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警察看着苏然，看一会儿低下头，低下头重新抬起头来看，几次过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是不是跟这位南少奶奶有什么孽缘？
    就这半年多的时间，他们因为交通违法见过多少次面了？
    哦，对，这次也不能怪这个南少奶奶，应为这件事故担责任的是顾少。
    警察，“顾少，那这次事故引起的损失……”
    “我来负责，麻烦你把受害人的信息和相关损失登记一下发给我，我会让我的秘书把赔款发给各个受害人。”从事故现场到警察局，顾长瑾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至少看起来不至于那么狼狈。
    警察就喜欢这么干净利落的人，当即说好，又开了下罚单，给几人做了下思想教育，便让他们离开了。
    等他们走出警察局的时候，警察才感叹一声，“希望我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南少奶奶了……”
    苏然出了警察局便直奔宾利，看都没看顾长瑾一眼。
    南亓哲和小家伙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苏然！”顾长瑾小跑到车前，敲了敲车窗。
    苏然不耐烦地摇下车窗，问道：“还有事？”
    不知怎么回事，她现在有些头疼，只想赶紧回去。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顾长瑾拿出手机，‘柏紫璇’三个字在屏幕上亮起，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这一次柏紫璇没像往常一样改发微信，而是重新打来了电话。
    顾长瑾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干净利落地关机，收起了手机。
    由于角度问题，苏然看到了柏紫璇的名字，心底有些许复杂。柏紫璇的卑微，让她恍惚间觉得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但是爱情里的放低姿态和努力付出……未必有用。
    顾长瑾，“我不求你放过长歌，但我希望你看在我们以前是……朋友的份上，不要让人在监狱里针对长歌，可以吗？”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要你答应，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长歌从小就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把她送到监狱就已经够折磨她了。要是她再被人在监狱里针对，他担心她会受不了。
    “什么条件都可以？”苏然笑得意味不明，让人骨子里发凉。
    顾长瑾知道这么说会让他和苏然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远，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对，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你提出来，我会尽量做到。”
    他上次利用苏然，害得南氏集团损失那么大，还连累她被人唾骂。按照她的性格，应该会让他赔偿那部分损失。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以后就当彼此陌生人吧。”苏然摇上了车窗，转头看向前方。
    南亓哲黑眸亮得惊人，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但仔细去看，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顾长瑾僵住了，俊脸上一片苍白。他透过车窗看着苏然的脸，她冷漠得让他觉得四肢发凉。
    “顾叔叔再见！”小家伙冲他摆了摆手，看起来有些生分。
    顾长瑾不知道自己笑了没有，只知道他跟小哲挥着手，看着宾利汇入到车流中，一点点在他视线中消失。
    也许这一次，他真的要死心了。
    这辈子，他和苏然……不可能了。
    ……
    机场。
    人来人往，不知哪个明星刚下机，粉丝们举着应援牌，激动兴奋地尖叫着‘我爱你’一类的表白话，气氛很嗨。
    而在距离他们不过几十米远的地方，一个女人头上戴着白色羊毛衫，身穿驼色大衣和黑色阔腿裤，左手旁放着一个浅蓝色行李箱，正低头看着手机。
    她个子高挑，气质也很突出，只是此刻她看起来有些落寞。
    “接个电话都这么难吗？”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漂亮的脸。柏紫璇衣着妆容都没变，但脸上的笑已经没了，甜美两个字跟她再没有半分关系。
    她记得长瑾给苏然设置了特别铃声，每次铃声响起的时候，他都会很高兴地在第一时间接通电话。
    可是她呢……
    他没接她的电话，还关机了。
    “我这个未婚妻当得可真够失败啊……”柏紫璇自言自语，眼底有泪光闪动。
    她吸了下鼻子，深呼吸一口气，拉着行李箱朝着早已排了长长一条龙的安检队伍走去。
    蓦地，一阵脚步声靠近，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长……”柏紫璇心里一喜，飞快转身，但在见到来人时，那丝喜悦荡然无存，“子航，你怎么来了？”
    她拧了拧眉，很不高兴，“你还有一两个月就高考了，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没乱跑，我是来给你送机的！”柏子航愤怒又心疼，“姐，你要去米兰，怎么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从玲姐那儿知道这个消息，都没人给你送机。”
    “送什么机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别瞎操心。你赶紧回去吧，要是让爸妈知道你来见我，会不高兴的。”柏紫璇强颜欢笑，摸了下他的脑袋。
    “才不会呢，爸妈整天念叨着你，但又放不下面子，我这是在帮他们。”柏子航咕哝了一句，“姐，你怎么突然要去米兰了？呆多久回来？”
    “年底就回来了。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去过安检了，不然会误机的。”柏紫璇避重就轻，拉着行李箱继续朝着人群走。
    爸妈生她的气，长瑾又不想履行婚约，国内还有她可以待的地方吗？
    “姐！”柏子航在身后喊她。
    柏紫璇没转身，只是无奈地问道：“又怎么了？”
    “姐夫不要你了，但我和爸妈永远爱你，我们等你回来。”柏子航直直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一次，柏紫璇的泪再也忍不住，她捂着嘴忍住哭声，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突然扔下行李箱，转身冲到了柏子航的怀里。
    “臭小子！”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谈不上丝毫美感。
    柏子航抱着她，一脸嫌弃，“姐，你把鼻涕蹭到我新买的衣服上了，好几千呢……”
    不远处，柏父柏母看着这一幕，两人相视一笑，朝着姐弟俩走去。
    他们养了几十年的女儿，哪儿舍得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