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阿宁还扒着萧神爱的裙摆不放,眼圈红彤彤的,嗫嚅道:“阿姊不要走,阿姊漂亮。”
谢宛靠着门槛抱臂,撇撇嘴:“谢宁,你跟人家回去得了。”
“哦。”阿宁听了,竟是果真又往萧神爱身上靠了靠,“去阿姊家玩。”
谢宛被气得在那跳脚。
萧神爱自然感觉出谢宛的醋意,便掐了把她的脸,好笑道:“你跟她较什么劲。”
谢宛转过头不理她。
“好吧。本来我得了一幅画想邀人品鉴的,现在看来,只能找阿萦姐了。”萧神爱叹了口气。
谢宛最好书画一道,闻言蓦地转过头:“什么画?可是……”
“算了啦,反正你又没兴趣。”萧神爱摆摆手,转身便上了马车。
谢宛急得去扒马车:“你先告诉我!别走呀!”
然而萧神爱已经挥着她的小手帕,软声说:“宛宛,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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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架出了永昌坊,走了一段后,速度愈缓,最后更是突的停下。
萧神爱掀开纱帘一角朝外看去,隐隐觉得不对劲,蹙眉问:“怎么来这儿了?”
这间里坊多为官署和各类机构,少有人居住。
齐邯替她将帘子掀得更开了些,柔声说:“早上不是说想来看热闹么?”他往前一指:“可是赶巧,他们正好这会子被提过来。”
不远处的府衙门口,几个锦袍脏污破损的年轻男子,被武侯们拎小鸡似的提溜着进了府衙。
萧神爱惊讶地睁大了眼,想要探出头去看,又觉得不大妥当,两只小手扒着窗沿,身子紧贴着车壁,津津有味的瞧着。
瞧着瞧着,便发现那几个竟都是老熟人。
好几个跟她有过节呢!
第22章 .寿宴萧神爱听得直冒酸泡泡
那几个男子时不时的回头,显然昨儿个晚上被折腾怕了,知道拿出家世也不好使,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的胡乱瞪几下。
萧神爱瞧得有滋有味的。
比如那个王相的小儿子王巽,曾当众向她示好被拒,便开始在外污蔑她。被她知晓后,直接找人揍了一顿,梁子算是结大发了。
再比如说那个陈御史的长孙陈元明,曾经跟卢萦珠定过亲,竟是婚前弄了个庶子出来。卢萦珠要退亲却不肯,还是她巷口堵着人威胁了一顿,方才顺当退了。
宋侍郎的孙子就更不必说了,她同宋家几个小辈关系都不好,宋鸣跟她虽没什么交集,但已被她划为了敌方。
“真可怜。”萧神爱只露出一双眼睛往外瞧,一面摇头感慨着,“太惨了吧他们。”
她说了数遍“好惨哦”,语气尽是惋惜和同情,只是脸上的笑怎么瞧,都像是幸灾乐祸。
齐邯没有发表什么评论,只在一旁笑看着,怕她累了,便伸手替她打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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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是淮安侯夫人的六十寿辰。
因其亡夫与长子北庭都护的缘故,这场寿宴可谓是宾客如云。
萧神爱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卢宅在京中颇有名气。初为前朝亲王府邸,极尽奢华。后被本朝太|祖赐予了卢家,历经数代修缮更迭,更显精妙绝伦。
宅中一草一木、一石一瓦,无不是精心雕琢后的结果,颇具深意。
身为太子女,每年她收到的宴饮邀约不计其数,其中一大半她都不会管。
但今日这场却有所不同,便是为了给姨母个面子,她也会来。
因此入了府宅后,她并未直接去往筵席,而是去寻了姨母元道繁。
母亲生前便同姨母感情好,母亲薨逝后,姨母也对她多有照顾。对于萧神爱来说,姨母是类同母亲的一种亲近。
“先头请你都请不来,非得这时候才肯过来玩会。”元道繁笑骂了句。
萧神爱扯着她的手撒娇:“姨母不知道,前段日子好忙呢!这不一得了空,那边寿宴我都没去,就跑来看姨母啦?”
“偏就你会编理由。”元道繁怕她不喜嘈杂,嘱咐道:“今日人多,你要不想出去应付,就在这歇息着。”
萧神爱摇了摇头,轻声说:“来都来了,岂有不露面之理?我坐会就去了。”她又问,“外祖母他们来么?”
元道繁顿了一下,微微颔首:“来了。”她让卢萦珠陪着萧神爱,又点了几名婢女留下,方才折返回前院忙碌。
屋子里只剩下俩人时,卢萦珠说:“我父亲传讯回来,说替我相中了一个人。”
“是谁?”萧神爱顿住了喝茶的动作。
卢萦珠想了想:“宋侍郎家的宋鸣。”
萧神爱急忙放下茶盏,连声道:“不行不行!不可以!”见卢萦珠不解地看着自个,她哼道,“反正宋家的都不行。”
“你这气性。”卢萦珠无奈而笑,“还没定呢。只是我父亲说,宋鸣并非纨绔。”
萧神爱哼道:“这又如何,你不看他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她列举了几个,拉长了脸,“他还跟陈元明玩,能是什么好东西。”
卢萦珠思索片刻,正要说话时,侍从进来通传,说有人想拜见萧神爱。
微愣片刻,她让侍从将那人请进来。
已是冬末,屋子里只放了一盆炭火,雕花朱漆门大开着,远远瞧见有一容貌温婉、仪态娴雅的妇人由婢女搀扶着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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