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晨跑吗？”
    “嗯。”
    “一起？”
    “行。”
    林闵没换过晨跑路径，他跑的路就是他们以前跑的那一条, 许飞对这条路太熟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并肩慢慢的跑着, 谁也没有说话。
    等两个人跑完一圈回来, 许飞在家门口处略微放慢了步伐，有点迟疑。
    他想到自己昨天说想住回来的时候，林闵拒绝他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着一起进去。
    反倒是林闵主动问道：“吃早饭了吗？”
    “没有。”
    “一起吃吧。”
    许飞跟着林闵一起进了院子。
    许是因为刚入春的原因，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上去还是冬天颓败的样子，莫名的让整个空间都显得有些萧瑟。
    林闵径直去了厨房。
    许飞犹豫片刻，没有跟过去，而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饭桌前。
    林正则虽然去世了, 但林闵没怎么动过他的东西, 所有的东西都按照原样摆放着, 乍一看上去只觉得像是人还在一样。
    许飞想到了他走之前，与林正则一起坐在院子里聊天。
    那个时候林正则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让他好好的。
    那成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最后一面。
    他想到了他跟林闵交往的这些年, 住在这里受到的林正则的照顾。
    林正则这个人有趣，说话做事又都很有分寸，是个很让人喜欢的人。
    这会儿人走了, 许飞才在恍惚中意识到他那些年, 其实一直是把林正则当成自己的长辈来看待的。
    可惜他没能赶回来, 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林闵准备早饭的动作很快, 但看着林闵端上来的早饭, 许飞却只觉得茫然与不适应。
    他跟林闵在一起的那些年, 他们一直都吃的是中式早饭，而这会儿摆在两个人面前的却是牛奶、煎蛋和面包。
    许飞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只觉得面前的林闵真的是越来越让他感觉陌生了。
    早饭间两个人也没有交谈。
    许飞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林闵则在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做。
    吃过早饭后，许飞乖觉地收拾了碗筷，端到了厨房。
    林闵跟在许飞的身后，见他要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的时候才道：“洗碗机坏了，需要手洗，放着我来吧。”
    许飞没打算让林闵洗，于是他自己动起了手。
    他一边洗一边不自觉的想到洗碗机坏了，林闵却没有修，是分手之后连他买的洗碗机都不愿意用了么？
    可就算是不愿意用他买的那个，再买一个新的也就是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手洗……
    却不知这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
    洗碗机是前几天坏的，林闵当时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许飞，只想着把店铺转让出去，自己起身去找他……
    因为他没想着在家里久待，自然也就没费事去找人修洗碗机了。
    许飞洗好了碗筷，两个人之间再次静了下来。
    林闵觉得许飞变了。
    他以往认识的许飞，嬉皮笑脸，很会缠人，即使做错事也会试图凭借着撒娇耍赖糊弄过去，为了求得原谅厚得下脸皮做任何事。
    而面前的许飞有些太老实了。
    两个人见面后，许飞没说一句越矩的话，没做出一件越矩的事，这不正常，许飞这样子，不像是想试图挽回他们的关系。
    但从他手腕上那一直戴着的手串，和他一大早就过来守在门口的行为来看，他也不像是真的放下这段感情了。
    大概他自己现在也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回来，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得给他一点刺激，不能让他一直这样。
    两个人对视片刻，林闵道：“我准备去店里了。”
    许飞应了一声，跟在了林闵的身后。
    他们来得有些太早了，理发店里的人不多，这会儿并不忙，没有什么需要林闵动手的地方。
    林闵戴着一只耳机，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许飞看不清他手机屏幕，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感觉林闵像是在四周筑起了透明的铜墙铁壁，让他只能看得到人，却再也触碰不到他。
    明明人就在眼前，他们却像是相隔万里。
    许飞不禁又想起了那几年，想到了他和林闵虽然站在地球的两端，两颗心却紧紧贴在一起的日子。
    他的眼睛有些涩，连带着嘴里都是苦的。
    他觉得可能他再不出现在林闵的面前才是最好的，看不到人，他就感觉不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
    可林闵就在这里，想到林闵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就再也坐不住，无时无刻，都想要看到他，想要感受到他，想要陪在他的身边。
    林闵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闵不知道和什么人在发消息，消息的‘叮叮’声不断。
    许飞想到了昨天的那个人，想到那个人说今天还要来找林闵，他终是忍不住问道：“哥，你在和谁发消息？昨天的那个人么？”
    林闵原本正在和人聊工作事宜，这会儿听了许飞的话，沉吟片刻后道：“嗯。”
    他原本也是想用他刺激一下许飞的，这会儿倒是歪打正着。
    许飞继续问道：“他是在追你么？”
    “嗯。”
    “那……你喜欢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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