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心不在焉,虽左拥右抱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两个女人身上,他不断的抬眼瞧她的反应或用余光扫几眼她那无波无澜的面孔
他快气急了,本来以为这招对她有用,结果她不但不在意,还在那边自娱自乐的抠上指甲了,他倒好,在这儿出卖色相还得眼巴巴等她回心转意
他也感觉奇怪,他可不是个正人君子,这要是放在往日他早就脱裤子了,可是现如今他的心里根本容不下别的女人,眼里只能瞧见她
平时闻惯了的各种香水味现在也显得格外刺鼻,熏得他直犯恶心,因为他尝过了她身上那种淡淡甜香
那两个女人一杯接着一杯给他喂酒,他心情本来就郁闷,他也接连倒酒喝酒
他只顾喝酒和观察她的反应,那两个女人跟他打闹说话他都不带理的
没过一会儿,桌上那瓶xo马上就要见底,白兰地这种高度数蒸馏酒当然醉人
或者也不全是因为白兰地,醉他的是情,单相思的无奈情
江娴突然想抽烟,她已经大半天没碰烟了
她的烟在双肩包里,也就是在靓坤车上
她掀起眼皮扫了对面一眼
她发现那个臭不要脸的目前没往她这边看,他正仰头喝着左边女人递来的酒
江娴逮着机会,伸手要去拿他放在矮桌上的烟盒,她的手刚攥上那烟盒要拿起便听见一嗓子尖叫
“坤哥同意了吗你就拿?小妹妹你懂不懂规矩啊?”靓坤右边的女人拧着眉,娇滴滴抱怨
这话惊动了靓坤,他不假思索的便要给那女人一巴掌,却忽的放下手
他眯起眸未置可否,期待江娴的反应
江娴斜眼瞥了他一下,她那带着怒气的杏眼正对上他那醉酒后泛着猩红的双眸
两人都不说话,他们死死瞪着对方,谁也不甘心败下阵来
不同的是,江娴的眼里只有怒火和不屑
而靓坤就不一样了,他的心煎熬得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他也倔,就想等她先松口
他似乎也明白她对他根本没有半分心思
他不愿意去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只好撑着,至少暂时是,因为他现在还能撑得住
剑拔弩张之时,她将手里的烟盒重重往桌上一砸,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不抽了?”靓坤的声音又哑几分
江娴不理他,小脸倔强的扭着
靓坤心软了,语气也弱下来,他将烟盒拾起,递到她面前
她不接,脸又向另一边扭了几寸
那两个女人神色慌张的对视几眼,她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丫头片子那么倔,她到底哪来的勇气竟然和靓坤作对
她们是东漫的头牌,骆驼叫她们来就是要哄靓坤高兴让他卖股,她们刚才一听要陪的是靓坤立刻美得不行,谁都知道洪兴靓坤有钱有势,而且女人的天性不就是崇拜他们这种叱咤风云的枭雄吗?
