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郭子仪叉腰,他满不在乎道:“我愿意!我来这里,就是奔着前程来的,陆哥救过我的命,我来给他做事,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也说不过我!”
门从里面被推开,走出来的是一位眉目锋利的青年,他腰背挺直,眸含光华,他瞥了一眼在这门口“争锋相对”的两人,冷冷淡淡说上一句:“都进来!”
张九龄笑着收起了扇,郭子仪倒是安静了下来,他仔细地打量了下这青年,想起高力士在路上向他介绍过的菁英榜榜首,确定了这就是那位“小剑圣”裴旻后,他忽然觉着这里面的压力也是挺大的。
但这只能让他更加兴奋起来,他昂着头,毫不畏惧地踏了进去。张九龄紧随其后。
太平公主没有再剪花了,那盆白色的花儿已经被她命人处理掉了。有些事物,若是挡了她的路,就算再喜爱,她也不会容情。她知晓有人一直在说她这一点尤像她的母亲,而每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要拔去那些人的舌头。
她不喜欢有人将她与那个女人放在一起,尽管她现在所做的事是在向那个女人靠齐,她也绝不承认这一点。
她喝了一口茶水,水已经凉了,她反手一摔,就将那白瓷杯甩到了地上,她对面的人虚弱地笑了下:“你这是在向杯子撒气?”
太平公主狠厉地瞪过去一眼,她冷冷道:“我让你去试探那女人的虚实,不是让你带了一身伤的回来……还要我派人去引开叶法善的眼睛,司马承祯,我在你身上投资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就你现在的身份,真要是爆出来了,我那位侄儿就算想不处理你,也必须要处理你了。”
司马承祯穿着一身白衣,他衣裳宽敞,身上带着一种浓郁的药味,他眸光幽深道:“他还不是天人……再说了,我当初虽是你请来的,但也未必不是在给睿王办事,那位陛下说不定还会认这份情?”
太平公主倏的站起身来:“我那侄儿是自小纯善仁慈,可你若是认为他会善良到迂腐,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是有时候会宽恕一些人的罪过,但那也要是事出有因,并且人还是要真心悔过。他从不惮于降下惩处,因为他知道,对某些人宽容,是对另一些人的不公。要真是让他起了事,说不得比我的母亲还要更难对付。”
司马承祯苦笑起来:“那这么说,我就是不会被原谅的那一类了?”
“你以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太平公主讽刺道:“你的鹤羽楼还剩着点残渣呢!”
司马承祯目光闪了下:“看样子,你认为你的那位侄儿登位,将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太平公主沉默了一下,她最终还是说道:“他比我要好,是真的可以心怀苍生……”
“那你?”司马承祯皱眉。
“呵呵,”太平公主傲然道:“那些都是他以后要做到的事。决定皇位归属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心地。真正走到巅峰的,都是有着狠厉与冷血性子的人,最起码,容不下情……”
这大唐,在开国时期,某人就给他的后世子孙们做下了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太平公主的话无人可以反驳。
“更何况,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心中想的从来就不是权力的事,”太平公主想起了陆千秋与这京城告别的那日,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的唯愿他一路顺风,希望他能远离这大漩涡的。她不止送了他那柄剑,还给他一封拜帖,那是一封可以敲开洞渊派门扉的拜帖,她与叶法善没有关联,是高宗与上一代之间结下的因果——她的父王给了她,她却给了陆千秋。
她声音低沉了下来:“别怪我,三郎,你不应该回来的……”
第73章 唐明皇(三十)
太平公主是一个能狠得下心的人,她在朝中有着很大一部分的势力,之前那两位为难陆千秋的臣子就是属于投效了她的人,除此之外,还有太子少保薛稷、雍州长史新兴王李晋,羽林军中几位举足轻重的将领等等,都是她的人。
她的权势欲,在女帝生命的最后几年里愈发旺盛起来。
陆千秋正式登基的时间被确定在了三月以后,负责选择时日的浑天监官员在回答的时候,整个人一直都低着头,不知是畏惧新帝的威势,还是心中有鬼……三个月已经是他能拖的最长的时日了,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越快登基越能稳定住局势。如果上位的是一位独断专行的帝王,很有可能根本就等不了几天。
但陆千秋同意了他的提议。
有臣子想要进言,陆千秋压下了他们的反对。
夜晚的时候,陆千秋在书房中召见王元宝,这也是他在女帝逝去后,第一次与其见面,距离上次的相会,其实已经过去了近十年。
王元宝从前的白面上长出了微须,脸颊也瘦了、黑了,他加紧几步走到陆千秋的身前,望着青年那成熟俊朗的脸,他嗓音微哑,相当激动地躬下身来:“见过……吾皇!”
陆千秋笑了下,他和之前相同,依旧穿着一件黑色的郡王袍服,他似乎没有经历过那五年的磋磨,一双眼眸仍然十分明亮,像是蕴藏着某种从未改易的东西。他也没有去搀扶王元宝的行礼,只是从后面走了出来,笑容一如当年:“好久没见了,王兄。”
王元宝颤抖了一下,他想起了许多年前,他与当时还是少年的陆千秋,二人一起游览过这洛阳城的诸多景色,那个时候的他就是这样如此称呼自己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陛下莫要如此喊我了,您现在不同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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