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的脚猛然点了一下地板，整个人像是木偶一样直挺挺后退。
    她看起来瘦弱的身体瞬间爆发，左脚一扫，碗筷落地，再一点。
    桌子当场碎成两半，一股饭菜和凉茶气息油然腾升。
    “啊……”
    现场一片混乱，不少食客四处逃开，全都担心殃及池鱼丢了性命。
    荷花裙丫头她们没有马上离开，只是就近躲起来，似乎还想要演出。
    “嗖！”
    这时，霸刀悄然袭杀过去，没有半点声息，杀气惊人。
    来不及换刀的霸刀握着剔骨刀咬了上去，希望能够给李沣赢取一点时间。
    此时的李沣依然坐在地上，脸上没有怒意，只有郁闷，还有一丝尴尬。
    他坐碎了塑料椅，但也让碎片割裂了裤子，站起来绝对会‘春光乍泄’。
    他捡起几枚碟子碎片喊道：“霸刀，小心一点，这女人，八成是海棠婆婆。”
    想到袁石开的叮嘱，再想到阿婆刚才的刺杀水准和演技，李沣作出一个推断。
    阿婆眼里有着一抹惊讶，显然李沣猜中了她的身份。
    “嗖！”
    霸刀攻击更加犀利，又是一刀掠出，虎虎生风。
    海棠婆婆平静侧退一步。
    霸刀紧追不舍，剔骨刀如毒蛇，如影随形。
    海棠婆婆最后贴在江边的栏杆，直接面对霸刀，锐利眸子绽放光芒，一动也不动。
    三米，两米，一米……
    海棠婆婆停下的身子猛然窜出，动作看似轻飘飘，但气势却带着一股势如雷霆。
    霸刀眼神一冷，猛然感觉剔骨刀遇到了巨大阻力。
    “当！”
    一声脆响，武器狠狠相撞。
    海棠婆婆的刺尖一缩一吐，海棠花瓣烟花般喷射。
    “扑扑扑！”
    花瓣的刚劲十足，好像是枪械打出的子弹，所以声音和威势都十分吓人。
    “小心！”
    李沣马上喝出一声：“快撤！”
    霸刀果断向后撤离，同时挥舞剔骨刀阻挡射来的海棠花瓣。
    “当当当！”
    刀锋不断击落海棠花瓣，很快，剔骨刀咔的一声断成三截。
    更多海棠花瓣爆射了过来，霸刀身子只能向侧一躲，但还是慢了半拍，肩膀擦伤些许。
    不过霸刀没有在意。
    “砰砰砰！”
    海棠婆婆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一把抓住两名躲避的路人，喝叫着砸向了霸刀。
    霸刀脸色微变，自己避开，两人不被砸死也会重伤，当下身子一退，双手一展。
    他把惊魂未定的两人接了下来，随后放在地上。
    “嗖嗖！”
    海棠婆婆又抓住几个无辜的人，像是炮弹一般砸向霸刀：“去死吧，去死吧。”
    霸刀只能再次伸手救下两人，海棠婆婆这次力量极大，让霸刀不得不抱着两人踉跄退了几步。
    他再想救第三人却来不及，眼看就要砸在大排档柱子上，却见一直坐着的李沣猛地弹起。
    他一把抱住对方一个就地翻滚，把惊慌失措的女孩放下，还出声问道：“你没事吧？”
    对方下意识抓住李沣胳膊，声音颤抖：“谢谢。”
    李沣一愣，正是荷花裙丫头，当下又坐回地上，摆摆手：“不客气。”
    荷花裙丫头缓过神来，低声一句：“你怎么坐地上？受伤了吗？我看看！”
    李沣忙出声制止：“别……”
    太迟了，荷花裙丫头已经一按他的背部，随后俏脸一红……
    她解下自己的外套，给李沣系在腰身，遮挡后面的春光。
    “嗖！”
    海棠婆婆又扔了两个人，让霸刀再度救人，也让他耗损力气，海棠夫人身子一挪扑了上去。
    她顷刻就到了刚刚松开两人的霸刀面前。
    拿捏恰到好处。
    “嗖！”
    她手中刺尖带着强烈的杀气，犹如实质紧紧凝固住了周围的空气。
    海棠婆婆有点超乎李沣的意料，这老女人，还真不愧是神龙不见尾的人物。
    这时，霸刀猛地向侧挪出两分，让刺尖偏移心脏刺在胳膊下面，夹住她的刺针。
    海棠婆婆神情一怔，似乎没想到霸刀这动作。
    “嗖！”
    霸刀左手探出刁住海棠婆婆的手臂，吼叫一声向下一带。
    “呼！”
    海棠婆婆身体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与此同时，李沣也射出一枚盘子碎片，雷霆一击穿向她的咽喉。
    海棠婆婆脸色一变，双脚一错翻出，躲过咽喉致命，避过面目全非，却没有躲开霸刀。
    只是一刀，惊颤了时光，惊颤了海棠夫人的眸子。
    海棠夫人全力避开，却依然没有躲开，斩中了肩膀，碎了护甲。
    只差一点，海棠夫人就要断臂丧命。
    “啊……”
    海棠婆婆双手一沉，十几颗小物体打在李沣和霸刀身边，腾升大片浓烟。
    而她rěn着剧痛后退。
    “砰！”
    下一秒，她翻入江里……
    李沣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桌子丢了下去。
    “滋！”
    海棠婆婆像是鱼儿一样，在水里扑腾扭动……机械舞一样疯狂扭动了几下。
    荷花裙丫头也讶然望向李沣，显然没想到李沣这么厉害。
    李沣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对着江面扫了几下，却不见了海棠婆婆的身影。
