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望着他, 眼眸中泛着鲜活快乐的光芒,缓缓道:“今日是你我大婚之喜,可以不入洞房,但盖头还是要掀的。”
晏郁没想到谢识会忽然提到这事,猝不及防地愣了愣。
他的确有意冷落这位神子,刻意不去新房, 然而此刻感受到对方目光中的灼热和期待,晏郁搁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 到嘴的拒绝话语又咽了回去。
不过是掀盖头, 一件小事而已。
他这般想着,冷白指尖触及盖头边缘, 轻轻勾住, 朝后撩了起来。
随着红纱的后移, 谢识白皙如玉的脸庞暴露在殿内幽幽萤火中, 高挺鼻梁投下一道深邃的阴影。
晏郁看着这样一副容颜, 心神一晃,竟感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人轻触了一下。
他垂眸, 掩去心中异样, 转过身,冷冷地催促道:“你们该走了, 这里是魔宫禁地。”
谢识柔和一笑, 和谢知微一起走出了清心殿。
然而, 他们却没有直接离去,而是站在门口的台阶上,隔着半个宫殿与晏郁说话聊天。
“宫殿内是禁地,宫殿外的台阶是禁地吗?”谢识眨着眼睛,如是乎问。
晏郁:“……”
晏郁的手指轻轻抚过晶莹的冰棺,没有回答这一过分刁钻的问题。
他将清心殿划为禁地,主要是为了保护这座冰棺,不让来往的人破坏棺中尸体。从理论上讲,谢识和谢知微待在宫殿门口,虽然略带挑衅意味,但不会对他所珍视之物造成实质性损害。
谢识见他沉默,意识到晏郁默许了他们的做法,脸上神情愈发柔和。
他的目光落在了晏郁一直小心注视的冰棺上,压下心中复杂思绪,用友好的语气缓缓开口:“敢问这位是魔尊的什么人?好像很受重视。”
他声音无比轻柔,如春日微风,听起来好似朋友间的闲聊。
晏郁的动作稍稍顿住,他看了看冰棺中安详躺着的尸体,深沉的眼眸中情绪翻涌。
这一边,谢识还在循循诱导:“我知道你不爱我,但身为你名义上的道侣,我还是想多了解你一点。”他顿了顿,下颌绷紧出漂亮的线条,轻笑着补充道:“而且,今日拜堂时,我说的话也是真心的。”
无论是幼时还是现在,谢识身上自带一股人畜无害的气质,他的神情和话语总是透着真诚,让人下意识地卸下心防,同他倾诉。
晏郁回眸,视线穿越满殿的萤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谢识注意到他的打量,回以淡淡一笑。
晏郁收回目光,心中涌起刚才掀开谢识盖头时那一刹那的被触动感。
他垂下羽睫,扫过眼前冰棺中那尸体血肉模糊的面容,轻启唇瓣,“冰棺中的人,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他给了我世间少有的温暖,包容我、信赖我,甚至说要保护我。”
“那么他……”谢识带着试探的意味接话道,“是你的心上人?”
晏郁呼吸急促起来,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或许吧。”
他闭了闭眼眸,再睁开时,眼中有茫然之色。
“我不清楚,”晏郁道,“我向来人情淡薄,在意我和我在意的人加起来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亲情、友情、爱情之间的界限我不太能区别。但有一点,我很肯定。”
晏郁的手隔着冒着寒气的冰面,抚摸冰棺中人的脸庞,继续道:“我不能忍受他离开我的场景。他曾给我黑暗的生活带来光亮,我为此而感动,并希望他能永远为我驻足。这样的想法或许很贪婪,但我却认真思考过。”
一只萤火虫飞到晏郁眼前,被他一把抓住,而后又一把抛开。
“他是独属于我一个人的萤火虫,必须为我发光,也只能为我发光。”
他说话语调温柔,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然而一旁的谢知微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偏执的味道。
谢知微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谢识想离开晏郁,结果却被晏郁打断腿关起来的恐怖画面。
他不由自主地移动视线,看向身旁站着的谢识,赫然发现这位红衣新郎正深情地望着宫殿中的晏郁,神情执着无悔,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晏郁话语中的隐含信息,又或者察觉到了,但根本不在意。
谢知微:“……”
好吧,是他多虑了,谢知微心中哀叹,谢识哪里会离开晏郁呢?他黏着他还来不及呢!
他们之间,仿若飞蛾扑火的关系。
晏郁是火,谢识是飞蛾,飞蛾痴恋火光,哪怕燃烧成灰也要与火缠绵,无惧无畏,旁人是劝不动的。
“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谢识看着冰棺,拧着眉头朝晏郁问道,“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修灵哥哥,你又为什么会被困在这处幻境中。
这个问题从清心殿外传至清心殿内,一下子就勾起晏郁脑海中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他握紧了手,羽睫垂下,漆黑眼眸中是痛楚的悔意。
一阵阵气浪凭空出现,以晏郁为中心横扫四周,扰动满殿的萤火和银铃。
刹那间,萤火乱飞,嘈杂喧嚣的银铃响声充斥着整座宫殿,犹如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谢识看着这样一副混乱的场景,心中一紧,迈开脚步就要扑到晏郁身前。
谢知微同样提起了十二万分警惕,做好了防御晏郁攻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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