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小内侍眼里的笑意,干笑道:“走走走!快去伺候着,难道要王爷独自应付?”
那小内侍嘻嘻笑道:“王公公,今日李大人来见王爷,必定有事,您现在过去可难讨好了,还不如不去。”
王胜猛地皱眉道:“去去去!你爷爷还不知道这些?让你个小崽子来教?”
说毕,看着那小内侍一溜烟地跑开,这才整了整衣服,向王府的书房走去。
李成早先曾经出入王府,对于书房的位置很是熟悉,加上孙园本身就出身王府,自然也是更加熟悉,两人便熟门熟路地来到了赵构的书房。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名小内侍正在浇灌从房内搬出来的月季,这季节能让月季开花,除了自己那个时代可以轻松做到。李成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时,一名小内侍已经上前行礼道:“李大人,王爷在里面等着您呢!”
李成见状,便知道赵构还在生气,便笑了笑,示意孙园留在门外,这才向书房内走去。
甫入书房,迎面就看到赵构正在书案前挥毫泼墨。看到李成进来,这才放下手里的笔,擦了擦手向李成笑道:“李大人,今日见面是在不易啊!”
李成看他已经长成了青年模样,说话也成熟了许多,宛似历练许久一般,不觉心里暗自吃惊。脸上却淡淡笑道:“李成先前形势危急,又被人诬陷,唯恐连累了王爷,所以不敢走动。如今总算略有些战功,可以前来与王爷相见。”
赵构扫了一眼李成,点头道:“师傅果然厉害,竟然能将金兵屡次大败,真叫人佩服!赵构果然没有看错!”
李成笑了笑,看他从新称呼自己为“师傅”,便知道赵构还是想依靠自己。便点头道:“王爷,今日来见,李成深感惭愧,这段时日,为避人耳目故意与王爷疏远,实在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幸好王爷没有被李成连累,也算是值得了!”
听李成这样说,赵构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一些,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师傅,当日蔡京诬陷师傅,赵构势单力薄,有心向父皇求情,却是在难以开口。”
李成不等他说完,立刻会意地摇头道:“王爷身份贵重,如何能为李成而受牵连?何况,李成一番苦心,都是为了不被人看出这点关系。王爷幸好没有求情,否则这些代价都是白费了。”
赵构闻言,果然轻松了不少,点头叹道:“如今太子登基,虽然说金国作乱,可是看起来,赵构是在没有什么希望啊!”
李成立刻大有深意地低声道:“正是乱世才能出英雄,只有乱世之中,王爷这样的人才能有机会。否则,太子身为皇上嫡脉正统,是不可能被废掉的。”
赵构会意地点头道:“难道事情将会更加混乱?师傅已经抵挡住了金兵,为何还这样说呢?”
赵构望着李成那刚毅的面孔,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每当看到李成,他总是难以想起自己身份,在李成面前,他很少能有勇气去强调两人之间悬殊的身份。虽然李成一直都是那样恭谨有礼,但是在他的眼中,自己从未看到过畏惧。这种感觉让年少的他很是喜欢,那会让他觉得轻松。可是这种轻松的感觉正在变成一种渴望,渴望得到李成的尊敬,渴望从他眼神中也看到那种惯有的畏惧。
可是,他还是失败了,开始的时候因为李成一直冷淡的态度,他很生气,所以他没有去迎接眼下最显赫的大臣。可是看到李成的时候,心里的这些感觉统统都被他跑到了脑后。他太需要有人能在身边帮助自己了,这种有人依附的感觉强烈地吸引着他。
看到赵构紧绷的脸,渐渐放松,直到露出笑容,李成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于赵构,他一直隐隐地有一种戒备的感觉,这或许是因为赵构毕竟是将来的宋高宗,这位皇帝,对于大臣的控制几乎是非常娴熟的。没有几个人,能够逃脱赵构的掌握。
听赵构这样问,便小心地点头道:“太上皇和皇上都不愿再战,而且已经打到眼下的局面,可能皇上已经不愿再打下去了。只要金国愿意求和,皇上应该不会拒绝。”
他不敢说任何可能泄露秘密的话,只能这样模棱两可地解释,而听在赵构耳中,却显得格外有理。
不觉惊讶地点头道:“想不到师傅竟然这样猜测,本王还以为师傅会觉得,父皇会同意借着大胜的机会,彻底地将金兵赶走,以解汴梁之围。”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点头道:“大宋虽然由师傅领着大胜了几场,可是真正比起来,还远远不是金兵的对手,所以大宋并没有真正站在上风,所以……父皇会决定效法当年太宗皇帝所为。”
李成有些惊讶,真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能想的这样深入。虽然他的想法和后来的事情还有些出入,可是已经基本上符合了徽宗的想法,也暗合了钦宗的打算。果然都不是有血气的人,国家在这样的统治者手中,自然也就只能任人欺凌了!
