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里那张“被缚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直发出白色的光,图案上的锁链居然出现了裂痕。
我理解你的愤怒,但是,不行。
不可以主动去杀人。
一旦失控,他就没有回头路了。
“停下来。”陈砚抬手按住自己的拿刀的手腕,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
“求求你,停下来。”
“我想再见到白晓。”
“我想和阿蒋在一起。”
“我想,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
陈砚说的很小声,但弗瑞德听见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青年手里的水果刀掉落时,男人仿佛被激怒了一般,眼睛里的戾气瞬间爆发。
他毫不犹豫地从终端里抽出“石之剑”,向陈砚的左胸刺去。
恍惚中的,陈砚本能地侧了下身体。但他的动作太慢了,虽然避开了要害,左肩还是被捅了个对穿。
疼痛让陈砚迅速回过神。
“啊,”弗瑞德像看垃圾似的仰着下颌望着青年, “我亲手打磨的刀,居然锈蚀成了这副让人恶心的模样。”
“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陈砚发现,自己的头顶多了一个血条。
血条已经空了差不多五分之一,并且还在缓慢的往下掉。
和之前工厂的游戏很像。
持续掉血的原因是自己的伤口还在出血,陈砚看向缓步逼近的弗瑞德。
必须先解决他,才能有机会处理伤处。
青年捡起地上的水果刀。
主动杀人和被迫自卫,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只要他保持理智不暴走,就不会有问题。
“想杀我吗?”陈砚故意挑衅道,“杀一把生锈的刀还需要用卡牌,看来你的身体也不行了。”
“你在激我吗?”弗瑞德嗤笑了一声,将石中剑收起,从旁边的水果铺拿起一把与青年同样款式的水果刀,“不过,的确有用。”
“有用就行。”陈砚脱下外套,简单地将伤口捆扎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男人,“我会活下来的。”
都不使用卡牌的话,他还有搏一搏的可能。
弗瑞德狞笑着,挥刀冲了过来。
短刀相接,刀刀皆冲着致命之处,毫不留情。
他们师出同门,对彼此的招数了如指掌,所以这方面谁也占不到便宜。
两人拼得是狠厉与意志。
然而,陈砚肩上有伤,时间一长,力不从心的感觉便越来越明显,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看来,你也只有嘴巴比较硬。”弗瑞德看着被逼到天井旁的青年,露出病态的笑容,“不过,这里真是一个适合你的葬身之地。”
额头的血流进了眼晴里,让陈砚左边的视野变得非常模糊。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能杀出一条生路吧。
如果刚才让“他”……
“开什么玩笑,”陈砚抬手,用衣袖擦去眼睛上的血,“都是我自己,没道理他能做到,我却做不到。”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
青年回身望了一眼浮在深渊上空的虹桥。
也许,的确有个拼一拼的办法。
陈砚握紧水果刀。
“你还能动吗?就算动起来,也慢得像蜗牛一样吧。”弗瑞德轻笑了一声,“以那种速度,可是连我的衣角都摸不到的。”
“我都动不了了,你不还是不敢靠近吗?原来你这么怕我。”陈砚一边嘲讽,一边慢慢往旁边的电梯口退步,装作要从口袋里掏什么东西的样子。
弗瑞德大笑了起来,慢慢逼近:“你的演技真是太拙劣了。”
“电梯居然恰好停在这层,运气真好呢。”
“可惜……”弗瑞德俯身冲了上去,刀尖直指青年的心脏,“你没有机会了。”
就在男人离他差不多一臂距离时,陈砚掌心抹过刀刃,将血甩向弗瑞德的双眼。
因为很近,鲜血准确无误地撒进了弗瑞德的眼中,刺激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同样因为近,就算看不见,弗瑞德也清楚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刀没有落空。
只是,多半又没刺中要害。
不过,开膛破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在弗瑞德准备横拉水果刀时,忽然发现自己被抱住了。愣神的刹那,男人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向下坠落。
“拜拜。”
陈砚扒着彩虹桥的边缘,低头望着消失在深渊中的身影,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爬回桥上。
要赶紧治疗身上的伤。
青年看着快要见底的血条,从终端拿出“还魂”。
这张牌能让本场次游戏中死去的人复活,自然也可以单纯用来治疗。
陈砚举起卡牌,犹豫了片刻,又收回了终端。
他挣扎着站起身。
这附近好像有个药店,刚才在桥上看到的,他应该可以坚持到那里。
陈砚几乎是爬到店前的。他找到绷带和酒精,将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比较麻烦地是肩膀和腹部的伤,因为创口太大,光靠绷带根本止不住血,只能先去文具店里拿个订书机,把钉子消毒后,暂时将伤口订起来。
陈砚又灌了几瓶葡萄糖,吃了消炎药,血条终于稳了下来。
游戏里就是这点好,换作现实,恐怕早死于各种并发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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