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一愣,缓缓答应:“嗯,我知道,你们放心吧,等我回到京城,我会一一禀明父皇,告诉父皇知道,你们功不可没。”
弘历开口允诺,这些将士们看见四皇子亲自守在城门口,也都激动不已,一个个大声叫起来:“多谢殿下为我们守城!”
“多谢殿下!”
每个人的声音都好像完全发自内心,对着四皇子崇敬无比。
大管家看在眼里,心里面就很有些愤愤不平,嘀咕几句:“什么啊,明明是咱们大人出生入死伴你们带回来的,殿下留在城里,根本就什么都没做啊!”
弘历脸上也在笑,但他心里面却相当别扭,一方面他为了这些士兵们的胜利而高兴,另一方面,又因为看到的俘虏而难受。
德胜看得出来弘历的难受,便主动对侍卫队长说道:“大人,嫌弃那殿下答应过,会请将士们回来吃凯旋宴,我这里有钱,还是请大人你去帮忙联络一下,看看哪里的酒家可以操持这么多人的流水席。”
德胜招呼着将士们出去喝酒,这些士兵们才算离开,弘历身边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少了许多,还是鄂尔泰走到他面前来,看着弘历的面庞,表情有些许复杂地问:“殿下,看到现在这个情形,你觉得,我是直接将他们就地格杀,永绝后患的好,还是按照您的想法,再来一次品鉴大会?”
弘历眼睫毛抖了两下,看过去,只能看到鄂尔泰眼里面数不尽的嘲讽神色:“殿下,你知道吗,这些叛军之所以成了叛军,就是一开始我并没有痛下杀手,留了后患的结果。他们活下来,在城中找到了其他的支持者,两厢勾结,最后才能夺了古州,酿成今日之果。”
听着鄂尔泰的话,弘历久久没有言语。
鄂尔泰却还不肯罢休,继续说道:“您还记得古州的同知么?他今年才三十岁!他死守城池到了最后一刻,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些叛军将他视作死敌,连他家中老母和幼女都没有放过!”
听着这样的质问声,弘历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鄂尔泰冷冷看着弘历:“殿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所有人都支持你,都说你是最好的皇子。为此,蛮子是人,百姓也是人,只要他们能够支持你,你就愿意接纳他们。可是蛮子对我们百姓怎么做,你也看到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殿下,你还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鄂尔泰双眼血红,盯着弘历死死不放。
这样大的动静下来,外面的人赶紧跑来。
“大人,你在做什么?”
隆禧的声音也相当紧张:“弘历,你别听他的,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
獒犬和虎斑犬龇牙咧嘴瞪着鄂尔泰,目光凶狠。
然而下一刻,弘历抿了抿嘴唇,镇定自若地开了口。
“这不关我的事,你是在迁怒我。”
少年人的声音里还带了一点儿紧张,但语调却平静之至,让人忍不住就要停下动作去仔细听听他说了什么。
鄂尔泰瞳孔微微放大,没有第一时间打断弘历。
弘历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他眼前飞快划过许多画面,其中有欢声笑语参加品鉴大会的人,也有满身伤痕的俘虏,他犹疑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对鄂尔泰道:“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你迁怒我。”
“首先,我要求你接纳的,是你已经攻克下来的寨子里的普通寨民,他们已经跟我们的人接触了那么久,对我们的生活也相当习惯,是能够融入我们的。其次,今天古州叛军的诞生,根本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甚至从没有来过这里,你要将他们的反叛,也算在我头上,这更不合理。”
弘历的声音平静而富有力量,他没有愤怒的表情,也没有拔高的音量,却凭借话语中蕴含的力量使得鄂尔泰不敢与他对视,而是狼狈地移开视线。
弘历见到鄂尔泰的逃避模样,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他的目光环顾四周,扫视过侍卫队长、大管家、几个县城的同知之后,方才道:“最后,我想说的是,无论大人要在这一次的战役中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干涉,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来学习的,不是来耍皇子威风的,若是要耍威风,我早都耍了,何至于留到现在?”
他看着脸色难看之至的鄂尔泰,叹了口气:“大人,我知道,无论要做哪一种决定都很难,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希望你,不要随意迁怒于任何人。”
弘历跟鄂尔泰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转过来往外走:“好了,既然已经收回城池,咱们就出去吃一顿凯旋宴吧。”
弘历离开之后,鄂尔泰留在原地,难受极了,他承认,刚才弘历说的话,都是真的!
其实鄂尔泰自己都知道,就算他听过关于四皇子那么多传言,但有些决定,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不关四皇子的事,跟四皇子的“野心”也没有关系,只是……
他是想要借四皇子的名头,让自己良心好过一点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鄂尔泰颓然地扶住膝盖,脊背弯了下去。
凯旋宴的流水席设在城中最大的酒馆里面,周边几家小店甚至都把自己的桌椅搬出来,给这么多士卒用。酒坛子被士卒们跑前跑后地搬上来,所有人都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个个畅快不已,发泄着自己在战场上面带回来的负面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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