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平却必须保持冷静,因为要处理的现实问题太多了。
既然范榭醒了,稍稍安慰孙子几句,就抛出了有关他与曾定康是什么关系的问题。
范榭一开始想要否认,但听祖父提到已经查出四千万钱款往来的记录。
不只这一点。
范安平更表示两次车祸过于诡异,会不是有哪位邪术师故意找他们索命?现在范榭与范心深躺在医院里,难道不想查出是谁制造了他们的惨剧?
范榭怎么可能不想抓,他恨极了罪魁祸首,也猜到了十之八九是曾定康搞的鬼。之所以不提曾定康,是不想范安平发现此前二房搞邪术咒杀他在大陆的血脉。
权衡利弊,哪怕范安平最终查到真相也不会杀亲子亲孙,但让曾定康继续在外活动搞不好又会来要命。
范榭半真半假地交代,说是因为商业竞争父亲范心深请风水师帮忙。
以往和曾定康的养父荣寿合作。荣寿活着的时候在港城风水圈也算小有名气,但罕有人知道他的真本事是被养子学了去。
至于曾定康为什么要制造诡异车祸?
范榭推测问题出在酬金上。情人节晚上八点半左右,曾定康给他打了电话,要求追加一亿港币,被他果断地拒绝。
也许要钱不成,让曾定康心生不满,而搞出了一场车祸进行报复。
对这些话,范安平没有表示信或不信。
他老了,只希望家和万事兴,但没能老糊涂到失去判断力。
记下曾定康此前在九龙城寨活动,立刻吩咐手下去找。
不论花多少钱,找哪条道上的人帮忙,总之从快从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只为弄清真相,更为拆除一个不定时炸.弹。
二房真是糊涂!
曾定康能让范家二房父子俩人诡异撞车,手里是不是有范家的物品?这东西改天能不能用来谋害范家其他人?
范安平没有忍,哪怕孙子重伤在身,依旧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知道这顿骂太迟了。是管教得太晚了,否则二房父子俩怎么会与虎谋皮。
范氏企业要做大,即便是找风水师寻求助力,也不该走邪路。邪术师有本事让你名利双收,就有本事拉你下地狱。
范榭倒好,心思不正,又没能心机深沉到底。
哪怕对邪术师索要高价报酬不满,也不该在没有绝对把握时显露出来。
离开医院,范安平尽量平复心情。
二房出事,他不可能不伤心。但比起伤心,还有太多事要一件件处理。
这就与奉衍前往保密性很好的下午茶餐厅。
要了一间包房,让保镖都留在了门外。
落座后,奉衍随意点了杯咖啡,先一步抛出问题。
“范老先生,恕我直言。你是不是有过曾用名,与「欣」字同音?”
范安平尚在组织语言,没想到会听到这个问题。
他脱口而出问:“是盼儿告诉你的?我是说,谁告诉你,我以前叫范薪?”
“没有人告诉我,只是推测而已。”
奉衍得到肯定答案,确定狐仙扔黑枣的含义与过云从推论一致。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了外婆怀澄的照片,“盼儿,是不是照片上的人?”
范安平双眼愣愣地看着照片,颤颤巍巍地拿起来端详。
沉默了半晌,终于缓缓点头。“对,这就是盼儿。她是你的外婆吗?”
奉衍看出范安平情绪波动极大,自己却是心无波澜。
哪怕这人极有可能就是真外公,但他不出几缕感情。
先不说没有养育之恩,就以范安平在港城娶了三位太太来看,也就别谈对故人的深情。
“外婆,姓怀名澄。她只有我母亲一个孩子,取名怀欣。”
奉衍极为简单谈及过往,“以前,我被告之外公叫吴讯,说是母亲出生前就被敌军炸死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我产生了怀疑,但已无人可闻。母亲与外婆已经去世。”
“你说什么?!”
范安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猛地站起来,把手边的杯子撞翻。“你的母亲也去世了?怎么可能!”
“很遗憾,1982年母亲因为胃癌去世,外婆是在四年前过世的。请节哀。”
奉衍不想感伤回忆,站起来扶了一把范安平,帮他顺了顺气。
尽管对这位没有感情,也不想让人被受刺激到心脏病突发,该问的问题还没有提。
范安平被这些死亡消息冲击得脑子嗡嗡作响。
虽然尚未做亲缘鉴定,但当年王盼儿决绝离开时怀着他的孩子,奉衍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外孙。
之前,他派出私人侦探去大陆,已经有了几分心理准备。
王盼儿年事已高,说不定已经故去了。但两人的孩子应该活着,谁想到真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室内,沉默了好一阵。
奉衍扶着范安平缓缓坐下,然后直接说明来意。
“我来港城是为调查一些旧事,与长辈曾经接触过的某种古怪物品相关。既然范老先生认识外婆,能否回忆一下,提供一些线索吗?”
话题跳跃度非常大。
“古怪物品?”
范安平一时半刻没缓过神来,茫然地摇头。“什么古怪物品,我没有听盼儿提过。”
“也许是面具、鞉鼓、磬 、编钟或某类管乐器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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