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声非金非玉的脆鸣响起,整整关闭了九天九夜之久的密室门,在六个中年道士关切的目光注视下,被缓缓的打开。
缓缓睁开微闭的双眼,面色依然稍有些苍白的紫鹤慢慢从石榻上松开了盘着的双腿:“各位师兄,受累了。”
“紫鹤师弟,怎么你的伤还没有痊愈?”
根本不用切脉,茅山七鹤之中的老大苍鹤用眼神一扫,就发现紫鹤身上的伤经过了九天的闭关自疗,还是没能完全治好。
“内伤已无大碍,不过妖气难以根除,还需要一段时日的静养才能完全恢复。”紫鹤轻轻摇了摇头,对自己的伤势并不是很在意。
“师弟,你究竟要静养到什么时候?几位师兄弟都等着你伤养好了,一起下山去收拾那不长眼的妖孽呢。”
看到他不温不火的样子,和他关系最好,名列七鹤之一的青鹤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可是在得知紫鹤受伤回山后,特意提前结束了闭关,出来准备陪紫鹤下山去报仇的人。
“六师兄,谁说我要急着去报仇了?”紫鹤冲他笑笑,反问了一句后,又把头转向了苍鹤:“师兄,掌门师兄呢?”
“掌门师兄也在闭关。他对此事的态度和当初一样,还是一言不发的没有表态。只是让我们多多注意你的伤势。对了,他好像又叫人去龙虎宗苍龙真人那里了。”
“元始天尊!看来掌门师兄也明白紫鹤的心意,不急着下山去收妖了。”
紫鹤心里暗念了一声道号,脸上再次出现了歉然的笑意:“各位师兄,既然掌门师兄还没发话,那紫鹤就要再次闭关疗伤去了。这次受伤,因由颇为古怪,紫鹤觉得诸位师兄还是暂时不要大动肝火的好。”
说完话,他给众道一稽首,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又去闭关养伤了。
“这次受伤究竟有什么古怪,会让一向疾恶如仇的紫鹤师弟态度这么暧昧?”面面相觑的上茅六鹤心里琢磨着这个问题,缓缓退出了密室。
密室门缓缓的关上,静下来的密室中,紫鹤又睁开了他闭着的双眼,出神的凝望着对面的石壁,陷入了沉思。
其实他身上的伤势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算是还有些小问题,但也不至于在闭关九天之后,还要继续闭关来调养。刚才他之所以说还需要闭关,那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因为他不想在掌门师兄还没对此事做出明确判断之前,就被心切自己的其它六鹤在冲动之下,影响到做出不合适的决断来。
因为同样身为上茅七鹤之一的他心里清楚,被同道中人视为茅山杰出人物代表的上茅七鹤尽管各个道术通玄,修为深厚到可能连掌门都难望其背,但在另一方面,对世事人情方面的了解上,心性却单纯到近乎有点纯真。在这方面,七鹤就算加起来,也比不上现任掌门师兄对这方面的通达和睿智。
就像这次,自己和下茅的若痴师侄他们受伤回来,掌门师兄在最初的惊讶和震怒过后,马上就和反思了一路的自己一样,感觉到了这件事背后的古怪和分量。因而冷静的选择了一言不发,不急于表态。不像自己七鹤中的这几个师兄,各个都明显动了肝火。
“如果这次出去,受伤回来的不是自己,而是七鹤中的其它任何一位师兄弟的话,我自己恐怕也会和他们一样,大动肝火的吧?”
出神的凝视着石壁的紫鹤想到这里,嘴角不由的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几乎都是自小入茅山,足不出户的在茅山深处修炼到大成之境后,才开始下山行道的七鹤之间这种几乎融进骨血之中的深厚感情,确实不是别人所能了解的。
也就是因为这种融进了骨血之间的感情存在,才使得他们在修行之中,奇迹般的突破了茅山术法中的一个瓶颈,练成了自创立以来,除了九百年前的的创立者茅山七子之外,再从无他人可以练成的茅山镇洞秘技,天剑七击。
但是眼下,他自己在聊城经历的这件事,却明显透着古怪,显然不是光凭术法神通就能解决的事情。先不说那白虎宗巫师最后示威性的警告可能造成的严重后果,就光是那个被妖魔附体的方榕在最后危机的关头,那种奇迹般的挣扎和回醒,也足以让紫鹤当时就醒悟到他们彼此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因为当时魔化后的方榕表示出现的那种嚣张、恐怖的态势,完全有当场将所有人击杀的可能和实力,但是他却硬是挣扎着回醒、并且忍住了。
这需要多大的能量来克制? 这又需要多么坚韧的毅力来控制?
