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之猛地灵台清明,知道了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过去,而他是漂浮在时空中的一抹游魂,借着不知名的力量窥探过往的真相。
宁言之本能地想要闭上眼,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他只想回去,抱着严定楠,和对方说几句话。
可他什么也选择不了。
可他还是看着严定楠若无其事地跟上了“自己”,只是笼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握得泛了白,青白。
宁言之觉得,如果可以,他此刻应该已经红了眼,想要落泪。
他居然一直是这样对待严定楠的?
而自己居然连一个好脸色都不肯给他
严定楠居然还肯好好对待自己,还肯为了自己不要命?
他怎么就这么傻呢?
宁言之沉默着跟了上去。
时间其实很紧促,不过一会儿就有人来宣静王与静王妃进宫,“宁言之”也接了圣旨。
严定楠自然是一直跟着接了圣旨的“宁言之”,寻了个无人的地方,轻声劝道:“王爷刚到王府,便有人来宣旨让王爷进宫,只怕其中有诈,。”
“况且皇兄比我们早到京城,这一路却未曾听闻他们的消息……”
可宁言之却听见“自己”答道:“父王病重,自然思子心切,时刻关注王府动态。”
“至于皇兄,自然是呆在宫里照料父皇。”
他看见“自己”安慰似的拍了拍严定楠的背,说道:“不必太过忧心。”
这句话说完,“他”便走了。
宁言之看着严定楠垂下的眼里似乎泛着水光,心底疼得厉害。
可不过一息,严定楠就又收拾好了情绪,寸步不离地跟着“宁言之”,替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预防未知的危险。
片刻之后,去往皇宫的马车就备好了,两个人坐在了马车里,看着匆匆而逝的风景。
“宁言之”忽然说道:“不知父皇病情重不重。”
严定楠抿了抿唇,答道:“父皇乃真龙之子,自然万寿无疆。”
“宁言之”似乎是笑了一下,却又像是没有笑,“他”不再开口了。
谁都知道严定楠说的是不可能的。
延庆帝只是个普通人,既不是真龙之子,也不可能万寿无疆。
宁言之忽然看开了,延庆帝原本就身体衰弱,又整天陪着皇贵妃呆在后宫,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两次都是这个时候走,只怕是他命该如此。
可严定楠。
他却是替自己死的。
——————
宁言之跟着进了皇宫。
无人看得见他,他却能看见所有人,探查他们最细微的表情,可他什么也没看,眼里只有一个严定楠。
直到四周被士兵包围,几个他眼熟的不眼熟的人领着御林军和一些杂兵将两人围了起来。
其中就有李源颂。
直到一个大笼子从天而降,一根根铁柱有胳膊那么粗,打算将两个人都罩进去。
严定楠才伸手一抓“宁言之”躲了过去,宁言之才分出心神观察了周围的环境。
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宁言之”是因为惊怒,严定楠是因为疼。
即便知道对方感受不到,宁言之还是走了过去,虚虚地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肚子上,头倚着对方的肩膀,骂道:“傻瓜”。
士兵包围了整个皇宫,严定楠不可能带着宁言之杀出去。
若是平时,逃了还是可以的,只是现在。
严定楠连内力都轻易动不得。
宁言之看着周密密麻麻似乎无休无止的人,喃喃道:“宝宝啊,你怎么就不按时出生呢?”
他抱怨再多也没用,两个人还是被关进了牢房。
那女人趾高气扬地来转了一圈,眼角眉梢都是春风得意,正红色的凤袍穿在她身上,倒真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宁言之冷着脸问道:“父皇呢?”
那女人挑着一双好看的眉,忽然捂住了嘴,皱眉诧异道:“静王为什么要问哀家?不是你与安王合谋逼宫,才逼死了先皇的吗?”
逼死……“宁言之”猛地睁大了眼,又问道:“我皇兄呢?”
女人背着手来回走了一圈,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又似乎是单纯的为了炫耀给他这个阶下囚看。
而后她才轻声说道:“逼宫谋反……试图弑帝……吾儿心善,免了他的刑罚,直接赐死了……”
声音温软,依稀还是当初劝慰延庆帝时的模样,可话语却是再不相同了。
“静王殿下还在担心别人吗?”她歪了歪头,脸上犹带着娇媚的天真神色,连眼角细细的纹路,都像是笑出来的痕迹,问道:“下一个送死的,就是你啦,你不怕吗?”
“宁言之”眼角带着轻蔑,仿佛自己不是阶下囚。
他忽然笑道:“那你不怕吗?”
“我大夏英灵何止千万,你谋害他们的皇……夜里还睡得安稳吗?”
“你的儿子……还坐得稳这个皇位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六一快乐~~
今天看见了好多红包,悟出了一个道理。
手速再快眼再尖,也抵不过网速是个渣渣。
眼睁睁地看着五、六、七、八、九个红包,变成了红包壳子……
心好痛……
第65章
女人挺直了脊背, 说道:“哀家如何睡不安稳?皇位是先皇下了圣旨要传给吾儿的,反倒是你们, 只怕快要长眠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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