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可以!虎妖不甘示弱,哼声道。
是,是,师兄也可以,可是师兄别大意了,否则刚才的人修就是我们的下场。温和的花妖有问必答,握着铁链的手却加大了力度。
蚕妖梗了梗脖子,愤怒地嘶吼:别废话了!就算你们一拥而上,本座也不怕!被自己褪下的蚕茧束缚自由虽然不算让她颜面落地,可这困住她的四个人是怎么回事,竟然在谈笑风生?当她不存在的吗?就算是虎落平阳了,也还是猛虎!以为有狮王在旁做后盾就可以这样打她的脸吗!
事实上,即便现在的蚕妖手脚被铁链紧紧的束缚,可这五个人之中,真正令她忌惮的,也就只有兽王一个而已。
她当初可以从厚重的蚕茧中破茧而出,现在要挣脱蚕茧炼制的铁链,也根本不是问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可辛巴大庄园狮王的实力,是旧主天神贝贝也曾钦佩的,否则单凭那张好看的面相,还不足够捕获旧主的芳心
放心,我答应过一个人,手里再也不沾血腥的。狮王的声音仍旧很轻,可话尾里,竟然有说不尽的温柔。
大都市城郊外的花神庙里,接受了小白莎编织的玫瑰花环戴在头上的三王子猛然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兴许初来乍到海边城市,有点吃不消早晚温度的差异,好像有点感染风寒了,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而是招手叫来玩在一起的小勋爵和小白莎,擦了擦额上冒出来的热汗,心里挂念着兽王什么时候回来,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模样的玉环,一边笑道:来来来,我教你们玩这块阴阳和玉。说着按了个按钮,将玉环扣转到了阴的那一面,随后又掰向相反的另一侧
大都市的城堡内,可怜的鹦鹉一边掉眼泪,一边拍打着伤痕累累的翅膀,愤怒地噶噶声叫个不停,只是它的嗓音从粗犷到尖细,身上的羽毛也从靓丽鲜艳的变成较为平和的色泽,性别的错乱转变,简直要了它的老命!
牧羊女惊讶地见证了鹦鹉从雌到雄之间来回不停的转变,饶得她见多识广,这一刻也震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蚕妖听了兽王的话,心里才安定了一些,可桎梏在脖子里的那根铁链实在令她难受极了,全身的血液似乎也不通畅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知道本座的克星是这些百思不得其解的蚕妖额上开始冷汗淋漓,满脸透着不正常的红,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快要气绝身亡。
自然是我告诉他们的,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穿着厚重荨麻草做成礼服的哑巴王妃远远的站在宫殿台阶上,缓缓的拾级而下,你在后花园结茧的时候,每次都是我先发现的,所以每次也是我收集你的茧壳。
是是你!蚕妖虽然知道天神侍女换了身份,变成了哑巴王妃入驻了大都市,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这能耐,还留了最后一手,或许说她似乎有先见之明,早早把自己的茧壳收集起来。
蚕妖越想越怒,不由又气又恨,说道:你不是被我夺走了声音的吗!这是她从老海巫那儿学来的咒术,从前只要有人鱼来求老海巫办事,老海巫就是用这个做交换条件吓退他们的。
我来这里六天了,哑巴王妃冷笑着,这六天,可以做太多的事了
确实,这六天的时间里,足够三界五大巨头达成协议,也足够恶魔把泡沫之心的消息传达给狮王,并请他过来协助计划,更有足够的时间让狼妖跑一回天庭,将哑巴王妃需要的茧壳和一些药物、物品带给她。
原来哑巴王妃追寻天神的踪迹一直到了深海,才发现所谓的海巫,竟然是曾经饲养过的一只蚕妖,那时候的蚕妖还那么的软萌可爱,却在眨眼的功夫,她不仅化形成妖,还吞噬了天神贝贝最后的一抹元神
她被蚕妖重创了之后,不仅失去了声音,连法力都消散了,无法回到天宫取来茧壳,所以不得不跟恶魔他们合作,借用他们的手,他们的实力,铲除这只吞噬旧主的白眼狼。
蚕妖只恨当日没有斩草除根,现在才留了个隐患,虽然当日的她确实已经起了杀心,丝毫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奈何天神侍女脚下逃跑的功夫练的太好,她没能追得上
该知道的,你也已经知道了,现在可以去死了!虎妖耐性最差,一心想着快快结束了这只蚕妖的性命,他好跟雅辛托斯讨个福利。
至于这个福利,说来也是话长,虎妖原本还算安分的呆在地牢里的,不料囚犯都被遣去花神庙祈祷,他一个人留在地牢也没有意思,打着要知道囚犯们去向的旗帜光明正大的踏出了监狱的大门,见到许久不见的雅辛托斯时,什么问题都忘光光了!