这点或许别人体会不到,但做为紫鹤,他却深深的明白其中蕴涵的这一切艰辛。
所以几乎就在乘着方榕昏迷的功夫,他们两帮人仓惶而退的同时,他就对自己看到和推断出的一切有了怀疑。
一个在那么严重的魔化状态下,还能挣扎醒过来,并且宁肯冒着事后可能被对手无情消灭的危险,宁愿自伤也不肯借魔化之力屠戮对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坏人?
所以在退走的路上,尽管丁若痴和陈老道在他耳边不停的絮叨着他们的惊人发现,添油加醋的描绘和诅咒着那个方榕以及白虎宗巫师的卑鄙和无耻,而且还时不时的拉上龙虎宗的那四个人帮腔,但这一切都未能让紫鹤对自己心头的疑问有所减轻,反倒让他相对纯朴敏锐的心里,更平添了一抹疑云。
因为他直觉的发现,整个这件事的前前后后,隐约之间,似乎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因为紫鹤对他们所说的一切,经过仔细推敲之后,发现不过全都是推测和猜想,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
难道巫门中人就一定是恶人?难道用巫门秘术镇压住体内异物的人就一定是要铲除 ?
对于这一点,一向对扰乱这世间正常规则的异物绝不手下留情的紫鹤,却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正因为他对这些异物了解的颇深,同时,也在铲除和收拾这些异物的过程中,见识过太多稀奇古怪的场面和可能,所以他也清楚的知道,在这世间,有能力对付这些以种种不同方式存在的异物的人和宗派,并不仅仅只局限于道门一家。
而处理这些以种种不同的形态存在于这世上异物的手法,也并不限于铲除和消灭一途。封禁、融化,有时候甚至还可以将这些异物祭炼成有助于修行的资粮或是助手,这种种方式和可能在这世上,都是有可能存在的。
所以在他以往的行道过程中,他出手铲除和消灭的,都是那些只能用那种无情的手段予以铲除或者消灭的极端对象,而且这种极端对象并不是很多。
只是因为他和其他六鹤一样,天性嗜静,不喜多言。除了自小熟悉的那几个人外,和旁人一向都不大交往。
而以往,凡是他出面对付的异物,却又能很快消失的关系,所以才会给很多对他并不是很熟悉的人造成了一个假象,“凡是不该在这世间出现的异物,一旦让他碰上,他都会本着除恶务尽的态度予以铲除,手下绝不留情!”
而身为他师侄的下茅丁若痴,和同辈,但又只是中茅普通一员的陈老道,就是因为对他并不是很了解,相信了这个假相,所以才会大着胆子、心怀鬼胎的随着龙虎宗的那几个人弄了个荒山约战。随后又在情势失控之后,妄图利用他,来达到煽动自己宗派的精英倾巢而出,下山来为他们报仇的目地。
可他俩,特别是一开始就心怀鬼胎,到了现在更是满脑子郁怒的丁若痴没想到的是,心里已经有了怀疑和警惕的紫鹤回到茅山之后,似乎并没有煽动掌门,纠集派中精英立刻下山报复的意思。
而且紫鹤不但没有煽动掌门立刻找人下山报复的意思,反而在向掌门陈述此番遭遇的时候,言语之间反倒隐隐有为方榕和白虎宗巫师开脱的意思。就连几乎可以定性为茅山派叛逆的吴冷泉的存在,紫鹤都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显然并不想引起无谓的争执。
可是另一方面,紫鹤也知道自己这几个人受伤事小,但茅山派颜面受损的事大,再者那白虎宗巫师最后的警告也隐含着相当危险的气息,弄不好可能真的会再次引起道巫两派的纷争,所以尽管言词之间颇有为方榕他们开脱的意思,却也不敢对整个事情的细节有任何的隐瞒。
天幸掌门师兄在最初的震怒过后,也迅速认识到了这件事情可能的严重性,所以并没有当时做出任何的决定,只是让紫鹤自己赶紧去闭关疗伤。这才让他比较放心的进了闭关的密室。
而今九天的时间过去,但掌门师兄却依然还没有对此事做出任何明白的决断,这让闭关完毕的紫鹤在微觉庆幸的同时,也不由的再次陷入了担心。
对于这件事,掌门师兄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
就在紫鹤在茅山陷入沉思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四海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狂枭夏永忠隐藏在缭绕的烟雾背后,也陷入了沉思。
他对面,刚刚进来,但同样也点着烟,不停制造着烟雾的老二静静的躲在烟雾背后不发一语,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他俩面前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此时静静放着一张传真纸,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长风余党遭遇神秘屠杀,现场诡异莫名。”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却让刚要准备回家睡觉的夏永忠和老二两个人再一次陷入了难言的苦思。
原本,在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平静之后,他们以为绷紧的神经可以稍稍的松弛一下。可是现在,他们的神经却又一次被绷紧了。
除了神经绷紧之外,还另有一种难言而又隐约的恐惧徘徊在这烟雾缭绕的房间中,久久不能散去。
“神秘屠杀?”