第十七章 事情难料
看到李成低头不语,赵构却淡淡笑道:“师傅担心金兵强势,其实倒不如想办法同金人和谈,这样,必然符合父皇的心意,师傅的前途也会更有把握。”
李成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倒不是担心金兵强势,只是其他隐忧也不能不防。大宋眼下倒还没有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只要王爷开始积极准备,在宗泽面前多做些接触,树立一些威望,将来乱世之中便可借机而行了。”
看李成还是不愿说出太多,赵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却还是淡淡笑道:“师傅不愿说出详细的计划,想必也是为了赵构。赵构也就不再过问,只是希望师傅时常过来指点。”
李成闻言,笑了笑,点头道:“王爷身份贵重,自然更应该把握机遇,李成在朝中也没有根基,有王爷在背后支持,总是值得庆幸。”
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锦盒打开。将两粒极品珍珠放在赵构眼前,笑道:“这是微臣无意中收来的,这样的珍珠李成自然不敢享用,所以献给王爷,以备不时之需。”
看到两粒龙眼大小的珍珠,赵构眼前一亮,他这几日时常前往宫中请安。时常看到徽宗愁眉不展,便有心送点什么奇巧的东西,一搏徽宗的欢心,李成这时送来的这珍珠真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王府中珍宝不少,可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皇子,想要送些能让徽宗注意的礼物,他还是十分吃力的。这两粒珍珠简直就是两粒明星,让他怦然心动。
看到赵构脸上的神色,李成便知道自己的珍珠送到了赵构的心坎上。这才又拿出自己前日亲自烧制的一只描金的玻璃茶碗来。透明的玻璃清澈晶莹,边沿又以细细的金线缠绕,看起来更是华丽夺目的令人难以置信。
看到玻璃茶碗,赵构的几乎呆住了,这样华美精致的玻璃器皿,他有些难以相信世间有人能造出这样美丽的东西,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神仙才能使用的东西。
他怔了怔,这才望着李成疑惑地道:“这茶碗,师傅是从哪里得来的?”
对于贵族之间高价流通的这种所谓西域玻璃,他曾经派人仔细打听也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就连那些西域来的商旅也很难说清,这种玻璃究竟是什么人制造的。这让本来就价值不菲的这种玻璃更加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显得更加莫测难料。
李成拿出来的这对茶碗,根本就是流通范围极小的几件玻璃器皿中没有出现过的,他当真被牢牢地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叹了一口气,看着赵构脸上的表情,李成小心地摇头道:“此物乃是一名困在汴梁城中西域商人所献,李成看它是在罕见,应当是难得的至宝,所以拿来献给王爷,连同这两粒珍珠,如果王爷能送给太上皇,说不定可以让他老人家开心一些,只是东西贵重虽然能显出自己的心意,但是真挚的感情才是一切的基础,太上皇虽然已经退位,但终究是大宋的皇帝,王爷前往尽孝,也要多多留意那些暗中关注的目光,这样才能在群臣眼中树立良好的形象,为将来的乱世做好准备。”
看到李成送来的两件东西,赵构显然已经抛开了先前的芥蒂,闻言立刻点头道:“师傅之言果然有理,赵构必定日日前往宫中尽孝。”
李成闻言,这才放心了一些,只要赵构不去轻举妄动,能在大臣的眼中有了良好的形象,将来争夺皇位也就必然顺利一些。
看到时间不早,李成担心城中的战事,便告辞离开准备前往宗泽大帐。
送走了李成,赵构把玩着那一对缠丝金线玻璃茶碗,神情却冷淡了许多。这时,一直在外面观望的王胜探头探脑地进来,小心地跪下道:“奴婢来迟了,未能服侍王爷,王爷恕罪。”
赵构双眉微皱,冷冷地道:“罢了,把这些东西小心收好,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下去吧。
王胜还想说什么,看到赵构脸色不好,便小心地道:“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那个李成并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念王爷提携之恩,王爷也不必给他什么好脸色。”
赵构冷哼一声,摆手道:“下去吧,本王知道了。日后李成再来,你让前往本王寝殿见面吧。”
王胜见自己的谗言几乎没有什么作用,猛地一呆,看到赵构神色不好。不敢再纠缠,只好答应一声小心地退了出去。
从王府出来,李成便向宗泽的大帐赶去,还没动身,就看到张明义远远地迎面骑马疾驰而来。看到李成,立刻翻身下马,抱歉道:“大人,皇上命大人立刻进宫,金兵哪里有消息了!”