这在风月圈子里是句黑话,长得帅又体力好的黑大佬就算不给钱小姐也愿意陪,就是崇拜,哪怕不要钱,睡一宿她们也不亏,他们这种混黑的爷打架凶床上更猛,平时打打杀杀的那股子狠劲带到床上绝对能让女人舒服死
“拿着”靓坤依旧不收手,捏着烟盒的手又往她面前伸了伸
他活了半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一次又一次给她台阶下她却不领情,可是他没有半分恼怒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她樱红的唇部微微张合几下便足以噎得人心闷
靓坤依旧不恼,他不但不收回手,反而又向前了一点儿
那两个女人对了个眼神,左边的女人撒娇似的拉回靓坤的胳膊,顺势拿下他手里的烟盒
靓坤冷冽的睨她,他倒要看看这个鸡要干什么
那女人神神秘秘朝靓坤抛了个媚眼,她打开烟盒捏了支烟叼进嘴,点上烟后她将那烟从嘴里夹出,手指一转把烟头对向自己,张嘴用牙齿咬住烟的中段
这是风月场上的一个小把戏,说白了就是勾男人的手段,这女人是特意学过的,她用牙咬着烟既不会烫到她自己又能让烟继续燃,男人就可以像正常抽烟那样去嘬那半截烟嘴,这种野性的手段能哄得不少男人一笑
她眯着眼扭头将那露在外面的烟嘴送到靓坤面前,眨巴了两下眼睛示意他抽一口
江娴目瞪口呆,她以前听说过但是却第一次见,这也太下本了吧?烟灰是要掉嘴里的,而且稍不注意就能把舌头烫烂
靓坤见怪不怪,他余光不着痕迹扫了下江娴
那女人也不急,她就这么眼含笑意的等着
江娴忽然想起什么,冷笑了两声
“笑什么”靓坤立刻接话,她一说话他的伪装便瞬间卸下了,他干脆转过头去,毫不遮掩的瞧她
“你这种男人真是可笑,你要求我一辈子只给你点烟,你却…”她那讥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痛苦哀嚎打断
江娴猛的起身,惊恐凝视那个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哭喊叫嚷的女人
就在刚刚,她说出前半句话后的一霎那,靓坤毫无征兆的突然将那支烟一把捂进了那女人嘴里
口腔和舌头布满神经线,被烫的感觉当然生不如死,那滋啦啦燃烧的烟头被他大力一堵直直掉在喉咙处,惯力使然,那女人还险些把烟头咽进嗓子里
女人吐出烟头后捂着嘴撕心裂肺大哭,她的舌头和牙床都被烫出了泡,火辣辣的疼痛钻着心
另一个女人早已窜到了角落,大惊失色哆哆嗦嗦的不敢动
江娴一阵不寒而栗,她不明白靓坤为什么要这样,她不过是笑话他一句而已,他至于吗
她如梦初醒,这个年代太乱,乱到人命不值钱
尤其是对靓坤这种人来说,他为了博她一笑便可以随便施暴,他当然付得起代价,或者他根本就不用,因为这代价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不值得一提了了
那个女人便是被权贵玩弄于股掌间的玩物,没有人会去关心她的死活,是她自己恬不知耻的试探靓坤的底线
靓坤双手撑在膝头静默的坐着,目光直直越过脚边的女人落在江娴身上
这时,包间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框撞墙发出不小的声响
见到屋里的场景,笑面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阿坤!你这是做什么?她是我们东星场子里的姑娘!”笑面虎吼得颤抖
那个完好的女人见到了救星,她脚步跌撞架着那个依旧哭喊的女人逃出包间
江娴大脑空白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这会不会引起火拼,毕竟东星和洪兴早已水火不容
靓坤不答,几秒沉寂后他朝江娴伸出手
江娴站着不动,眼里满是警惕
靓坤倒也不急,他再次勾了勾手指
她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
靓坤拉起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他垂下的眼底尽是落寞
“我错了”他无厘头的冒出一句
那一刻,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无助孩子
他错了,他不应该用别的女人气她,哪怕她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不可一世的是他,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是他,在港岛呼风唤雨俯瞰一切的是他
可是遇见她后,柔情似水的也是他,一次次退步忍让的也是他,无缘无故道歉的也是他
江娴顿感五雷轰顶,她手足无措的呆愣站着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他不是靓坤,他是个冒牌货,因为他今天的一切都太反常了,尤其是这句我错了
世人都说黑道的爷一丁点儿人性没有,或许他们曾经有过,毕竟谁都是一步一步踏上这条路的,但是他们的人性早就在砍杀在尔虞我诈中消失殆尽了,能留下的只有嗜血的狠毒和愈积愈深的阴险
靓坤便是最佳代表,他的天生一副凶相,不笑时只是残暴得瘆人要是笑起来更是够人冒一阵冷汗的,他眼窝深,眼角又不窄,男人这种长相就是狠毒阴险,这是对做事儿,对女人便是薄情寡义,骨子里带着风流不羁
可是他好像不是,他好像并不坏,至少对她是,至少目前是
他的温柔就像一块蜜糖,江娴不知道扒开这层糖衣后里头是不是没有解药的剧毒
靓坤没再说别的,他伸手把江娴扯进怀里
他眼也不抬“叫你大哥来和我讲”
笑面虎冷笑两声,带着嘲讽“我大哥回去了”
他一瞪眼,指了指脚下的地“现在东漫我说的算!”