先是长风集团和贺疯子忽然被人屠戮干净,紧跟着,现在又是贺小疯子和他那些经过严酷训练的手下又被人屠杀干净。难道真的是那个什么狗屁的血夜凤凰在自己的地盘上呈威?那长风之后,下一个会不会就要轮到自己和四海呢?
“老二,那个丁天师现在有什么消息?”想到这里,夏永忠烦躁的将自己手中的雪茄摁灭在烟灰缸里,抬头问道。
“十二天前就和他失去联系了,手机也一直关机。我看那家伙可能卷着咱们的钱跑了!”干咳了一声后,同样烦躁的老二有些不满的答到。
从一开始,他就不太相信老大托人找来的这个什么茅山天师,这不,才过了几天啊,屁事都没办成,他就收了那么多的钱,现在连人失踪了。
“你继续不间断的和他手机联系,他不可能是那种卷了款就跑的那种人。再说我四海盟的钱也不是那么好卷的。现在联系不上,可能是有了什么变故,他前些天不是说在聊城有重要发现么?我看这几天联系不上,问题可能就出在那里。”
“好吧,那我每隔一小时就和他联系一次。不过老大,要是联系上了,我该和他说些什么 ? ”
老二尽管不满,却也不能不听自己老大的,所以就有气无力的懒懒答到。
“要是联系上了,你让他马上来见我。最好让他多找些能帮忙的人一起来,告诉他,钱不是问题,只要他能赶快来!”
夏永忠站起身来,眼里有奇异的光芒闪过。
血夜凤凰第十卷完,请看第十一卷。
第十一集
第六十九章 始动
第十一集 第六十九章 始动
出乎预料的平静中,桌上的台历又翻过了一页。
“三哥,今天我和你一起回寨子。”
清晨灿烂的阳光中,方榕拦住了准备出门赵三。
“咦?你不是答应过韩老,要守在城里提防的么?”说到这里,赵三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记得昨天你就硬拉着罗头在那几个工厂里泡了一天,怎么今天又有这么好的兴致,要陪我去寨子里了?嘿嘿,躲的了今天、明天,那以后呢?能永远躲下去么?”
“只有天天作贼的,哪有天天防贼的?再说已经这么多天过去了,那家伙都还没出现,紧张也不在这一半天的功夫上,我陪你上去看看就回来,应该不会误事的。
至于躲不躲的这个问题,我自己暂时还没完全想明白,再者她们都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不躲怎么办?回头再说吧,眼下是躲过一天算一天。”说到最后,方榕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此时距离那晚摆在供桌上的天灵钺无故清鸣,已经过去有整整十天之久。可是这些天里,令韩老和吴冷泉齐齐变色的那个推测中的主角并没有在聊城出现。反倒是怀着极高的警惕,日防夜防的准备着应付那降头师出现的方榕,在这些天里,却被小蒋和小林那两个丫头轮流的突袭给闹了个手忙脚乱。以至于让他在这两天内,时时都兴起丢开手头的一切,再次悄然远扬强烈冲动。
当然,眼下的情势,悄然远扬只能是他私心里的一种奢望。不过对于利用工作作为借口,躲开那两个小丫头的机会,他可是一点都不会放过的。
感情这东西,也只有身在其中之后,才会明白到底有多辛苦。
原本,根据长久以来的共处和了解,也基于方榕自己内心相对理性的分析和自己跟她们应对时的种种举措,认定自己完全可以避免出现这种事情发生。可是没想到,就在这短短几天的功夫里,好像一切都变了。
首先让他没想到的,就是他向来认为相处时间最长,把握最大的小蒋。没想到素来含蓄的她竟会在王小明拜师的当晚,就直接守在半路上,根本无视他身边的韩老和赵三,面对面的就对他袒露开了自己的心扉。
“榕哥,我喜欢你!”
就在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一下子打晕的瞬间,红云满脸的小蒋不等他开口,又留下了短短几句话:“榕哥,我知道你心里顾忌什么,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不在乎!我知道你一下子还决定不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我想告诉榕哥的是,不管榕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绝不会放弃!”
