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昭看着,唇角便是微微上扬,低声道;“若不给你这张和离书,还不知你要和我冷到什么时候,你又怎么会舍下九儿,来到南疆找我?”
他这样说,凝香的脸面便有些挂不住了,白净的两腮也是浮起了一层红晕,在烛光下犹如初绽的梨花,柔和而娇美。
“你原来都算计好了。”凝香吐出这一句,便是垂下了眉眼,任由脸庞处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垂与颈弯,本以为,他是当真不要自己了,惹得她那样难过,孰知,他竟是起了这样的心思。自己这千里迢迢的赶来,倒真是
凝香想到此处,便是有些赧然,不免看了梁泊昭一眼,那一眼中,明明是如水情意,却又透出一抹薄薄的怒意与娇嗔,倒真是说不出的勾人了。
梁泊昭搂住她的腰,低沉道;“不,我倒真没想到你会追到南疆。”
凝香心里微颤,问他;“你以为,我心里没有你了,不会来找你?”
梁泊昭便是微微笑了,乌黑的眸子中,也是噙着淡淡的笑意,“本以为,你刚拿到和离书,就会从长欢殿里追出来挽留我,没成想,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凝香看着他的眼睛,小声开口;“你那晚,在等着我出去追你?”
梁泊昭一点头,回想起出征前的那晚,遂是回道;“不错,我在长欢殿外等了好一会,就等着你来追我,孰知左等右等也不没看见你,只好回了元仪殿。”
纵使这样久的日子,心里都是酸涩和凄苦,可待梁泊昭说起当晚的事,听他说自己在长欢殿外等了好一会,虽然她没亲眼所见,可也能想得出梁泊昭当时的样子,即便还有委屈,凝香却还是没绷住,抿唇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便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全开了一般,温婉柔美,清丽动人,梁泊昭看在眼里,一颗心瞬时一窒,整个人都说不出是何滋味。
即便山河拱手,也只为卿一笑。
凝香见他不说话,只深深的看着自己,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微微移开目光,轻声道;“那若是,我没有追到南疆来呢?”
梁泊昭收回心神,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他看着她白皙柔婉的面颊,低语道;“你若不来,心里定然已经没我,待我打完仗回京,我或许会放了你。”
凝香闻言,心里立时又是揪了起来,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轻声问了句;“你舍得吗?”
梁泊昭沉默片刻,终是无奈一笑,说了声;“舍不得。”
凝香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梁泊昭抚上她的面颊,终是俯下身,想去亲吻她的嘴唇。
凝香的心跳的有些快,眼睁睁的看着他向着自己靠近,他的呼吸温热,喷在她的脸颊上,却终是在快接近她的唇瓣时,停了下去。
他看着她,黑眸雪亮,似是生怕会将她惹恼。
毕竟先前在京师时,对他的触碰,她总是三番两次的躲了开去。
有一颗泪珠顺着凝香的眼角滑落,就这样的一个眼神,再多的委屈都是烟消云散了,留下的,却只有心疼,对他的心疼。
凝香伸出胳膊,搂住他的颈脖,将自己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她的泪水接二连三的往下滚,甚至有些落进梁泊昭的嘴里,咸咸的苦涩。
梁泊昭怔了怔,既是疼惜,又是悔恨,只由着她柔软冰凉的嘴唇青涩的吻着自己,隔了许久,他终是闭上了眼睛,搂紧了凝香的腰肢,回吻了下去。
直到凝香呼吸急促,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襟,梁泊昭方才松开了她,却仍是将她紧紧搂在臂弯。
凝香依偎着他,两人都没说话,就这样一直坐了许久。
“相公”凝香柔声唤他。
梁泊昭闻言,亲了亲她的发丝,道了一个字;“嗯?”
“我以前做过一个梦,我从没和相公说过,我现在说给你听,好不好?”凝香眼眸清亮,声音亦是低柔轻婉。
“好。”梁泊昭将她环在怀里,安静的听了下去。
“那个梦里,我十六岁嫁给了相公,可嫁给你后,我对你很不好,我一直嫌弃你年纪大,嫌弃你没银子,就连烧饭洗衣也不曾为你做过,后来”凝香忆起上辈子的事,一颗心便是愧疚与羞惭,几乎不敢回头去看梁泊昭的眼睛。
“后来怎么了?”梁泊昭有些觉得好笑,唇角也是浮起几分笑意,似是在笑凝香如何会做这样一个梦。
凝香小声道;“你不觉得,我很坏,很对不住你吗?”
梁泊昭笑了笑,道;“我年纪大,又没银子,让你嫁来的确是委屈了你,即便你嫌弃我也是人之常情。”
话虽如此,想起刚成亲时,凝香待自己的一腔真心,梁泊昭的心渐渐变得柔软,也是将她揽的更紧了些,温声开口;“你继续说。”
凝香眼眶有些湿润,忙转过头,不去看他,慢慢的说了下去;“后来我遇见了一个年轻公子,他会说很多好听的话,我我也不知怎么了,就相信了他,愿意和他走。”
“走?”梁泊昭微微皱眉,无奈且可笑;“你和他私奔了?”
凝香摇了摇头;“没有,那个梦里,我们还在罗口村,相公去了宜州修城墙,那个年轻公子翻墙来到了咱们家,我和他还没说上几句话,相公就回来了。”
梁泊昭听到这里,简直哭笑不得,倒也来了几分兴致,问道;“待我回来,又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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