江娴攥靓坤衣袖的小手紧了下,有些发慌的瞧着笑面虎
靓坤不急,他慢条斯理拨动大拇指上的扳指,不再掀眼皮去看笑面虎
他有什么可着急的?他在这坐着不也挺美吗?冷不着热不着的,最重要的是他能和江娴再多呆一会儿,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甚至哼上了小曲儿,他怀里的江娴皱着眉打量他
她听不清他唱的什么,不是歌,似乎像是哪儿的小调
靓坤有多怡然自得,笑面虎就有多气急败坏
笑面虎熬不住了,他厉声大喝一嗓子,话还没出口,就被靓坤摆手叫停
靓坤面不改色捻了捻眉心“小点儿声,有什么可嚷的,再给我马子吓着”
他依旧语气平淡“怎么个意思”
“阿坤我跟你说实话,东漫是我和乌鸦的,我大哥只是客”笑面虎忍着气愤,攥拳的手吱吱作响
他早就看不顺眼靓坤了,刚才骆驼逼他道歉更是给他蒙上了羞,他现在当然要找回面子来
“这么说就是,要吃我喽”靓坤一边唇角扬起,像是在讲述一个笑话
江娴抬起头瞧了两人一眼,默不作声的思索着
连她一个女仔都能看出来这两个人的区别,在黑道混得有名堂的肚子里多少都得有点儿墨,就算不通读古今也不能随随便便叫嚷喊骂,那种满嘴操爹操娘的也就算是个混子,真正的黑大佬都不爱骂街,但是真狠起来必会吃人不吐骨头
她不得不服靓坤的道行深,他不管怎么着都是波澜无惊的,哪怕他现在都已经被堵在东星的地盘了
也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竟攀上了她的心头
男人那些争斗与她无关,她只知道有他在她就能平安无虞
笑面虎额头渗出一层冷汗,他紧咬着后槽牙瞪着靓坤
他笑面虎也不过是个纸老虎,他是没有多少实权的,调不动东星的人马
同为东星双虎,乌鸦的势力和人脉就比他广不少
“你想怎么样”笑面虎让步了
靓坤眼含嘲笑的瞥他“我把你场子里的小姐弄了个半残,你却问我想怎么样,你这个狗头军师这么快就认怂了?”
其实他和笑面虎并没有多大的仇,他们也有不了多大的仇,他咄咄逼人只是因为笑面虎耍小把戏,耍他就算了还连累了江娴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江娴夸乌鸦帅,他吃醋
笑面虎被激怒,他扯着嗓子喊“李乾坤你不要忘了你现在踩在东星的地盘!东漫是东星的场子!我搞死你们这对儿狗男女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靓坤不屑挑眉“是吗?铜锣湾是东星的地盘?阿虎你脑子坏掉了?”
笑面虎哑了声息,心中的怒火被迫降下一半
靓坤说的对,出了东漫大门便是骆克道,也就是铜锣湾
靓坤乘胜追击又逼一步“你们东星在湾仔插支旗已经是越界了,洪兴忍着你们而已,基哥是洪兴元老,他跟你们交好也罢投股也罢我没权利指点”
他话锋一转,笑着重复“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做掉我跟我马子?”