李成闻言,点了点头道:“宗大人呢?他可曾进宫?金兵可是要向大宋议和?”
张明义显然有些激动,闻言立刻抱拳道:“金兵重创之后,想必已经不愿再战,末将请求大人,借此良机,将金人彻底剿灭,了却后患!”
看着张明义激动的样子,李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正不知道说什么,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望去,果然看到张宪正骑马飞奔而来。
看到李成和张明义,张宪显得有些惊讶,急忙下马来到李成面前,抱拳道:“大人,宗大人忽然接到旨意,要宗大人暂时不得再领兵事。右丞大人已经进宫去了,末将正要去找大人,请大人一定要在皇上面前替宗大人进言。否则,万一金兵来攻,如何处置?”
李成没想到钦宗的动作这么快,看来一定是金营的消息到了,否则钦宗不会这样立刻削去宗泽的兵权。而李纲也不会这样显得匆忙了。
想到这里,立刻点头道:“我这就进宫去见皇上,如果金兵真的来攻,没有旨意下来的话张将军暂时负责指挥,明义你还是负责火炮,一定不能让金兵攻上来!”
说毕,也来不及再多说别的,带着孙园便向宫中匆匆而去。
赶到皇宫,李成刚递了要牌。便听守在宫门处的侍卫道:“皇上有旨,李大人来了,立刻进宫,前往皇极殿见驾!”
李成答应一声,也来不及多想,只是匆匆向皇极殿赶去。到了皇极殿,便听殿内宗泽正扬声道:“皇上,金兵忽然来和谈,乃是畏惧大宋火炮,对方完颜宗望已死,正是大宋反攻的大好机会,皇上切不可入了金人的圈套!”
李成听得暗自皱眉,看样子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危险还没过去,只是稍微减轻,钦宗便不想再打,可见历史的难以扭转。
正想着,内侍已经禀奏道:“御史大夫,河东西路宣抚使,疏密副使李成见驾!”
李成急忙快步走进殿中,跪下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钦宗看他进来,这才脸色微微缓和了一点,低声道:“爱卿且平身吧。今日金国遣使送来完颜宗望亲笔书信,要我大宋暂时停止进攻,他会向金帝奏请议和。眼看城中守军已经不满十万,而且宗庙社稷都在城中,惊动了神明与我大宋的国运更为不利,太上皇也担心再打下去会惊动了历代先皇的英灵。而且继续打下去,朕担心金国会再派二十万大军前来,那时,大宋更加难抑抵挡,不如现在两国议和,实在是长治久安的良策。所以,朕决定暂时不再进攻,爱卿等人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城。”
第十八章 钦宗谋和
李纲在旁边忍不住拱手道:“皇上,金兵如今并没有退去,不能相信其一面之言啊。若这是对方使出的奸计,我们岂非中计了吗?”
钦宗脸色一变,怒哼道:“朕乃是为了宗庙社稷不被破坏,为了历代先皇不被惊扰,怎么能说是中计呢?完颜宗望乃是堂堂金国的王爷,朕有亲笔书信在此,如何能说是奸计呢?何况,眼下虽然侥幸胜了几场,可是大宋在兵事上,远远不是金兵的对手。这些,难道右丞大人不清楚?”
李纲脸色一变,还是拱手道:“皇上,眼下金兵尚未退兵,虽然大宋有火炮相助,可是想要守住已经很难,若是……”
不等他说完,钦宗立刻点头道:“正是如此,朕才决定早些答应金国的谈和,这样,才能保住汴梁。”
宗泽看了一眼李成,上前拱手道:“皇上,李大人所言极是,万一金兵不守承诺而……”
这时,李成才看到站在钦宗身边的李邦彦正满脸冷笑地望着宗泽,殿内尚有张邦昌、孙傅、何栗等人。
看到李邦彦的示意,张邦昌笑嘻嘻地拱手道:“大人,金人一向远居塞外,历次南下也不过是图些财物。既然如何,何不花费一些钱财呢?孙子兵法不是也曾经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上兵伐谋之计吗?你们这些人只知道上阵杀敌,如何知道杀敌原不必非要动刀动枪的!”
李成自然知道,钦宗自从登基之后,最信任的就是投降派的领袖人物李邦彦,他如果能答应宗泽的建议,就不会有后面的靖康之耻了。
想到这里,不觉冷笑道:“张大人,杀敌的确不必非要真动刀枪,但是国家的军队难道不是为了打仗而设置的吗?若是任何事情都只想着花钱解决,那么如果金兵每年都来一次,大宋又有多少钱去给金国呢?”