这不,还给雅辛托斯打下手呢。
以四敌一的局面僵持着,即便有茧壳做成的铁链束缚蚕妖,还被她引的天雷打了个正着,可她毕竟是快要羽化成仙的妖修,四个大妖修静气敛神,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击败她。
蚕妖也知道如果再不挣脱这茧壳铁链,自己可能真的会给他们五马分尸,于是决定放手一搏,微闭的双眸倏忽睁得圆圆的,瞳眸由黑转红,接着灰白的眉毛,灰白的长发也一并转变成刺眼的红,结界内亮如白昼的光线下,她整个人都呈烈焰似的要燃烧起来。
这是进入红血暴走的状态了!
只有所有的修士在对面强敌无法全身而退的时候,用红血暴走这种极端的方式,跟强敌来个同归于尽。
当然,运气好的,还能挽回一局,置强敌于死地。
握着铁链的手被烫得发红,四个人神色一凛,狼妖率先喊道:雅辛托斯,快撤!
雅辛托斯咬着唇,顶着滚烫的灼痛源源不断的往铁链施加法力对抗,没有听从狼妖的建议率先撤离,这个时候要他抛下共同进退的合作伙伴,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做到的!即便他是花妖,平生最惧怕的就是灼热,每每靠近火堆,全身都干燥疼痛难耐,更别提握在掌心里的,是滚烫得快要融化的铁链了!
站在高楼上的狮王皱着眉,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出手。
却听一声娇叱,哑巴王妃蓦然暴起,几个起落,人已经跳跃到了即将挣脱铁链的蚕妖身上,由于身上穿的荨麻草礼服是用鲜血编制而成,哑巴王妃丝毫无惧蚕妖浑身散发出滚烫的温度,一把薅住蚕妖火红的头发,逼着她昂起头,再将一把两尺长的短剑狠狠的从她的嘴里插了进去,直没她的胸膛,只留剑柄在外。
这一变故来的太快,快到对峙中的五只大妖修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连站在远处高楼上的兽王,也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轰隆一声,平地一声炸雷之后,茧壳制作的铁链化成了灰烬,连同被铁链困囿的蚕妖,以及哑巴王妃身上穿得那件沾满鲜血的荨麻草礼服,也一并化成了飞扬的尘埃。
握着铁链的四个人纷纷往后跌倒,重重地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
哑巴王妃更是被震得甩飞了起来,摔在蔷薇花架上,吐出一口鲜血,一时半会无法动弹,浑身的皮肤都被蔷薇刺划破了,只是这些轻伤对于内伤而言,实在微不足道。
祸害一方的蚕妖就这样死了?
不,她是死了,可从她炸开的身体里,那柄两尺见长的短剑,却保存着完好无损。
它是那么的普通,普通的剑身,普通的剑柄,剑柄里没有任何的装饰,连一条剑穗都没有挂,简单得跟那剑刃上夺目的锋利十分的不相称!
而此刻剑刃上的锋芒被一层又一层的金色灵气包裹,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破出来。
这到底是把什么剑!
强大的妖修身体死亡了之后,元神会离体而出,寻觅替身重生,就是俗话所说的夺舍。
夺舍的元神一般会挑选最强体魄的人,好占据最佳的根基。
蚕妖是只厉害的妖修,身体消亡了,魂魄当然会离体夺舍再生了!
在场所有人都没见过离体的元神是什么样的,包括兽王也无幸见识过。
然而没见过元神的形态,他们也知道,蚕妖的元神,根本不是这把杀害她的短剑形态!
那么,蚕妖的元神去了哪儿了?这把短剑,又是什么来历,它的利刃上不断的镀上一层又一层的金芒,是有什么意图?难道蚕妖的元神已经附加在这把短剑上,准备向结界内的人进行夺舍?
而结界内,实力最强的,无疑是兽王。
可是但凡有点头脑的妖修都知道,兽王太强大了,一个受损的元神去抢夺兽王的身体,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可那把闪着金光的普通短剑既没有冲向高楼的兽王,也没有飘向最为虚弱的哑巴王妃进行夺舍,它自己犹如一朵盛开的莲花,一层层褪下金色的外皮,不断的叠加在一起,不多时,短剑消失之后,脱下来的外皮赫然形成了一条颀长的人形了!
目睹这诡异的画面,除了哑巴王妃,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瞠目结舌,直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条人形慢慢的长出了双手双脚,随后模糊的人脸也渐渐有了轮廓,那眼,那眉,那嘴,竟然勾勒出了一个韵味十足的美女!
倒在地上的几个妖修面面相觑,这美女压根不是蚕妖的外貌体态啊!
倒在蔷薇架下的哑巴王妃艰难地爬向那美女,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她的脚跟前。
远处高楼上,冷峻的兽王皱下了眉头,那张慢慢清晰起来的美人脸,竟是昔日与他有过羁绊的天神原貌!