    霸刀站在旁边扫视：“这女人太没底线，太危险了。”
    海棠婆婆拿无辜的人做筹码，霸刀对她就没半点好感，只有满满的杀意。
    李沣眯起眼睛：“天黑，视线不好，下去变数太多，以后还有机会的。”
    “江水深，视线差，而且无法判断，她今天行动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伴。”
    相比冒险杀掉海棠婆婆来说，李沣更珍惜自己和霸刀的性命。
    “要不要调一队人过来围了？”
    霸刀低声开口：“她在水里跑不了多远的。”
    李沣感慨不已：“以后再找机会吧，这一顿饭真闹心啊。”
    荷花裙丫头见到这一幕，随后背起六弦琴默默离去。
    停车场，李沣检查车子一番确认没危险后，就钻入进去靠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喝水。
    霸刀坐在驾驶座问道：“去哪？”
    李沣摸摸自己的腰身下面，凉飕飕的：“缥缈御座，换身衣服。”
    随后，他又想起荷花裙丫头，发现自己还没归还人家的衬衫……
    而且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晚上八点，缥缈御座，叶竹青的贵宾室。
    李沣找刘六虎要了一套衣服洗澡换上，随后把荷花裙丫头的衣服亲自手洗。
    送来水果拼盘的刘六虎眯起眼睛：“哪个新欢的衣服？这么疼惜，还手洗？”
    刘六虎一眼就辨认出，李沣晾起来的长衫是女款，还不是叶竹青的尺寸。
    “刚才在大排档跟人火拼，裤子撕裂了，一个女孩借我一件外衣遮挡。”
    李沣随后坐在沙发上：“她那么好心，我手洗衣服又算什么？”
    刘六虎不置可否：“直接丢洗衣机或者买一套不就行了。”
    “现在的你不仅兵强马壮，还富甲一方，别说买衣服还给人家，就是送房子都没问题。”
    “这样小男人给人家手洗，只能说她对你有特殊意义。”
    李沣端起鲜榨的果汁：“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对我能有什么特殊意义？”
    “手洗是因为这衣服质地不适合机洗，很容易拉长拉宽。”
    他想起女孩那零散的钞票和倔强孤傲的性子：“重新买一套，她是不会收的。”
    “把人家衣服干净还回去，再请她吃顿饭才是诚意，当然，前提是要有机会再遇见她。”
    刘六虎笑容玩味：“听起来有点意思。”
    “好了，别讨论衣服了，说一说你吧，最近状况怎样？”
    李沣偏转话锋：“钱用完没有？如果不够的话尽管说。”
    “只用了三分之一。”
    刘六虎坦诚道：“相比急速扩展情报网，我更想打好基础，只有步步为营，才不会空中楼阁。”
    “我发展的每一个人，也许不是能力最强，但一定最可靠，唯有这样，消息来源才不会有水分。”
    “你不用给我追加资金，没钱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要。”
    “行，你有分寸就好。”
    李沣点点头：“以后有困难就说，长生会和正义联盟随时为你提供援助。”
    “我听说你开了大会，我有点好奇。”
    刘六虎问道：“长生会很敏感，你这岂不是让正府严密关注你？”
    李沣淡淡一笑：“只是敏感，又不是禁忌，怕啥？”
    刘六虎叹息一声：“话是这样说，只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很不理智地一个做法。”
    “只怕你以后要一堆麻烦，官方一定会派人盯着你的。”
    “正当生意，一不偷二不抢，要盯就盯着吧，能找出长生会作jiān犯科，算我输。”
    李沣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最近有没有收到肖家什么消息？”
    “黄昏对我袭击的，就是肖家请的海棠婆婆，我差点阴沟里翻船。”
    他眼睛微微眯起：“海棠夫人要死，肖家也不能让它好过。”
    “没有具体的消息，但有不少传闻。”
    刘六虎低声开口：“听说肖英豪的尸体至今没下葬，摆在殡仪馆供着。”
    “肖家对你的袭击没什么风声，但对袁家兄弟却传闻诸多。”
    “听说肖家不仅停掉袁家在蝴蝶城所有工程，还要不惜代价干掉袁石开兄弟。”
    “袁家也隔空传话警告了肖家，一切按照正府调查解决事端。”
    “如果肖家敢买凶杀袁家兄弟，袁家也会不择手段灭了肖家。”
    “只是肖家好像疯了，完全没有理会，连明面答复都模棱两可。”
    他低声一句：“我估计，袁家兄弟很快会面临一场风暴。”
    李沣淡淡一笑：“看来海棠婆婆只是一道开胃菜啊。”
    “相比被认定凶手的袁石开来说，你只是多嘴的见证人，所以肖家只派一个海棠夫人对付你。”
    刘六虎作出判断：“而袁家兄弟注定会有暴风雨，蝴蝶城传闻，肖家还请动了兽化战士。”
    李沣眼里迸射一抹光芒：“肯尼笛还敢派人来？金蝴蝶都被我杀了，还敢来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