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兰画嗡声道。
她忆起失去神志之前被一个小监用迷药捂了嘴,自然联想到之后发生了什么,照目前的形式看,江湛没有趁人之危,而是帮她把迷药逼了出来。
如果江湛没来,后果不堪设想,今日他替她解了两次围,值得一声谢谢。
江湛曲了曲手指,掌心还留有女子的体温,他咬牙咽下内心的翻涌,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就快步离开了寝屋。
到了外间他缓缓舒了一口气,不知道这身心的煎熬什么时候才能得偿所愿。
忽而殿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宴行慌张的跑进来,他走到江湛身前,对着他的耳朵低语:“宫惟的人发现朱桓了。”
*
宫惟跟着襄王回到他住的四夷馆,拧眉问:“皇叔一向不近女色,今日为何在兰画姑娘面前失态?”
“兰画...”襄王轻道,“她的名字叫兰画?”
宫惟点头,“皇叔到底怎么了?”
襄王看着宫惟,郑重道:“看到她,令我想起了你的母亲。”
宫惟漆黑的瞳孔倏然放大,即刻道:“她和母亲长的像么?”
襄王摇摇头,“比一般母亲要不像的多,但若细细观察,眉梢眼尾有诸多相像之处。”
那个女子夜夜入他的梦,她五官的每一处细微都深深印在他的脑中,兰画哪里和她肖像,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宫惟眼底闪过流光,激动难掩,襄皇叔和母亲自小一起长大,他说的话准没错,难道兰画真的是他的妹妹。
就在宫惟惶惶然的时候,黎广走了进来,禀道:“属下今夜潜入誉王爷一处常年无人居住的私产,发现里面关的正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朱桓,属下确认过很多遍,朱桓就是当年跟在夫人旁边的春盛。”
宫惟听完,嘴角慢慢沁出笑意,那笑意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哈哈大笑,他笑的弯腰流下了眼泪,十三年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他要找的妹妹就在眼皮底下,离他最近的地方。
襄王爷知道这个侄子留在南堰就是为了寻找当年走丢的妹妹,今日两个线索相互印证,解了宫惟多年的执念,他忍不住眼中一热,握住侄子的双肩道:“叔叔这次来,带你和岚岚一起回家。”
宫惟抬头望天,他终于可以带着妹妹回家了。
*
翌日清晨,萧太后刚从佛堂出来,贴身伺候的嬷嬷就来报告,“誉王爷在大殿等您多时了。”
萧太后眼中一喜,忙抬步朝大殿走去。
远远的看见儿子如松如竹的坐在那里,她心里一热,嗔道:“你明知我每日清晨礼佛,何苦早来在这里枯等。”
江湛起身一礼,轻道:“微臣有要事拜托太后,多等一会也是应该的。”
萧太后头一次见江湛煞有介事的请她帮忙,面色不由的郑重起来,“你我不必客气,快快说来。”
江湛道:“微臣想在太后宫中放一个人,不知太后能否答应?”
萧太后看了他一眼,音色平静道:“是不是昨日晚宴弹古筝的那个姑娘?”
第51章 联手
翌日, 兰画在祥琉殿醒来,没看到江湛的身影。
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今日见不到江湛的面,兰画不由的心里一松, 幸亏他不在, 否则自己非得窘死。
听见寝殿有动静, 一个手脚伶俐的宫女走进来, 伺候着兰画洗漱挽髻后,才道:“萧太后请姑娘去寿延宫用早膳。”
萧太后, 兰画心里一咯噔,江湛的生母?
兰画随着宫女走进寿延宫的大殿,看见上首坐着一位娴雅的妇人, 她衣饰简单,气度雍容,仔细看和江湛却有几分肖像,兰画又往前走了几步,依礼拜道:“民女兰画见过太后。”
萧太后看着兰画,眼里掬着笑意,“快起来, 在本宫这里不必多礼。”
说着命身后的嬷嬷给兰画搬来一个锦凳,却之不恭,兰画小心翼翼的坐下, 屁股只挂了个椅子边。
两人坐的很近, 萧太后这才细细打量兰画, 她目光温柔,兰画没有感到一丝不舒服,反倒觉得像家里长辈久别重逢后欣慰的打量。
兰画这样想也没错, 某种意义上,这位萧太后才是她的“义母”。
“我昨个才知道,原来你就是老王爷养在王府的义女。”萧太后一脸慈爱,“第一次听他说起你的时候,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没想到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兰画欠了欠身子,有礼有节道:“承蒙太后记得,不胜感激。”
太后见她一脸的小严肃,拿帕子压了压嘴唇,轻笑道:“你别拘着,我昨日听你抚琴好听,想请你在我宫里住几天,弹曲解闷,你可愿意?”
兰画颇感意外,那么巧,她昨晚在宫里遭遇歹人,今日萧太后就邀请她住到寿延宫?
其实她脑子略一转弯就想到,这一定是江湛的主意,她一个乐倌肯定不能一直住在祥琉殿,住客房又不安全,这寿延宫无疑是她最好的庇护所。
面前的这位太后,是江湛的生母,义父的挚爱,此刻却放下身段,以待客之道邀她小住,眼中一热,兰画放下戒备,柔声道:“谢太后宽仁。”
*
御坤殿,成康帝携大臣再次宴请北楚来使,北楚副参就岁贡一事转达了国主的意见,待他说完,南堰大臣坐着的地方响起了嗡嗡的议论声,小皇帝也拧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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