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尔泰无法,只好跟在弘历身后,又吩咐招过来的大管家:“你叫其他人都警醒一点,千万盯死了这帮土司,一旦他们对殿下有任何异常举动,一律就地格杀!”
总督大人脸上浮现出浓厚的杀气:“便是被殿下怪罪,也好过陛下怪罪咱们保护殿下不力!”
就在总督府的人都动作起来之后,弘历的举动则让神经紧绷的鄂尔泰更加紧张。
只见少年皇子施施然走进人群中央,对着这些蛮子行了一礼:“诸位中午好!”
他声音清朗,笑容和气,土司们里面有年轻人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竟然也大笑着回应:“殿下中午好!”
鄂尔泰的手始终按在腰刀上面,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预备着随时有人扑上来刺杀四皇子。
但他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四皇子面对这些凶悍的蛮子,态度亲切自然得好像是在跟自己的朋友一样说话,甚至还有胆子大的土司上前来敬酒,弘历也笑眯眯地举起自己的茶杯笑道:“我家里管得严,不让喝酒,今天便以茶代酒了。”
他喝得痛快,年轻土司也面露欢喜神色,仰头将自己的酒一饮而尽:“真是好酒!”
“是吧?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酒,想必总督大人肯定知道。”少年得意地冲着这土司眨眨眼睛,做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但鄂尔泰看得分明,他快要气炸了,硬邦邦回了一句:“当然是好酒,是我们汉人自己酿的酒!”
弘历没有介意鄂尔泰的恶劣态度,反而笑道:“听见没,咱们这兄弟们酿的酒,回头我派人去打听一下,看看谁的酒最香!”
土司本来被鄂尔泰的话激怒,正冲着鄂尔泰龇牙咧嘴,听见弘历夸奖汉人的酒,立即不满起来:“我们苗疆的酒才最烈!你们汉人的酒,都是白水一样!”
他这话一出,立即就得到了一众土司的附和,而鄂尔泰的家丁们也怒气冲冲,一个个握紧拳头,好像下一刻就要冲过去和他们打架一般。
鄂尔泰怒视还在笑的弘历,觉得这个皇子真是到处惹事,竟然还挑事挑到总督府来了!他是生怕土寨和他们这些人的矛盾还不够大么?!
眼瞧着当下气氛紧张,蹦进去一粒油星子都能直接炸开局面,偏偏弘历却不以为然地笑起来:“你们每个人都夸自己的酒好,可是,别人却不认,你说说,这该怎么分个高下呢?”
年轻土司还是气鼓鼓的,他看弘历表情,知道弘历没有生气,便大声说道:“殿下,咱们苗疆的酒都是烈酒,还能治病,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割自己一刀给您看看!”
土司性子烈,说话间就要去摸自己腰间弯刀,但比他动作更快的则是鄂尔泰怒喝的声音:“保护殿下!”
齐刷刷一片拔刀出鞘的声音响起来,寒光闪闪之间,两边人马怒目而视。
那青年土司摸了个空。
场面一时间有些凝重。
鄂尔泰这边的人面露茫然,而众多土司则站起来,怒气冲冲质问:“这就是殿下的待客之道吗?我们诚心诚意为了和大人和平相处而来,你们就拿刀对着我们?”
鄂尔泰也没想到会遭遇到这种局面,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竟来不及及时反应。
而弘历就轻轻松松笑了起来,对持刀家丁们摆了摆手:“何必这么紧张,都放松点放松点。”
家丁们犹豫不定,看向鄂尔泰,鄂尔泰也不知道弘历究竟想做什么,就耐着性子点头,这些家丁们方才收回刀,只是依旧相当谨慎地盯着土司们。
年轻土司看到这一幕,不无嘲讽地说道:“看来殿下说的话,也不一定有人听啊?那么殿下先前说的,希望我们能够和大人和平相处,看来也不一定有用?”
鄂尔泰眉头一皱就要说话,弘历却抢先一步,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说,你不就是想比谁家的酒更好么?照我说,干脆就弄一个品鉴大会,由老百姓们选出来,到底谁家的酒更好,岂不是更妙?”
年轻土司禁不住激将法,立即答应下来:“比就比,我相信,只要你们不让那些老百姓使诈,我们苗疆的酒肯定是能赢的!”
“谁使诈!”
后面马上就有人反驳,弘历微笑着一抬手,止住不一样的声音,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搞一个品鉴大会嘛,百姓又不只有我们的百姓,你们的寨民也是百姓啊!到时候一起来,你们自己的人,你们总该相信吧?”
土司被弘历三言两语说得眉开眼笑:“还是殿下说话算话,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就让寨子里面准备起来,拿我们最烈的酒来!”
看着这土司站起来急匆匆要走,弘历忙道:“也不单是酒,还有别的东西一样可以都拿出来,我以前住在京城,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这里的东西,我想,其他人也跟我们一样,都想多见见。”
土司立即笑起来:“没错,我们苗疆的好东西可太多了!要不是殿下你是个好人,我都不会拿出来给你们看的!是不是啊?”
其他土司也都跟着连连点头,附和起来。
弘历笑了一下:“那就说好了,你们到时候一定记得多带些东西来。”
从弘历这里得了准话之后,土司们看起来就得意极了,冲着鄂尔泰得意洋洋道:“大人等着瞧吧,虽然我们在战场上输给了你,但是我们苗疆的好东西一定能赢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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