,欲言又止的模样。
洛长青知晓她什么意思,但要他和盘托出,又没有那么大勇气。
一直到吃过晚饭,他才把盛黎娇叫住:“娇娇,我坦白。”
盛黎娇面上闪过一抹惊讶,赶紧在洛长青对面坐下,直起腰板,正襟危坐:“你说。”
“这笔钱,是从恒悦酒楼拿的,这家酒楼,你可以认为……是我的产业。”
盛黎娇提前想过许多可能,或许是男人留有祖产未告诉她,或许是打猎多赚的银子藏下了,甚至是路上捡到了金疙瘩。
但不管是哪种,都不包括——
“恒悦酒楼?”盛黎娇结巴,“不是、你不是说,不是说那是京城来的吗?”
洛长青这一刻才明白,什么叫一个谎言要用千百个谎言来圆。
“这事说来有些复杂,酒楼是从京城来的没错,但……我之前见你喜欢各色美食,想着整个大奉再没有比恒悦酒楼菜色多的了,便叫人把酒楼开过来。”
“你知道的,我以前不怎么做事,田地也荒废了,但我却一直有钱吃酒,并不只是靠着祖产,还有酒楼的许多进项……其实酒楼也算祖产,是爹娘他们置办的,缺钱随时可以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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