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很累了,如往常一般蜷起龙身,把小人类放在中间沉沉睡去。然而他流失能量太多,一觉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勉强化成人形问了旁人,才知道小人类离开了。
听说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养就了趋利避害的习性,想来是看他虚弱的无法再照顾他,就另寻去处了。
不过没关系,他能理解。等他恢复后,总会再找到他。
后来他才知道,江虞南是为他去昆仑山求不死药去了。后来江虞南被凤凰掳走,他一时心急,落进了西王母的算计,与凤凰对战后双双陨落。
西王母成了世间最大的神明。
他当然不会孤注一掷。事实上凤凰没死,他也一样。他早已将最宝贵的神格托付给可信任的人,以待他日重新归来。
现在,他也如预料中一样回来,而他的恋人也在他身边,并且再也不会分开。
烛阴想到这里,轻轻的笑了,纤长的金色眼睫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
奥丁并不想知道。他隐隐感到这个和他长得一摸一摸、抢了他的神后、令人生厌的男人,在和他炫耀。
“他找了我这么久,我也甘愿为他再等下去。他想去找芬里厄,或是准备回到他的世界,我都不会再阻挡了。”
奥丁愣了愣,转身大步离开。
——弗雷是一只不甘困居于笼中、骄矜不羁的鸟,这点他早就知道。他原本以为,爱是占有,而他如今明白,爱到深处,就会愿意给他翅膀,任他闯荡飞翔。
然而在这点上,他和烛阴确实情况不同。比如他和弗雷牵涉利益相关,是烛阴所不用面对的。
他作为众神之王,对他来说,比起私欲,还有更多需要他操心的事情。
奥丁推开议事厅的大门,神色凝重的宣布:“芬里厄即将逃出来,提尔,你去兰格维岛看看。弗丽嘉,你通知诸位武神,随时做好迎战的准备。”
海姆达尔脸色也凝重起来:“诸神黄昏,要开始了么?”
奥丁点了点头:“恐怕是的。”
.
兰格维岛。
夕阳下沉入海底,无尽的黑暗渐渐蔓延吞噬天地。
芬里厄低着头,脸上满是干涸的血污,一头黑发蓬乱而无生机,看上去死了一般。
他突然抬起头,一口咬住想蚕食他的食肉蜂,伴着令人齿冷的“咯吱”声咀嚼吞咽下去。这座岛屿上似乎没有别的动物,他已经靠这种蜂子与晨露,强撑着活到了现在。
周围密林在夜色中,看上去诡异而又阴冷。他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眼中是无尽的怨毒。
“奥丁……”他嗓音嘶哑,嘴唇因为脱水而苍白干裂,“你还在至高王座上看着我么……告诉你,等我逃出去那一天,你就完了。”
“我会杀了你,坐上你的王座,睡你的老婆……”
他突然咳出一口血,咬着牙继续骂着,这是他支撑着意识、不晕过去的唯一途径。
“……我会睡弗雷几天几夜,就把你绑在一边让你亲眼看着……咳咳咳!”
不远处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芬里厄猛的抬起头看去,整个人愣住了,差点咬到舌头。
“伊、伊诺?”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解释,“……我刚才是说气话,我,咳咳……”
江虞南走上前,取出随身的水囊给他喂了些水,他继续说:“我真没准备睡弗雷,你相信我……他年纪估计和奥丁差不多大了吧?我对那种老头子才没性趣……”
说完他就发现眼前的精灵神情微妙,大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小心翼翼道:“我忘了弗雷是你们精灵族的王……很抱歉。”
“该道歉的是我,”江虞南说,“抱歉瞒了你这么久,其实我就是弗雷。”
他没管芬里厄的反应,自顾自的在他身前坐下,与他静静的对视。芬里厄脸上神情恍惚,过了许久才终于消化了这个冲击性的事实,沉默起来。
“那你来做什么?”他嗓音有些艰涩,“……你是来杀我的么?”
江虞南摇了摇头:“你和奥丁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我用奥丁的至高王座找到了你,很高兴你还活着。”
芬里厄看着他,突然笑了。他这段时间变化真的很大,原本他眼中独有的、属于阿萨神族武神的自豪与正义、热忱与光明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憎恶与邪气。
“弗雷,”他笑着露出尖利的犬齿,“我没有开玩笑,等我出去,会杀了奥丁。”
江虞南也笑:“随你。”
芬里厄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你的来意?”
“无意冒犯,我在你的桌上偶然看见一叠图画……”
他还没说完,芬里厄就敏感的眯起眼:“你回去过,什么时候?”他突然露出轻佻的笑,似乎漫不经心的道:“回去做什么,想我了?”
“准备离开,想跟你道别。”江虞南又把话题拉回来,“那画的是什么?”
“没什么,我做的梦罢了。”
芬里厄不太想细说。其实高等神族一般不会做梦,他起初开始频繁的做梦时,觉得十分羞耻,认为这是自己血统不纯的证据。
然而渐渐的,他发现这些梦境似乎是有关联的,最终都指向一个地方。那些情景或清晰或模糊,然而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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