江娴吞了口唾沫,紧盯着他坚毅的侧脸
笑面虎被质问得哑口无言,他无可奈何的侧过身,让出门来
江娴见状忙从靓坤怀里起身,她还没来及唤他走,便听见一阵急促脚步
一个马仔模样的年轻人闯进包间,那马仔神色匆匆有些许慌乱,他手里攥着一部手机
江娴皱起眉上下打量他,她没见过这样的马仔
她认为马仔都是面目凶狠一脸横肉的,要么就是吊儿郎当满嘴粗话的,可是这个马仔不一样,他长得很文气,眉眼都十分清秀,而且他并不强壮还有些清瘦
“陆崇?你来干什么?”笑面虎没好气问
“虎哥”被称作陆崇的马仔恭敬的给笑面虎鞠了个躬
他转头看向靓坤和江娴,面露难色的将手里的手机递给靓坤
靓坤盯着陆崇打量几秒后,突然笑了两声,他爽快的接过手机贴在耳边
“乌鸦哥有何贵干?”
他见过这个陆崇,他知道这是乌鸦的大马仔
江娴浑身一激灵,只感觉全身血液凝固在一起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乌鸦要和靓坤讲电话?
她咬着后槽牙,竖起耳朵努力去听电话里的内容
下一秒,一阵邪气又不乏气势的嗓音从出声口传来,那声音带有几分讥讽和让人猜不透的笑意
“听说你来东漫做客了,还带了个马子,我本来想陪你喝两杯的,可惜我临时有事儿,真是有失远迎了,阿坤”
乌鸦把阿坤两个字说的格外重,那是紧咬牙关一个字眼一个字眼往外挤一般的僵硬和嘲讽
就好像靓坤那句假惺惺的乌鸦哥一样,他们都在讽对方
听见乌鸦的声音,江娴的心瞬间沉入汪洋海洋
他的声音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她当然熟悉,毕竟前世她曾看过几百遍有他的电影片段
至于陌生,那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听见他的声音,虽然她没见到他的人,但是这种感觉也足够令她触目惊心了
而且…他提到了她,虽然他说的是靓坤的马子
早在唤出乌鸦哥叁个字后,靓坤便不动声色观察江娴的反应
江娴那慌里慌张的模样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他运了口气勾起嘴角回答乌鸦
“怎么就有失远迎了?乌鸦哥的礼我跟我马子收到了,对了,我刚才还跟阿虎夸你呢”
“哦?夸我什么?”邪气嗓音紧跟着传来
“酸儿辣女嘛,你和阿虎不就是在祝我和我马子早生贵子吗?”靓坤低沉发笑,他俯着身讲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边
他忽然笑得更开心,诡异的笑回荡在包间“真是有心了,我阿坤而立之年才得了个心上人,我这个年纪的确应该娶妻生子了”
江娴的心陡然一惊,强忍着慌张垂下头不再去看他
她知道靓坤是在宣示主权
其实靓坤用不着这样的,她知道自己对乌鸦只是前世的迷恋,她喜欢的是荧屏里的他,如果真让她去和乌鸦在一起她还真发怵
当然了,这得是乌鸦看得上她的情况下,可是倔强乖张又烈性的她并不稀罕被谁看上
她刚才那种好奇和激动似乎更像是即将追星成功的欣喜,马上就要见到喜欢了五年的偶像了她能不激动吗?
