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梁复再不多说一句,带着人径直杀了上去。
齐渊眼神一凛,上前一步迎战。
刀光剑影之中,梁复凭借着人数优势,压了齐渊一头。
饶是齐渊以一敌十,此番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一个不察,手臂被梁复划了一刀,齐渊微微皱眉,侧下身来,手挽了一个剑花,倾身朝着梁复下盘攻去。
梁复堪堪挡住,后退两步。
他扫了眼眼下的战况,齐渊带来的数十名精卫,此时只剩下不到十名,而梁复所带来的数百名死士,还有一半。
明眼人都看出来齐渊一方不敌,梁复收了手,退到死士身后,道:“本殿早就已经摸清你此次来梁国带了多少人,至于你身边那个擅蛊的皇弟,此时应该还未反应过来罢。”
梁复微微一笑,眼中的杀意不言而喻,他脚尖轻点,冲上前,一把举着剑朝着齐渊肩上砍去。
齐渊刚刚解决掉身侧包围的死士,此时一个不察,纵使全力抵抗,还是被击中。
他身子如悬在空中翅膀受伤的蝴蝶一般,陡然下跌。
他吃痛地捂住伤口,眼见梁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剑丝毫没有犹豫,朝着他心头刺来。
而此刻,身边四个死士齐齐上前,招式狠厉,将齐渊逼至角落,眼看那把剑就将要刺进齐渊的胸口。
就在这时,一支带着火的利剑破空而来,以不可阻挡的攻势打偏了梁复的剑,这争取到的片刻时间让齐渊得以喘息。
梁复惊诧不已,接着,便有数不尽的火箭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带来的死士的纷纷倒地。
院子的四方墙上陡然亮起火把,一排排的士兵,手中举着弓箭,瞄准了他的方向。
齐渊一剑解决最后一个死士,从角落走出来,夜晚的光只照亮了他半边面容,他音色冷厉:“还不束手就擒吗?”
“梁复。”
梁复咬着牙,扫视了周围的情况,才终于明白。
这人根本就是在瓮中捉鳖,他到底还是低估了他。
这时,院门大开,一身戎装的魏云峰举着火把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见到人,梁复很是惊讶,他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魏云峰!你竟同敌国皇帝相勾结!”
魏云峰面色波澜不惊,道:“微臣并未勾结敌国皇帝,微臣是随四殿下来捉拿贼人的。”
梁复皱眉,“谁是贼人?”
一人自魏云峰身后走出,一身白衣锦袍,在满院残藉中格格不入,他长相清润带点女气,浑身气质却温润如玉。
他摇摇手中的折扇,笑道:“还能是谁?”
转而语气陡然一变,“五皇子梁复刺杀齐国皇帝,欲破坏梁国邦交,父皇特命本殿来捉拿五皇子梁复回宫复命!”
梁复气得目眦欲裂,他声音几近嘶哑,似乎是不愿意接受现在的现实,“父皇重病在卧,尚未清醒,怎么可能!”
四皇子不急不缓从袖中掏出一张金黄色绢帛,挑了挑眉,“五弟,你看,这又是何物?”
梁复不可置信,被人押下时双目赤红,眼中满是不甘。
四皇子心情很不错,遂走到梁复身边,半蹲下来,用只有两个人的语气幽幽道:“忘了告诉五弟,父皇今早已经驾崩了,恐怕你还不知道罢?”
这不就是说,四皇子同齐渊串通好了,将梁煜弄死,便安了个罪名来逮他。
梁复刚想一口唾在四皇子脸上,却被人塞住了嘴,只得发出愤懑的“呜呜”声,便被压着带了下去。
目送着梁复被压下去,四皇子摇摇折扇,朝着齐渊拱了拱手道:“多谢齐皇相助。”
齐渊点点头,“不必客气。”
*
齐湛从宫中回来,便进了齐渊的书房。
他端起桌上沏好的茶,抿了一口,道:“皇兄,事情已经办妥了。”
齐渊看着密信,并未答复。
片刻之后,才道:“将蛊解了。”
齐湛坐在桌子上,把玩着手中的银饰,漫不经心道:“早就解了,在你来梁国之前。”
室内一时陷入寂静。
齐渊拆开一封密信,继续道:“你亲手杀了你父皇便不会后悔吗?”
齐湛笑而不语,梁煜是他的亲生父亲没错,可是他抛弃他的母妃,害得他母妃在他八岁时便郁郁而终。
本就罪有应得。
他道:“不后悔。”
窗外的风吹得室内的烛火不断摇曳,齐湛默了半晌,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那句话,“皇兄,你现在还恨我吗?”
齐渊翻看信件的手微微一僵,他压下了眼睫,终是沉声道:“并未。”
压在心头的大石这么多年终于稳稳落下,齐湛嘴角扬起以往恶劣的笑,习惯性地舔舔嘴角的尖牙,道:“有人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他说到“有人”时,语气有一瞬的温柔,齐渊并未抬眼,只是低低“嗯”了一声。
他再抬头时,便见方才坐在桌子上的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第73章 ·
三日后, 四皇子梁玮登基,五皇子梁复因刺杀齐国皇帝被捉拿下狱,嘉禾公主被派往北蛮和亲, 终身不得回京。
不仅如此,梁煜的死又牵扯出曲贵妃母家姚府。姚府贪赃枉法、私吞良田,从西域进贡的熏香经姚府之手献给先皇, 导致了先皇与曲贵妃的死。姚府被抄,男子流放千里, 女子充为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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