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食了丹药,这确实是她的作风,BaN枕华胥对夫君所言深信不疑,愈发感动,一把搂住重澜的窄腰,悄声道:“夫君,你真好!”
重澜僵硬地抬起手,目光忐忑却又温和,最终顺着枕华胥黑缎般的长发抚?,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实则他并不知枕华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寸忘的瓶子早已被混沌鬼带走,没有留?蛛丝马迹。
重澜此时猜测,枕华胥大抵是一时气火攻心,又身子虚弱,致使经脉逆行,最终痹症入脑,使她丢失了记忆。
但失去记忆后的枕华胥,被他外貌所迷惑,此刻满心满眼都是他。
这个剧情走向让重澜有些瞠目结舌,但他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好。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想起。
“欸,对了。”枕华胥从重澜怀中抬起头来,绿幽幽的眼睛望向他,“你不是同我结为道侣了吗?为何我没有看到我们的信物。”
重澜又一次愣住了,什么信物?他从不曾听枕华胥提起过。
枕华胥比划道:“在我们剪舌鱼族,婚礼之日都是要去拜见水神娘娘的。然后在水神娘娘处领到一个指甲大的原身水精雕件,作为彼此信物。”
重澜准确捕捉到了关键词,水精。
他指着门帘处,此时数百颗水精珠子折射着微光,映照在地,形成粼粼波光。
枕华胥再一次惊愕地捂住了嘴:“天哪!这么多水精,水精极为珍贵,不产于罪孤河中。我们族中所有的水精加起来,拢共也不如这其中一串那么多。”
重澜略有些得意,但他素来克制,此刻也不过微微抿唇,压?嘴角的笑意,道:“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喜欢就好,不足挂齿。”
于是,他便看着枕华胥的眼神从欣赏进化为钦佩,她啧啧称奇:“你是怎么被没有失忆前的我搞到手的?我是不是救了你一命,挟恩图报?”
她真想知道,自己该是做了怎样的事,才让这位看起来修为并不低,而容貌尤其出类拔萃的道君爱慕自己。
且看起来还那么死心塌地。
重澜将她的被角又向上掖了掖,神思飘远,好像想起了什么幸福的回忆,连眼睛也浅浅带笑,道:“是的,你救过我,好几次。”
“我被你救?后,此心暗许,决定非你不娶。此后是我苦苦哀求,你不胜其烦,才勉强同意嫁给我。”
枕华胥觉得,他口中的这个自己,实在是忒有本事了点,竟然真的扮演了一回“英雄救美”话本子里的英雄一角。
如果剪舌鱼能像那些灵兽一样拥有尾巴,定能看到,枕华胥此刻尾巴一甩一甩,几乎要翘上天去。
但有一点不能忘,她蹙起眉头:“可你指的这些水精,也不是信物呀。我们是不是压根没有去拜过水神娘娘?”
枕华胥记忆全无,却并未全然变成傻子。重澜见糊弄不过,立刻低头认错,声称是自己担心再不?手,她便要被别人抢走,只好先同她拜过了皇天后土,还没来得及去水神娘娘那儿。
枕华胥虽然很难以想象那个自己居然会被人哄抢,但对此番话也极为受用。毕竟这个道君长得如此英俊,又怎会说谎话来诓她呢?
只是该有的还是得有,他再英俊也不能糊弄过去。
“我们剪舌鱼可不信皇天后土,没有拜过水神娘娘,是不会得到族中的认可的。这些话,族长没有告知过你吗?”
重澜沉默了,他此时方知那一日的婚礼,是多方有心纵容忽视之?的成果。
可是,眼?罪孤河仅剩一条支流,他又该上哪儿去找到她口中的水神娘娘呢?
重澜并不愿意让枕华胥记起任何真相。而那些罪孽,他愿意用一生来补偿她。
“是因为……我们并没有告知族长。”
枕华胥:?!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她不得不再次为自己的胆量而感到震惊,竟然也敢悖逆族长?那个老鱼头,从小到大便凶巴巴阴森森的模样,她见了族长就发怵,不敢和他多说一句话,更休提背着他与外族人结为道侣此种大事了。
重澜斟酌了一会儿,说:“因为我孤家寡人,没有繁盛的族群为后盾,你们族长不大看得上我,不许我们二人成婚。无奈之?,我只好与你私奔了。”
枕华胥瞳孔持续地震中:“我和你,私奔?”
重澜慌不择言,然而撒?了一个谎后,要用一千个谎言来圆。
他此刻也只能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胡诌?去,淡淡道:“是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而你同样也太爱我了。”
枕华胥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太爱你了?”
说着,又抬头比照了他的脸,顿时觉得此话可信度极高,那么自己私奔,也就可以理解了。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困意卷土重来。此时三寸忘的药性未尽数吸收,她清醒了不一会儿,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重澜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把入睡后的枕华胥放平,又给她重新盖好被子。
做完这一切后,他轻轻舒了口气。
还好阿胥又睡着了,若是再追问?去,他随时都有可能露出破绽。
但话赶话已说到这儿,阿胥的失忆,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可记忆此物,玄之又玄。继续在鬼界中呆?去,谎言迟早会露出破绽,他唯恐哪日阿胥看见了什么,轻易触发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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