说完这些后,她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现场只留下被吓住了的他,以及若有所思的赵三和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表情的韩远山。
就在心情紊乱的他跟着赵三和韩远山他们回到宾馆住处的时候,他又看到了脸上写满了坚定和激动小林。
于是,那天晚上,他彻底失眠了。
因为小林也和小蒋一样,根本无视韩老和赵三的在场,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盯着他的眼睛告诉他:“榕哥,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我知道莲姐也很爱你,而且你心里还有另一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女人,但我还是要当面告诉你,我爱上你了!和莲姐一样,我也是绝不会放弃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夜无眠,勉强算是想明白了的他曾试图单独约小蒋和小林中的一个出来,私下面对面的做个沟通和交流。可是她俩似乎早就有了攻守同盟。从那天开始,只要在他面前出现,都必定是两个人一起出现,根本就不给他单独拒绝的机会。
更加令他不可理解的是,就在这些天里,有好几次他狠下心准备就当着两个人的面开口拒绝的时候,她俩却非常聪明的要不就马上顾左右而言其他,要不就嘻嘻哈哈的闹将起来,依然还是不给他任何正经说话的机会。
要光是这样,方榕也不至于没办法狼狈到要借着工作为理由,开始他东躲西藏的日子。因为这两个小丫头在这些天里,除了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之外,却是一有空就会出现在他身边,完全无视公司内其他人的惊讶和笑意,两个人都摆出一副就是他女友的样子,令方榕头疼不已,几天下来,狼狈不堪的方榕终于无奈的开始了他的逃避之旅。
因为他已经承受不了。
一方面等待他的,是两个在自己心中颇有好感的清丽少女火热滚烫的感情。而另一方面等待他的,则是只有他和周围少数几个人才明白的,那几乎看不到希望的前途中,根本没办法回头或者逃避的黑暗。
面对自己前方看不到尽头的漆黑深渊,再加上曾经邂逅过的那段惨淡感情,早就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注定有今生,没来世的方榕除了一步步的后退,一此次的躲避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
尽管这几天里,随着他对意外得到的玄武宗术法的逐步了解和尝试,以及在内炼时,发觉到的那一丝奇异气机的不断壮大和熔炼,使得他感觉到就眼下来说,自己在和体内天妖的抗争和融合中,隐约有了一线光明的生机。但是也只有身临其境的他自己才知道,随着熔炼程度的不断深入,每天夜里的每一次熔炼都是如何的凶险和可怖。
可以说,就他自己的感触来说,如果以前是站在悬崖上的独木桥上和天妖抗争的话,那么现在的自己,就像在一把锋利的刀刃上和天妖共舞。稍有不甚,等待他的将是连一丝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绝境。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也就是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才在真正意义上,大约明白了这句不知道从那本书上看到过的文字中的含义。
其实除了他最担心的这一点外,面对这两个少女的这份感情,方榕还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又清晰的看到了另一种几乎比天妖还要可怕的强烈危机和恐惧。
对于这种恐惧,以往的他,因为从没真正相信过自己还有摆脱天妖的希望,再加上家人都已不在,感情上除了一份过去的伤痕之外,几乎也可以说的上是再无牵挂,所以内心深处尽管有所顾忌,但却根本没到恐惧的地步。
因为这种恐惧的最后结果,也无非就是一死而已。和他失败于天妖的侵占相比,死在人们的手里相对而言要让他欣慰的多,不管这个人类的身份和背景如何。
但是现在,当任何一丝尝试着接受这两份感情中的某一份感情的想法,在他心头偶然泛起的瞬间,这种顾忌马上就变成了一份比体内的天妖还要令他胆寒的巨大恐惧,强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鞭打和嘲笑着他的良知,使他连这方面的念头都不敢再去泛起。
因为尽管他体内被天妖盘踞,但他自小所受的教育,却像深刻在骨血中的烙印一样,一次次的提醒着他,“作为一个有良知,有操守的人,是不可以那么不顾一切的去自私的。”
而另一反面,残酷的现实也在他内心深处,一次次反复喧嚣着,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面前的赵三一样,不,自己要比他还要更甚一步,手上已经沾了太多太多的鲜血,迟早要为此而付出巨大的代价。
面对这样的恐惧和良知上的提醒,陷入绝境的他除了躲避,还能有其他什么的办法去面对这两份摆在面前的炽热感情?
幸好,他在感情方面狼狈不堪的这些天里,他倾入了极大精力的事业却在各方面都极快的迈向了正轨。
首先,是忽然破戒收了徒弟的吴冷泉主持下的七星斋医馆,这才开了不过短短十天,但七星斋和吴神医的大名却早已响遍了聊城周边。这些天里,不但附近周围的城镇中有病人不断的赶来求医,甚至从前天开始,就连省城里,都有病人陆续到这里来求医,而且势头似乎有迅速增加的趋势。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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