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的时候,云娘悄悄开了门。初次见到未来的姐夫,想到他家里那般显赫,再见彦璋模样清清冷冷,脸色沉峻地绷着,像蒙着层寒霜一样,云娘怯怯地往后避了避。察觉到她的不自在,彦璋知道自己吓着她了,于是脸色稍缓,低声问道:“你是江云?”云娘垂眸点点头,彦璋又对症下药地夸道:“你熏得鱼极好吃,下次再送我一段尝尝?”
这话说的人极爱听,云娘浅浅一笑,又指了指堂屋里头。
堂屋里,江云正跪在她爹的灵位前,腰杆挺得笔直,身上穿着回来时候的男装,可头发却是已经散乱下来,柔柔地披在身后,模样可怜极了,惹人心疼。
听见外面的动静,江月也侧身回屋过来。
这一看,彦璋便又心疼得要命,先前还好好的,这会儿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已经肿的像桃子一样,不知掉了多少泪!
江月见到纪大人过来,彻底愣住,再见那三人立在一起,当下便明白了是云娘的鬼主意。一时间,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什么滋味都有,有喜,有忧,还有无限的伤感。
她递了个眼神过去,示意纪大人先回去,可彦璋这会儿哪儿能走?
他未来的岳母大人正在里面给月娘挑人家,他就是死也不离开啊,他娶定她了!
彦璋请云娘去东屋跟陈氏说一声,他和宋书站在院子里等着。没一会儿,里头传来陈氏冷冰冰地拒绝声,又淡淡高声道:“纪大人请回吧。”这便是彻底不愿意将江月嫁给他了。
江月明白母亲的意思,她低低垂眸,刚刚止住了泪又涌了上来。
彦璋自然是不会走的,他让江月先出去,留他和陈氏谈。可江月静静跪在那儿,怎么都不愿意动。彦璋便给另外一边的云娘使了个眼色。云娘心里对这个未来姐夫满意的不得了,于是麻溜地扶起江月,又将仍怔愣的宋书唤到外面。
都这么久了,宋书依旧一脸震惊与不可思议。
他抬眼望向江月,那人却只是低着头,目光落在脚尖,一副心灰意冷、生无可恋的模样。
认识这么多年,宋书何时见过江月这样?
“江兄弟,你……”
他到现在还没转过弯来,云娘让他去找纪三公子过来,居然是为了阻拦陈大娘给江月定亲一事,这——好复杂!
他根本弄不明白啊,难道纪三公子与江月是断袖?
见宋书还要再问,云娘连忙将他唤到一边,悄悄将江月女扮男装的事情都解释清楚。宋书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回儿更是不可思议了。他再望向一边失神的江月,就见那般好看的模样,还有光滑的脖子,哪儿有男人的粗糙?
宋书一时怔忪。他与江月认识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江月是个姑娘家,往日竟还与她称兄道弟,真是蠢到家了!
这么一想,宋书便很是不安。再看向堂屋里,一同过来的纪三公子还立在门帘外头,也不知在说什么。
太阳底下众人明晃晃站着,忽然,外面又有人敲门:“这儿是江家么?”是个中年婆子的声音。
今日实在是热闹!
云娘上前开门,口中应道:“正是,不知是……”
门一开,就见外面站着几个妇人,其中一位头戴帷帽,旁边还跟着两个妇人。看他们身上的料子就知道是富贵人家,云娘一时愣住。
中间那贵妇人笑着问道:“这儿是江月江姑娘家么?”语气和善,听得人心里极为舒坦。
“正是我姐姐。”云娘回道。
那人又笑了:“我那不成器的三子贸贸然来了,这会儿在么?”
云娘一听,“讶”了一声,问道:“您是纪夫人?”外面的人点头道“正是”,云娘连忙请他们进屋,另一边宋书也垂首避在一侧。江月这会儿回过神,呆呆望着来人,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纪夫人姓周,她这会儿摘下帷帽,递给一旁的嬷嬷。帷帽底下,是一张温婉和善的脸,目光柔柔又透着看过世面的大气,让人瞧在眼里,生出好几分热切。
江月傻傻站在那儿,喊了一声“纪夫人”,周氏上前握住她的手,左右端详一番,笑道:“凤英眼光倒是不错。”她说这话,里面的陈氏也已经出来,彦璋和李婶在后面,几人见到周氏亲自登门,不由都怔愣住。
“纪夫人。”陈氏淡淡招呼道,心里却着实震惊,眼前这是侯夫人、纪将军的夫人,居然亲自登门了!
周氏拉着江月上前,对陈氏道:“妹妹,让你看笑话了,我家凤英一贯不成器,今日毛毛躁躁突然过来,我和他爹都吓了一跳,我也就赶紧过来了。”这话又说的极为好听,陈氏愣了愣,也不好再冷淡,于是赶紧请纪夫人进屋。
江月姐妹俩去灶间忙碌,宋书不好再多呆,于是拱手告辞。临走之前,又偷偷望了云娘一眼,可云娘只是背过身舀水,他只好悄悄收回视线。等听不见脚步动静了,云娘这才回过身,低着头将门阖上了,也挡住旁人窥探的视线。
云娘端了家里的几碟点心进去,倒完茶,连忙又溜出来。她偷偷对江月道:“未来姐夫正在被纪夫人训呢。”云娘边说边偷笑。那样清冷桀骜的人,居然也就这么受着训斥,肯定是喜欢极了姐姐,才心甘情愿如此。
江月听了,心里又喜又有些担忧,喜的是纪大人对她的一片赤忱之心,担忧的自然是被纪夫人训斥一事,真是委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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