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反抗?”饶遥看着祁曜的神色,他柔声问,“你为什么任我为所欲为?哪怕是这样,嗯?”
他的气息扫过祁曜的唇,勾人心魂,他嘴角上翘着,像一只猫,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场面一滞,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误会,祁曜触电似地猛地拉开了饶遥环在他腰上的手,他态度坚决而明确地道:“抱歉,并非这样,让你误会了。”
饶遥手一滞便重新抱臂靠在了椅背上。他的目光既嘲讽又冰冷。像是在嘲讽孙锦严的口是心非,又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猎物不自量力地想要挣脱束缚。
那种似乎要看穿他一切的眼神,让人觉得冒犯而又突兀,出于性质敏感,祁曜被他的目光看得不很舒服。
除这种不舒服外,还有识念里蒙圈到安静的主脑,和冒出来为了强硬提醒他而卡壳在光屏上一样的男女主感情的支线任务,都让祁曜看着除了头疼还是头疼。
他想他得总结一下这次工作经验和教训了,下个世界第一条,务必和任务对象保持一定距离!
——
几天后,祁曜不露声色的疏远已被饶遥看进眼底。没有再死缠烂打,穷追不舍。相反,这几天饶遥几乎安静得没有什么存在感。
罗规影又来过一次医院,这回没有上回那么神经敏感了,只是他听了一耳朵的什么饶遥傍上金主,公众场合接吻等等消息,一时整个人都还有点斯巴达地反应不过来。
饶遥是个直男,笔直笔直的,罗规影这能打包票保证。否则以他当年对饶小瑶的狂热程度而言,哪怕只要饶小瑶稍微松口说能接受同性,罗规影觉得自己都能疯了一样的赶上去做舔狗。
而罗规影坚信饶遥是直男还得说到很久前,那是某次偶然看到一个对饶遥起了心思的男人试图骚扰饶遥,不待罗规影出手“英雄救美”,就见那人被饶遥以“恶心”为由直接一拳抡翻在地后,罗规影就很有自知之明地被劝退了,他很有自知之明,他不够饶小瑶一拳打的。
相交逐渐深入,罗规影也发现了饶小瑶真实的一面和他理想的出入,接着自然是幻想破灭,三观重组。
但以前的饶遥在罗规影眼底是外刚内软的。他像一只刺猬,无时无刻不想竖起利刺来保护自己,只看外表他是带满刺的,只要你稍微一进入他的禁区,他就能疯狂反击,但只要你真正相熟,才会知道他的柔软。
可最近的饶遥在罗规影看来却莫名觉得陌生了,明明还是那张脸,那种说话语气。但罗规影偏偏就是有了一种披着狼皮的羊变成披着羊皮的狼的感觉了。
以前饶小瑶不喊痛,是死要面子强撑,而现在即使满身鞭痕也不喊痛的饶遥,给人的感觉却更是一种轻描淡写地真正无所谓了。
这种变化总让罗规影时不时感觉到诡异,就像饶小瑶的身躯里换了个真正的硬核。即便罗规影觉得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也有些毛骨悚然。
忽略这种种微小细节的变化,还让罗规影感到诧异的是饶遥居然会与孙锦严结交。饶小瑶最是不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的了,总说这种人都是虚伪得很——的确和孙锦严第一回 见面,见着对方客套而又公式化的微笑时,罗规影也觉得是有够虚伪的了。
但不对劲的事一茬接着一茬,现在又有人这么绘声绘色地爆出饶遥和孙锦严的关系这么不可描述。罗规影不太相信,他可没忘不久前两人还信誓旦旦地说和对方仅是知交。
这么个“交”难道……不对,这个“知”总归不会是这种“知”法的吧。
罗规影还是不信。作为一名律师,他见过太多以讹传讹的虚实参半的消息了。因而和饶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罗规影是抱着试探,说笑话一样的态度来说的。
可他没想到,对于这个并不好笑甚至让人恼怒的笑话,饶遥这次的态度说得上是很平静,甚至平静到罗规影都觉得他半垂着爱答不理的眼皮子都是在反问他:“是啊,那又怎样?”
“你…你…你们难道真的?!”罗规影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想太多了。”饶遥撸了一下长发,笑笑道:“孙总可看不上我这种人。”
信息量太大。罗规影风中凌乱了。
——
最近形势严峻,即便还没有什么风声放出来,身处这个时代,有了危机意识的人们也已经嗅到了一点不平常的味道了。
而这场风暴酝酿时的最直观表现就是对各类营业,工作场所的震荡,查人,抓人,方可儿手下的几家铺子都被伤及无辜了,在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刘涵意找上了门,说要做个采访,方可儿也没拒绝,她现在急需要一个渠道表明自己的立场。
孙锦严从商业大厦里下去时,看到的正是刘涵意和方可儿从咖啡厅里走出来。
看到孙锦严,方可儿只是不远不近地和他问了声好,而刘涵意是高兴地对孙锦严几句诸如“你也在这,真是好巧”之类的话。
“你认识他?”对刘涵意的关系网感到惊讶,刘涵意则是难得腼腆地笑了笑说:“见过一次,他是一个很风趣也很有风度的男人。”
方可儿笑了,“她也是你们运动工作中的一员吗?”
“不。”刘涵意摇了摇头,她解释道:“只是普通熟人。”
两人的对话中的“运动工作”一词传入到了祁曜的耳朵里,祁曜进了电梯,门还没合上,他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了刘涵意与方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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