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笙也对正在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但从她微蹙的眉头大概可以窥见,她应是做了一场不太好的梦。
林宴安猩红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面上却是一片颓败之色。
他确实是想杀了她。
这样他就永远都不用担心她会离自己而去,永远也不用再怕她会抛弃自己,不必为害怕她喜欢上别人而终日惶惶不安。
可他却还是没有失去她的勇气,无论是她离他而去的失去或是她生命消散于世间的失去。
如若世间少了她,那他的生命该会多么无趣。
哪怕是立马追随她而去,他也怕在另一个世界中他仍不能得到她,更怕记忆会随着生命也随之消散,怕他自己会忘记了关于她的一切。
他实在是舍不得。
可是他实在是不想再一次让她从他身边消失,他想不出永远将她困在身边的办法,又没有可以留住她的信心。
他对她实在是毫无办法。
她若是贪恋钱财他可以将世间最珍贵的财宝奉于她的眼前,甘愿做她向上的阶梯,可他知道再珍贵的宝物也不能将她留在身边。
再珍贵耀眼的宝物都无法打动她的心。
他仅有的只是一颗热忱的真心,可惜她不要。
林宴安红着眼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之间,又将她的手臂拉在了自己腰间,仿佛这样就能骗自己她也是同样爱着他在睡梦中怕失去他一样。
再然后紧紧四肢缠上了她的身躯。
内心的惶恐撕扯啃噬着他,他并没有丝毫的睡意,却也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两人像是任何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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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时笙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人已不见了踪影,惦记着他的身体,却又想到他此时应出于非常紧要的关头,是抽不开身去做其他事的。
白日时为了堵她应是浪费了许多时间又因情绪不稳诱发了伤病,却也不能休息太久。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有些心疼。
她稍微翻动了下身子,手腕稍稍拽了一下锦被。
好像有点不对?
孟时笙刚刚睡醒的大脑还有些迟钝发懵。
她的视线慢慢往下,看到了自己拽着锦被的右手手腕上箍了细细一条银白色的手链。
原来是条手链。
嗯?
手链?
她从来没有戴手链的习惯啊!
再次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孟时笙的瞳孔瞬间放大。
那条银白色的手链还连带了一条细长的链子,她顺着链条往前看去,发现链条的末端被箍在床柱之上,另一端圈在她的手腕之上。
???
!!!
孟时笙满眼不可置信,她这是在做梦吗?
闭了闭双眼,再次睁开眼睛,手腕上的银色链条仍在!
她伸手在自己的腕上掐了一下。
痛的她泪花都要溢出。
不是梦,她是真的,手腕上的链条是真的,她被人关起来也是真的!
这一切太荒谬了,认清楚这一切都是真实之后,她内心的反应既不是恐惧与害怕也不是生气,而是只觉得荒谬。
但隐隐又觉得有那么一丝的合理。
早在发现那些画像和书信是她就已经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偏执而又...或许这么说自己喜欢的人不太好....但是他确确实实是有些变态的。
小变态
孟时笙在心中骂了一句。
然后闭了闭眼,思索着接下来如何应对。
能理解他的变态是一回事,但要让她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孟时笙心中有些烦躁,她甩了甩手上的链子仿佛是想将那圈住她手腕的链子甩开,听到一阵清脆的响声,让她更为烦躁。
她翻了个身,本来醒后是打算起床的,可现在被链子圈住,她看了眼长度,刚好是够她下床去厅里喝水吃东西也够去隔壁小恭房的。
考虑的还挺周到的,这样做工精细、长度刚好又和她手腕适度刚合适的链子可不是一晚上就能找出来的,这小变态不知道谋划了多久了,让她昨天恰巧给撞上了。
这样想着她更气了,气的翻了个身子。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进了她的耳朵,她以为听错了,晃了晃手腕上的链子。
不是刚才那个声音。
她带着疑惑又翻了个身子,叮铃叮铃的声音隔着锦被传来。
孟时笙愣了愣掀开了被子。
然后就看到,她的两只脚踝上都各系了条红绳,红绳上各自串着两颗金色的小铃铛。
!!
这小变态是想烦死她吗?!
视线从脚踝处收回来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床尾放了一张小桌,上面放了一堆话本和一小碗已经剥好的荔枝,像是为了怕荔枝放坏,浸泡在放满冰块的碗中。
看着很好吃,可惜孟时笙没有什么胃口。
谁会在自己人身安全与自由得不到保障的时候还有食欲,还会有闲心去看话本里的爱恨情仇?
看来这小变态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还为了怕她无聊贴心地帮她准备了消遣无聊的话本和吃的。
但是,谁会想要这种福气?
孟时笙生无可恋地盯着床顶,想着自己该不会被林宴安这小变态给关一辈子吧。
若果他真的有心抹去她存在过的痕迹,那简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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