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啊,孩子。不懂么。”
她这么轻松地说道,吐一口气,烟在她嘴唇间游荡。
*
糕糕知道是江上清来了。所以没有跟去。
但她没想到,即便她已经迟了一个小时回酒店,还是一进门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姜含笑气鼓鼓的脸,对着茶餐厅起雾的玻璃窗写字。而江上清就那么笑看着她,打伞站在落地窗外,很舒缓温柔的神态,也不见生气。
姜含笑在窗子上写字。
讨厌。讨厌。讨厌。
窗外一张漂亮得不像真人的脸。
下雨天留客。
江上清在满是雨水的窗子上写。不留客吗?
天留我不留。姜含笑气呼呼,续着他的字。
江上清有好几天都没有联系过她哎!她为什么要留他?
江上清又笑了。指尖挪到那一个“客”字上。
你真的把我当客人啊?
糕糕屏气凝神,看着大明星站在窗外,拿窗子上的雾气和窗里的女孩子耐心纠缠。
大堂悬至十米的水晶吊灯多情善感地向下凝视,把流连的波光投射到这两个人的脸上。像光在柔和打磨两尊天使像。
她叹口气,心说他们是在演韩剧吗,然后冲过去按住了姜含笑还要再写什么的手指。
她朝外面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含笑说她等你好久了,根本不想赶你走。刚刚写的字都是乱写的…哎含笑你拦我做什么——这不是你说的吗?”
*
糕糕说得其实也确实没错。姜含笑等江上清好久,刚刚根本没想赶他走。
所以他进门之后,她就忍不住了,眼睛开始跟着他动,一直盯着他落座,嘴撅起来。
茶餐厅里人不少,好在都是剧组的人,除了不停瞄这边,并没有人敢真的拍照或者过来问。江上清没在意,也并没有避嫌,握了一下姜含笑的手指,被海风吹得凉冰冰的:“这段时间还好吗?”
被问之前,姜含笑自己都没想到会眼眶发热。
她一手别别扭扭地被江上清握着,另一只手拿叉子不停搅面条。心绪纷乱。
一点都不好。
戏拍得像行尸走肉一样,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每天起床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又要去片场受折磨了。
乌锋是导演界的鬼才,这一点无可置疑。她在文艺片的地位与宁缺在正剧中的地位比起来只高不低,相当出名。可是同时,她也把“天才都是孤独的”这句话诠释得淋漓尽致——她根本不告诉演员们是在拍什么,只是让她“这么走路”、“摆这个表情”、“你不用懂,做就行了!”。
没人能不受打击。
但姜含笑此时却说不出口。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怎么这么伤心。”
但这点情绪对于江上清来说并不难发现。他轻声说:“拍戏很辛苦吧。”
“你是不是觉得当初我固执得很傻?”
姜含笑拿叉子搅了半天,番茄酱都快溢出瓷盘边缘了,她低下头,手指摩挲叉子的边缘,“明明应该知道,荣誉不可能像我想的那样轻易得到,可我还是这么一意孤行。结果到了这里才发现不对...”
“你是来劝我回去的吗?”
“我本来是想来和你讲,你开心就拍好了。”
江上清一边说,一边随手抽了张纸,帮她把指尖儿沾上的番茄酱擦了,“但是你在这里拍戏,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你不联系我,当然不知道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
江上清很温柔地说抱歉,“是我不好——我怎么做能让你开心一点呢?”
糕糕刚刚出去了一趟,现在刚回来就听到这话,立刻以为他们还在闹别扭。
她心说真是任重而道远,自我感觉责任重大,立刻助攻,“这还不简单,包治百病啊哥——旁边就有购物中心!”
*
逛国贸的时候,一路上估计只有糕糕逛得很嗨。剩下两个人,一个因为拍戏不顺而情绪低落,另一个精力则大部分用来哄因为拍戏而情绪低落的人,也没什么兴趣关注四周。
所以在糕糕欢天喜地逛店的时候,反而是姜含笑和江上清坐在位子上讲话,像两个陪逛的人似的,没有参与。
”…教育才是最贵的奢侈品,我一直这么以为,所以很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休学的事情。”
江上清说,“很多人可以用照片里的奢侈品伪装上流,却没办法在现实生活里伪装。这就是原因。”
姜含笑明白他的意思。教育是件很重要的事,尤其是对于她一个先天条件这么好的人而言,休学是浪费。
可是,也正如他所言,教育需要的成本比很多人想象的还要高。只是算算她小时候的教育开销,都能冲上百万量级,更别说到了大学和之后的深造了——而这正是她犹豫着想要延长休学时间的原因。
“真的不想回学校吗?”
江上清温柔问,“开销不用担心,你知道的。”
姜含笑低头,不讲话。玩他的手指。
空气很安静,只有展柜旁边糕糕和柜姐小声讨论买ladyDior还是马鞍包更划算。颜色一个个顺过去,mini号、中号、大号一个个拿出来看,声音嘈杂。
而他们两个之间还是安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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