聪明的兽王明白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神,那个抢夺了贝贝身体的天神,原体竟然是这一把普普通通的短剑!
虽然天神被自己的诅咒反噬,那一缕元神也被蚕妖吞噬,但潜藏在蚕妖的身体里不动声色的蕴养,她的侍女拿来了她的本体,就是那把短剑,直接插入了蚕妖的身体,进行反夺舍,天神毕竟是天神,最终还是她占了上风,抢夺了蚕妖的修为,将蚕妖汲取的灵力变成了自己的养料。
可怜的蚕妖,这百年来吞噬了如此多妖修的修为,最后还是成就了天神的重生,做了她重新站上高台的奠基石。
三天后。
到郊外花神庙虔诚祈祷了三天的臣子和百姓陆陆续续的返回大都市,日常的一切生活又恢复了如初,只有出航的渔民们讶异的发现堤坝上有水位上升的痕迹!
渔民们心里纳闷,怎么海水会爬得这么高?明明这三天没有下暴雨,也没有刮台风,大街小巷里种的花花草草一如既往的开出灿烂的花朵,哪儿像被风雨凌虐过的样子?
城堡门口。
阿米迪欧王子正跟雅辛托斯城主告别。
他的身侧站着那位绝美的哑巴王妃,哦,不!她现在已经会说话了,雅辛托斯不仅帮助了她恢复了说话能力,还寻到了她的家人,王子可以带着这样一个家世清白的王妃回热港的王宫了。
谢谢。哑巴王妃跟雅辛托斯告别时,行了个贴面礼,也在雅辛托斯的耳旁说了这么一句话。
客气。雅辛托斯笑了笑,很绅士的扶她上了马车,随后跨上了骏马,带上浩浩荡荡的护卫,一起护送王子出城了。
侯爵和小勋爵也在随行的队伍里,他们也跟着王子一直北上,要回热港的老家。
只是父子俩频频掀开车窗帘往回看,不知在找寻谁的踪影。
城堡内。
你哭什么,婚不是如你所愿的离了么!狼妖安德烈冷声问身旁啜泣个不停的妹妹。
捧着离婚书的侯爵夫人,哦,不!她现在也已经不是侯爵夫人了,失去了华丽尊贵的头衔,她如今只是安德烈的妹妹,克丽丝夫人了。
我也不知道哭什么,就是心理堵得难受。克丽丝夫人一边用手帕擦着眼泪,一边朝城门口张望,风流任性的她从前恨不得恢复单身的自由,可现在拥有了单身自由,又患得患失,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不清楚往后该怎么做
坐在宫殿台阶上的三王子和小白莎双双托着腮,他俩和小勋爵在花神庙里建立了深刻的友谊,这一刻小勋爵要离开了,他俩都不忍去告别,只对着城门口露出惆怅的神色。
哥哥,我长大后,你也不娶我吗?小白莎不高兴的问。
那也不能娶你!三王子笃定的回答。
可是你都接受了我的玫瑰花环了呀小白莎郁闷了,大都市的规矩,但凡男孩接受了女孩送出的玫瑰花环戴在头上,就意味着要跟她共结连理的!
我不是把玫瑰花环还给你了吗?三王子苦恼的回答,他要是知道戴个玫瑰花环就要娶人家女孩子,是打死都不会接受的!
你没有还给我,是给了小勋爵!小白莎指出他的错误。
哦,那你就找他要啊。三王子指了指远去的马车。
他都要回热港了!小白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怅然的回答。
你也可以跟着去热港的呀。三王子怂恿道。
不行,我要跟姐姐在一起!小白莎提到姐姐,眼睛亮晶晶的一闪一闪,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说要照顾她的!
小白莎口中的姐姐,此刻正缓步走上高高的楼阁顶部,站在兽王的身旁。
风把他俩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白色的发纠缠着黑色的发,像极了前尘往事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你怎么不杀了我的妹妹,取走她的心,去给你的爱人做长生不老的灵药?吞噬蚕妖元神的天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目光灼灼的看着兽王的侧脸,这个人,还是这么冷峻,还是那么的好看。
哼!兽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她一眼。
堂堂一方霸主,竟然不忍心取走一个小女孩的心脏?天神嘲笑道。
兽王索性连哼一声也懒得回她,转身离去。
我的父亲留下了三十七粒泡沫之心,小白莎是最后一粒没错,可我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他们繁衍生息多年,我要他们舍弃一个子女,将一颗心献给我,根本不成问题。天神直截了当的话成功的留在了兽王离去的脚步。
你有什么条件?兽王也直截了当的问。
只要你娶我!天神的眼眸里迸射出热切的目光。
不可能!兽王稍稍吃了一惊,毅然决然的回绝,他以为天神会要他的性命,毕竟害她被爱情诅咒反噬消亡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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