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却被宋暮归的一条朋友圈吸引。
    昏暗的灯光，几人碰杯。最右侧的那只手，只拍到半个影，手腕处落着一颗细小的红痣，还有两叁道极淡的划痕。
    那些痕迹，是她抓上去的。
    指尖一抖，不小心点到左侧的爱心，没两秒，再取消。
    突然觉得这般动作太过刻意，她迅速点了个赞，赶紧切出朋友圈。
    切出去后，一眼就看到置顶的那个头像。灰蓝色的卡通兔子，牙齿尖尖，模样可爱，与他本人极其不符。
    旁边标着红色的信息提示。
    她点进去，两分钟前，温逸初发了一句，“晚安”
    手指先于大脑，等周之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拨通了温逸初的电话。
    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她匆匆挂断，钻进被子里，将脑袋捂住。
    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柔软的被子，带着股熟悉的清香，她却开始怀念那份干燥的触感，淡淡的柠檬味拂过鼻尖。
    就在这时，枕头下传来“呜呜”的手机震动音，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
    周之情睡意朦胧，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拿起电话随便摁了个键，放在枕头上，没管。
    听筒内传来嘈杂的声响，接着是沙沙的嗓，“没睡？”
    周之情猛地清醒，拿起手机，看了好几遍，才确认号码。
    握着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错过前两分钟后，更不知如何开口了。
    而他竟然也没挂电话。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边有人在喊他，温逸初虚应了声，嗓音有些黏，“就来。”
    周之情终于说话，“是暮归？”
    他嗯了声，“耳朵挺灵。”
    她咬了咬唇，迟疑很久，又问：“你在哪？”
    听筒里传来沉沉的呼吸。
    隔着电话，她仿佛能看到他微醺的模样，双眸像浸过酒，浅浅的红，嘴角勾着顽劣的笑。
    他缓了一阵酒劲儿，才开口，“朋友生日。”
    周之情哦了声。
    他和宋暮归的朋友，大抵都是那个圈子的，彼此家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似松散，谁都欢迎，真要进去的时候，又有一座无形的墙。
    似乎没什么好聊的了。
    周之情正准备挂电话，又听他问，“下次带你来？”
    撇了撇嘴，她说：“你的朋友，我去做什么。”
    他懒散地应，“一起玩呗。”
    那边又有人在催他，他却半点没有挂电话的意思。
    一阵窸窣，打火机的声响，像是点了根烟。
    周之情直起身，背靠着床头，单手抱住膝盖，长发散落在她的手臂，同他低声聊天，“那你们都玩什么？”
    他吸了口烟，“你想玩什么？”
    “我啊……”
    周之情转动脑袋，也没想过那种聚会有什么好玩的，隔着话筒，听见几声娇俏的笑声，她问，“你们那儿有帅哥么？”
    温逸初难得敛去笑意，回答很快，“没有。”
    “哦。”周之情顺势问，“那……就是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
    顿了半晌，那头传来一声懒散的哼笑，“原来问了半天，在这儿等着我呢。”
    周之情有些窘迫，其实她刚问完就后悔了。
    “算了，我……”
    周之情正准备找个借口挂电话，那边响起懒洋洋的声音，“没有。”
    没有么？
    他身边的漂亮女生分明那么多。
    周之情不说话。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温逸初压下声线，气音低沉又性感，“妹妹讲点道理，都被你榨干了，哪来功夫找漂亮女生，嗯？”
    “哪有，”周之情红着脸，嗓音软软地反驳，“明明是你自己总硬。”
    不知为什么，话题越说越离谱，她感觉身体有些热。
    果然，那边传来低低的笑，胸腔都颤着愉悦，“那你想怎么样？下次操你一整天？”
    “不、不说了……我睡了。”
    再聊下去，周之情觉得自己的身体会变得很奇怪。
    她掐断电话，心跳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