宗泽急忙拱手道:“皇上,种师道所率十万精锐已经从西夏返回,只要种帅大军一到,我们便可夹击金兵,金兵必然可败。”
李邦彦这时淡淡笑着摇头道:“宗大人,你觉得汴梁在这样下,能坚持多久?万一金兵增兵十万,区区汴梁无险可守,即便有忠义侯文武双全,火炮威力巨大,但是就真的能保证金兵可败?这几日,城中谣言肆虐,前日太上皇夜梦先帝惊恐打雷,可见,火炮已经惊扰了先帝的英灵,理应不再使用才是。”
李成听得真是满腹怒火,可是想起几次下狱,素娥所遭受的惊吓。家人所面对的绝境,虽然自己有义务为国家做点事情。但是,家人的安危也是自己的责任,他不能不考虑自己的安危对于家人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也只能忍着怒火,勉强皱眉道:“若是不用火炮,金兵恐怕早已破城而入了。”
李邦彦这时忽然拱手道:“微臣听说民间流传有金甲天将可灭金兵,今有殿前亲军司小卒郭京自称便是金甲天将下凡,能召请六丁六甲天神相助,微臣已经亲眼看过其法术果然高明。”
钦宗双目一亮,转身望着李邦彦,惊讶地道:“朕前日曾经梦到太后被一位金价神将护着前来见朕,莫非当真是上天之意?”
李邦彦更加得意,急忙上前一步,郑重地拱手道:“微臣已经亲眼见过郭神将的厉害,的确有些神通。若果真能不用一兵一卒退去金兵,便可让金兵看到天佑大宋,必然不敢再有异心,而皇上能得到天神称臣,于天下更是威临八方,才是天子气象!”
李成看着眼前的一幕,真是无语至极,本来还想再尝试劝说钦宗继续抗金,可是看到这一幕,满腹的话,却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样国家危难,兵临城下的时候,作为最高统治者竟然只想着不劳而获,而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这样的皇帝,被金兵俘虏,未尝不是最好的回报,阶下之囚的生活,不知道会不会让这年轻的皇帝后悔今天的决定?
想到历史上,钦宗被死在金兵的马蹄之下,也未尝不是历史的嘲讽。
看到李成没有说话,李纲还想再说,却看到眉头紧皱的宗泽,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知该怎么劝说,便也只好望着李成和宗泽苦笑一声不再多说。
或许是被李纲的笑容惊醒,宗泽上前一步,拱了拱手,还没说话,钦宗这时忽然皱眉道:“如今幸好有火炮支撑,可是火炮使用起来未免惊扰神明,若是惹来天下反对,朕不知该如何面对历代先皇,此事朕再想想吧。至于,前面所言,众卿不必再吵。朕已经决定,接受金国所提出的议和,也好让战事早些结束。宗爱卿毕竟年事已高,暂时不用再领军中事物,朕见过那郭神将之后,再行决定将领人选吧。今日便议到这里,众卿且退下吧。”
宗泽和李纲都脸色大变,李纲立刻抢着扬声道:“便是宗将军年高,李成乃是少有的少年人才,皇上为何不用?”
钦宗这时已经走到了偏殿门口,闻言,停下脚步冷冷地道:“李成所制火炮惊扰百姓,惊扰先帝陵寝,朕已经不再追究,卿不要再说了!”说毕,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看到眼前这一场闹剧,李成只觉心中说不出是喜还是悲,心里仿佛堵着一块看不见的巨石让他只觉得窒息。
走出宫门的时候,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感觉,李成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脑海中却不断地闪出张宪和张明义在敌军中冲杀的兴奋笑容,又不断地闪过钦宗那冰冷的笑容和李邦彦得意的嘴脸。
无力的感觉,让他有些无奈,看来一切的尝试都难以改变历史的轨迹,或许,平平安安地陪伴在亲人身边才是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
“李少侄,李少侄,你醒醒,你醒醒……”想得出神时,忽然只听耳边传来宗泽关切的低呼,抬眼看去时,才发觉宗泽一脸紧张,旁边张宪和孙园都焦急地望着自己。这才发觉自己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宫门外站了许久。
干笑了一声,这才发觉喉咙里竟然干涩的发不出声音,只能以笑容示意。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向松了一口气的宗泽声音沙哑地拱手道:“宗大人,李成……让大人失望了,如此下去,汴梁恐怕……”
宗泽拍了怕他的肩膀,长叹一声,眼中泪光点点,低声道:“贤侄不要被眼下这些弄得意志消沉,大宋将来还需要你啊!算是老夫求你了!”说毕,竟要给李成躬身行礼。
第1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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