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谢识的回答,晏郁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声感慨道:“神子大人真是能屈能伸。”
他以为谢识是忍辱负重、顾全大局才主动联姻的。
谢识闻言,哭笑不得。
他不愿让晏郁误解他的目的,搞不好他还会进一步以为他是来魔域做卧底,于是出言纠正道:“因为是你,我才来的,没有其他原因。”
此时,魔修侍者的指示声响起,晏郁闻声直起腰身,转了个方向,第二次拜了下去。
谢识同样如此。他透过红纱,看着与他一同行新人礼的晏郁,又环视一圈,视线掠过周围红绸装点的宫殿,扫过台下静静注视他们的众多宾客,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喜悦的冲动。
在最后的对拜环节,两人的距离被拉得极近,起身时呼吸几乎交融。
而就在这时,谢识看着晏郁的眼睛,仗着他身处幻境、认不出自己,红润薄唇微微扬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而快地说道:“魔尊大人,和你拜堂,我很开心。”
——修灵哥哥,和你拜堂,我很开心。
话刚说完,他的脸颊就飞起霞红,幸好有头上的红纱盖头挡着,旁人看不真切。
数位魔修手持花篮,围着他们撒了一圈花稥稥瓣,霎时间花雨纷纷。
晏郁的目光穿过缤纷的花瓣,愕然地看向面前身着红衣的俊俏少年。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但这个时候,谢识已经转身,被侍者引导着走下高台,朝新房的方向走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晏郁也不好猛然叫住对方,只能暂且压下满心的惊疑不定。
……
新房之中,一对红烛灼灼燃烧,蜡泪垂落堆积在青铜烛台上。
谢识顶着红盖头,回想着自己在宫殿上的大胆言语,心中羞涩不已,发烫的脸颊久久未能冷却。
幸好修灵哥哥现在把他当陌生人,不然刚才那话,他还真说不出口。
谢知微自谢识进入幻境后就回到了识海深处,此时刚出来,就看见身着喜服的谢识,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问。
谢识揉了揉泛红的脸,回答道:“我和修灵哥哥成亲了。”
谢知微:“……”
他内心太过震惊,以至于表情反而显得很淡定。正所谓,震惊的尽头是麻木。
幻境之中,一切皆是虚妄,谢知微如是乎安慰自己。
“晏郁这边有进展吗?”他开门见山道。
想到正事,谢识脸上的红晕稍稍淡去,他眼中浮现些许忧愁,轻轻摇头,道:“没有,修灵哥哥他不知为何,看见我却认不出我。”
说着,他随意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广袖红袍,“我来魔域,就是为了多接触修灵哥哥,找出他证道失败的原因。”
谢知微走到窗边,仰头望了望此处与外界别无二致的天空,沉吟着说出自己的判断。
“晏郁他修为高深,在世间是数一数二的强者,问缘仙人理应赢不了他。所以我怀疑,晏郁之所以会被困在此处,是因为被魇住了。”
“魇住?”谢识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脸上神情疑惑,似是不解。
谢知微解释道:“所谓魇住,简单来说,就是碰见恐怖的事情,害怕到无法清醒。”
谢识闻言微微颔首,立即明白自己现在需要去找出到底是什么魇住了晏郁。
笃!笃!笃!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谢知微和谢识对视一眼,身影隐没在暗处,谢识则等了一会儿后,假装小憩后刚醒的样子,喊道:“进!”
一名魔修侍女端着一方红漆托盘,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将装有食物的托盘放置在屋内小桌上,俯身行礼,对谢识道:“神子大人,尊上今日身体疲乏,可能不会来新房。这是一些吃食,请您慢用。”
说罢,这名侍女就打算转身离去。
谢识叫住了他,敏锐地问:“尊上今日不来,那么明日会来吗?”
侍女回眸,神情中带着点对眼前这位少年仙修的怜悯,“回神子大人,尊上可能不太习惯与道侣相处,所以估计不会常来。”
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却很明确。
隐藏在暗处的谢知微顿时明悟:晏郁这是晾着谢识,让他以后都独守空房。
谢识也懂了。
现在的修灵哥哥不是很想见到他。
谢识伸出手捏住头上红盖头的一角,想自己把它掀下来。红盖头虽是薄纱质地,但会稍微遮挡眼前的视野,使他看人看物有少许不便。
然而,当他的手指触及红纱那一刻,他忽然犹豫了,将手放下来,端正地搁在身前。
谢识心想:他一辈子可能就成这么一次亲,盖这么一次盖头,还是不要这么随便就掀了,再等等看吧。
送吃食的侍女尚未离去,她看见谢识的小动作,意识到神子心中对她们尊上有暧昧情愫,神情中的怜悯意味越发浓了。
侍女想着谢识远“嫁”而来,也算是半个魔域人了,便忍不住出声安慰道:“神子大人,你无需过分伤感,尊上他……他并非故意冷落你。”
谢识循声抬眸,定定地看向眼前的侍女,连忙追问:“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我们尊上是极为长情的人,”侍女缓缓启唇,目露伤感,“他曾经有位心上人,却因一场意外被迫与其阴阳两隔,多年都未曾从悲伤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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