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电影院,坐到车上,魏丞禹问:“考虑好了吗?”
“什么?”我还有些恍惚。
“一眨眼都三个月了。”他一本正经说,“考察期临近尾声,是不是可以转正了。”
他低下头刨自己的外套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小张纸给我。
接过来看,正面是检完票剩下的电影票根,写了影片名和座位号。再翻到反面,是两行中性笔写的字:
柏原崇和藤井树都不归你,不如重新考虑考虑我。
我问:“什么时候写的?”
他老实回答:“看电影的时候,趁你不注意摸黑写的,所以不太好看。”我想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
我盯着那两行字看,没有第一时间讲话,魏丞禹忍不住催促道:“快点让我转正。”
一时百感交集,我只捏着票根笑,抬起头,看到他也笑,然后凑过来亲了我一下,答案便呼之欲出。
回程的路上我忽然想到:“其实你夹在书里的明信片,我今年年初的时候才看到。”
魏丞禹握着方向盘,只发出有些懵的一声“啊”。
“年初搬家的时候,想把书都晒一晒,打开书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我说,“……才发现你写的字和素描。”
“那张素描我画了很久,画好了又不敢直接送,决定问你借本书夹在里面给你。”他边回忆边描述,“……所以高三的圣诞节,我说再借我看一遍那本《情书》当圣诞礼物。”
我恍然大悟:“我想呢,为什么一本书一定要还给我。”原来是蓄谋已久。
我把头靠上玻璃窗,看到路过的街角有卖花人,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生正在给旁边穿着裙子的女生买玫瑰,想到Lucy应该已经从民政局领回自己的新证件,又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明信片的茫然和遗憾。时间好像如水流过,我也曾以为这将是一道永久难愈的疮疤。
过了会,我说:“谢谢。”
他立刻道:“不客气的。”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然后反应过来问:“谢什么?”
他这么一问,也问倒我了。
我想了又想,最后慢吞吞地说:“……谢谢你过了这么多年……还能重新喜欢我吧。”
他沉默地开车,过了会纠正道:“只有一次吧。”
“是吗。”我不太相信,又记仇地想起那根围巾,以前经常一个人抱着发呆,偶尔抹眼泪,被言葆庭看到了还要挨骂,说我矫情。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情感不完全受理智的控制。现在再回忆起来,都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魏丞禹很肯定地“嗯”了声。我想没有质疑的必要,因为现在这一刻很幸福,就不说话了。
六月初,我们按约定和要求提交好成片,魏丞禹他们的团队开始负责营销和投放。七月,探索者一号开始接受预订,首月销量十分喜人,魏丞禹称这个成绩比预料中还翻了个倍。
“那你可以加薪吗?”我关心地问。
“应该可以,毕竟整个团队连轴转了那么久。”他问,“怎么了,想买什么东西?”
“没有。”我说,“努力工作,存点养老钱,早日退休。”这是我现在的愿望。
本以为关于探索者的项目到此结束,没想到魏丞禹说上级领导希望把现有的素材再整理一下,剪一个类似纪录片的幕后花絮,做英语配音,要发布到油管上。不少甲方会有这种要求,因为广告时长极为有限,尤其是近几年投放平台从电视转移到了流媒体,时长更加被限制,很难把团队所有的心血和内容展现出来。
我和Lucy本想用自己的剪辑简单剪一剪,没想到捷费加钱了。于是我们又把肖顺之请过来,剪了一个礼拜,周五下午,再专门去studio让专业人士录音。
因为离得近,我和Lucy坐地铁去,路上她问:“等会晚上吃饭?”
“嗯。”我点头,边把studio的地址发给魏丞禹。晚上魏总说请整个团队吃庆功宴。
开studio的老板就是陈育和小路的酒友老白。我们过去和他打招呼,他说其中一个棚正在录音:“就是最近很火的那部电视剧里出现的女演员,刘海漾。”
Lucy立刻接上了:“哦,我也看了……”
我们的配音还没到,就先往休息区走,走到那里发现已经有几个人坐着,可能是刘海漾的助理和经纪人。
Cindy坐在沙发当中,正好在打电话,看到我眼前一亮:“诶。”然后聊了几句,把电话挂了,招呼我过去,“好久没看见了,真巧啊,过来过来。”
我都已经快三十,Cindy就也快四十了。不过她至今未婚,保养得很好,看上去还像二十多岁,留了一头长发,不再染别的花哨的颜色,总是黑得发亮。
可能因为岁数增长,她现在纯粹把我当成一个不太令人放心的小辈来看待,想起来会来关心我两句,如果用的是YAM的模特,她有空也会跟来片场,顺便看看我。
“你现在忙不忙?”Cindy问。我说自己在忙捷费的项目,她身体前倾,拿了旁边相叠的纸杯给我倒茶水,“我么现在就带里面那个,她演了个电视剧正好在播……”可能因为害怕我难过,她从来不问我的情感状况。
我们聊了两句,门铃又响了,我以为是请的配音老师到了,过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魏丞禹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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