但是让她静下来想,她还是不愿意去趟浑水
一是乌鸦不是什么好人,二是她实在是不想误入风月,尤其是和古惑仔的风月,那固然轰烈荡然,但是与之并肩而行的便是万丈深渊
她当然想去爱,但是她不太敢
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几声大笑,那本来就冷冽的嗓音更添几分逼迫
乌鸦语气里的暗讽已经不再遮掩了“正好阿坤你提到这个了,我有几句话想送给你,但是可能不太好听,你知道的,我嘴里说出来的话都不会好听”
“但说无妨”靓坤慢条斯理应了句
江娴的心赫然提到了嗓子眼
“你说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你怎么还搞个小丫头呢?你这不祸害人家吗?人家二八佳人正当青春年华,你这不耽误人家觅情郎吗?”电话里的邪魅嗓音狂狷无比,说完这话他便哈哈大笑
他还觉得火候不够,又补了一句“阿坤,要我说咱就算了吧,放人家一条生路吧,你就当做好事儿积德行善了”
“我不爱做善事儿呢”靓坤也不急,他不紧不慢回怼乌鸦
他的悠闲和平静是装的,他本来就对乌鸦充满敌意,现在又听到这种话他当然不悦
而且他不喜欢乌鸦提起江娴,他非常厌恶这种领土被侵犯的感觉
他在忍,但是他快忍不下去了
“阿坤,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还能干得动女人吗?你那一把老骨头还折腾得了吗?我真怕你深夜讨不了美人欢,那传出去多丢人呢?”电话里的乌鸦并不罢休,他又逼一句
乌鸦就喜欢拿靓坤的年龄说事儿,他明知靓坤风流成性这方面没差过但是他依然要说
毕竟他比靓坤小七岁,他今年才二十五,他自然占了上风
江娴拧起眉,他们怎么就跟这种事情过不去了?
“噢对了,你还说什么早生贵子,阿坤你怎么比我还爱开玩笑?你吃了那么多年粉你还能有得了崽儿?就算有了也是个畸形儿啊!你这不毁了人家小妞儿吗?”电话里又传来一句,他未等靓坤回答便又咄咄逼人一步
“这就是我的私事儿了,就不劳乌鸦哥操心了,我能理解你们这些二十出头小伙子的心情,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我阿坤像你这么大时也狂,比你还狂呢,我78年在蓝田砍长兴仔的事迹当年可是轰轰烈烈呢,乌鸦哥你当时没听说过吗?噢,我忘了那年你才十二岁不到呢,那你肯定听说不了了,话说那年你当上四九仔了吗?”靓坤说得有条不紊,语气轻快得像是讲笑话一样,却字字珠玑,每个字都往乌鸦心里扎
而他,明明身处汹涛骇浪中,却履险如夷面无惧色
江娴心生疑问,她歪着头低声问靓坤“四九仔是什么意思?”
这是道上的黑话,她听不懂
靓坤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乐得拍了好几下大腿
他扯着嘴角故意提高音量“乌鸦哥你瞧瞧,小女孩儿的问题就是多,什么都好奇呢,乌鸦哥你知道四九仔是什么意思吗?你能给我马子解答一下吗?”
江娴瞳孔颤了颤,这才意识到她无心的一个问题似乎给乌鸦垫了砖
不过这个四九仔到底是什么意思?靓坤为什么要问乌鸦?
她察觉到一阵火热目光,她转过头诧异的瞥了那个叫陆崇的马仔一眼
陆崇不甘示弱的回瞪她
陆崇气得发颤,但是碍于她是靓坤的女人,他不敢造次
他最明白靓坤为什么偏要拿四九仔这个词说事儿了,乌鸦的出身是人尽皆知的低等,他以前便就是四九仔
他开始怀疑靓坤和他马子是不是商量好的,他们在这儿唱上双簧了?她一个香港女仔能不懂这个?
