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换衣下床,自言自语道:“看看哪种能多吃几口,就做哪种。”
整个下午都纹丝不动,画得极其专注,过了黄昏也不饿,还要继续画。叶心唤她也像听不到似的,从晌午站到第二天天亮,才照旧吹灯去睡。
一连十日,整天说不了三两句话,却耗尽心血作画,叶心知晓不能拦她,若是拦她,失了心头寄托只怕更糟。
结果过了半月,夏日夜里一场暴风雨吹开窗户,雨势湍急,骤然浇湿了案几上叠好的全部画卷。叶心听到哭声,慌忙去看,进屋就见她跪在地上哭,伸手一张张去捡浇湿的画卷,好些都晕成一团,根本看不清先前是何物。
“阿心!帮我!”哭得声嘶力竭,全然无助。
叶心赶紧上前,帮着她捡。
叶心去捡,她就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哭,压抑了半月的情绪突然在一刻宣泄,“邵文槿!”
叶心也知再捡无用,就寻她身旁坐着,伸手揽过她:“小姐,伤心就哭吧,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阿心……”她泣不成声,风雨交加的夜晚,哭声便似窗外的夜雨,直到天明才散去。
转眼到了九月,入秋转寒。
画稿被毁,阮婉再也不画了,记忆中的画面再次被毁掉实在残忍至极,她便重新躲回藏书阁看书。
也不看茶经和里面的手稿,就看些从前不碰的书。
先前叶心还道她好了些,后来才知,她其实终日看不动一页,不过摊开书出神。夜里又不愿离开藏书阁,好似这里才是藏身之处,蜷在椅榻上就是一宿。翌日,叶心又将饭送到藏书阁,她足不出户。
九月初六,是她生日,阮婉恍想起她满二十二了。
去年九月初六,她兴匆匆从成州往南顺赶,因为少卿说起,敬帝会让他去都城犒劳三军,问她要不要去见邵文槿?她便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到了南顺京郊,然后装模做样和阮少卿调换去了都城。
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却过得不易。
清早,叶心给她准备了长寿面和鸡蛋,都嘱咐要吃完。长寿面吃了长寿,鸡蛋吃了,一整年都顺利滚过。
阮婉勉强将鸡蛋咽下,但长寿面确实吃不了,便可怜巴巴看着叶心。叶心却极高兴,她今日吃得比往常多了许多,叶心笑得合不拢嘴。
大吉大利!
早饭过后,阮婉继续在藏书阁看书,原本也看不进去,临近晌午,一声清脆作响,该是碗筷摔落在地,打碎的声音。叶心少有这般冒失,阮婉不放心唤了她一句,却无人应声。
阮婉心中有异,先前的声音依稀从主屋前苑传来,阮婉循声走去。
离得尚远,就见叶心站在苑中,地上是碎碗,她却全然没有留意,僵在原处不动弹。
阿心,阮婉轻唤一声,又踱步上前。
叶心愣愣回头,阮婉转过拐角,苑中的视野开阔,一袭白衣锦袍便赫然映入眼帘。温文尔雅的笑容透着熟悉的暖意,好似三月里柔和的嫩芽新绿。
见到她,倏然开口,“少卿!”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上来更一章
~~~~(gt_lt)~~~~
其实是,,,广播剧应该是肿么个样子完全无能抓狂
侥幸心理来求救
——乃们心中的侯爷和洪水猛兽应该是什么声音
好难,抓狂,亲妈竟然从来没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最希望的听到的广播剧是哪一幕
伦家明天嗖嗖得开工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宋颐之
又似往常般欢喜冲过来。阮婉全然怔住,既忘了伸脚绊他,也忘了躲开。他也没有将她撞飞,只是俯身牢牢将她抱住,“少卿,我回来寻你了。”
阮婉不知是不是做梦,“小傻子……”
“少卿少卿,你都瘦了,可是在京中过得不好?”袖间的阵阵白玉兰幽香甚是好闻。
是宋颐之!
阮婉心头一滞,就也伸手抱住他,“宋颐之!”
宋颐之舒眉,脸颊贴近她发间,唇瓣浮起一抹柔和笑意。遂而敛起这般笑意,松手起身时,换回一脸呆傻,“少卿少卿,我都饿了,能不能先陪我吃些东西。”
阮婉哭笑不得,叶心喜极而泣,“睿王殿下。”
见到睿王,算是这几月来最好的消息,只怕再多待会儿,她又会高兴得哭出来,“我去拿栗子糕。”
宋颐之牵起她欢欢喜喜往内屋走,阮婉也不拦他。
入了内屋,就从身后兀得将她抱起转圈,就像初初发现她是女子的时候一样,动不动就从身后抱她。阮婉一如既往吓得不轻,“小傻子,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他连应的话都和从前相同。
记忆依稀涌上心头,阮婉眼眶有些红,也不吼他了。宋颐之见她不闹了,才放下她,却见她眼眶湿润,想起近来的听闻,知晓她在京中一定过得不好。
不多时,叶心端了栗子糕来,宋颐之就伸手抓着胡乱往嘴里塞,险些噎住,阮婉伸手替他擦嘴,“小傻子,吃慢些。”
宋颐之就拼命点头,然后拿起一块送到她嘴前,“少卿也吃。”
“我不吃。”她原本就没胃口,上午还吃了阿心准备的鸡蛋和寿面。宋颐之却不管,嘟嘴道,“从前我吃不下的时候,少卿你都让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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