江娴真纳闷了,她问一个问题而已,她到底说错什么了?这马仔至于那么生气?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轻浅浅的笑,乌鸦气势不减“阿坤,你马子是挺有意思的”
电话里的男人突然笑得更厉害“那个,小妞儿你叫什么什么娴来着?没事宝贝儿,你男人不给你讲我给你讲,四九仔就是马仔的意思,我这人没别的爱好,我就爱给靓女解答疑惑,记住了宝贝儿,你现在脚踩着的地儿叫东漫,东星的东,宝贝儿你以后还有什么问题想问就来这儿找我”
他越说越起劲,邪气嗓音更添几分轻佻“对了,我叫乌鸦,记住了啊小妞儿,我什么问题都能给你解决,你男人要是满足不了你你也找我来,我等你”
一直一言不发的笑面虎被逗得捧腹大笑
有乌鸦撑腰他自然胆子大了起来
靓坤脸色铁青,泛紫的薄唇颤栗着,他刚想怒骂却被江娴抢了先
“神经病!”江娴的笑僵在眼角,她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一句
她的确喜欢过他五年,但是她那五年喜欢的是电影里的他,是不会用这种污言秽语攻击她的他
那一刻她相信了靓坤的话,他说的对,乌鸦这种人满脑子没别的事儿
靓坤怔愣的眨了两下眼,他勾起嘴角脸上的喜悦不加掩饰,他望了江娴几秒,目光如拂心细羽一般温柔
欣喜过后紧接着的便是震怒,他转头拿起电话,那双黑眸泛起的杀意似乎要将讲疯话的乌鸦活活劈成两半“既然乌鸦哥那么爱给人解答疑惑,那我阿坤也有个问题想请教”
江娴一愣,他又要做什么?
“啊没问题,我乌鸦就是那么爽快,不过阿坤你能让你马子替你问吗?我爱听那小宝贝儿讲话”电话里传来一阵嬉笑
靓坤无视乌鸦的调戏,他冷笑两声“乌鸦,我的问题是…”他忽的敛起笑容,阴森森说你的酒吧得用多少桶汽油,才能烧得干干净净
笑面虎和陆崇面露惊恐,他们敢怒不敢言的紧盯靓坤
江娴惊得呼吸一顿,她知道靓坤不会说大话
靓坤并未给乌鸦回答的机会,他又抛出一句“半个小时内我要在铜锣湾看见你”
“是么?你要请我吃饭?能带你马子一块儿吗?我挺好奇你马子长什么样儿的,我就喜欢看靓女”那电话里的男人慢条斯理,他话音刚落便传来一声摁打火机的咔哒声
笑面虎的心又紧一寸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闲心思抽烟
“阿坤!我大哥一直很看好你!你不要闹事!”笑面虎有些慌,他强装着的勇气并不坚固
“我没有闹事”靓坤眼皮也不抬,他说给笑面虎听的同时也在说给乌鸦听
“我管这叫火拼”他掷出足以定局的最后一步棋
他不容乌鸦反驳半句,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他将那手机往桌上一甩
他撇着嘴掸了掸双手,仿佛那部传出过乌鸦声音的手机脏了他的手一般
江娴瞪大眼,她忙上前攥住靓坤胳膊使劲摇晃
一是她真的不想再把自己陷入危险了
二是她…不想看靓坤和乌鸦两败俱伤
她明白或许乌鸦不是靓坤的对手,这场火拼似乎根本不成立,但是她也不想
她不想靓坤出事儿是真的,经过这一天的跌宕起伏她不得不承认靓坤不是坏人,她只是爱不上他而已
对于乌鸦,她则是一种下意识的护短
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前世喜欢了五年的人,而且她曾多次因为乌鸦被那场大火带走而伤心落泪,她总会觉得可笑,在别人都感叹大快人心天道好轮回的时候,她竟会因为一个十恶不赦的反派死了而伤心
她当然知道他是罪有应得,他做尽了坏事当然不会有好下场
但是她依旧难受,不知名的难受
哪怕现在她对这个口出狂言的乌鸦心寒了,她也不想看他出事儿
此刻的她并不想和乌鸦有什么了,她也自知不会有,但是她依旧会护,他好好的就行了,她也不后悔那五年,她不觉得是错付,毕竟荧屏里的他曾真切的贯穿她整个青春
他没错,他就是这么个人,他也不会去因为那么个素未谋面的她而改变什么,就算他们见面了他可能依旧会
他无错,是她涉世未深
乌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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