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涣睁着眼睛说瞎话:“国学的人说往后他们要是犯了错能不能也罚他们跑圈,当做锻炼身体,他们才跑了一圈儿就累了,你看杂学班,跟没事人一样呢,都是平常多锻炼的结果。”
沈倦就听着他说瞎话:“那不是你们太调皮了,整天犯错,又不够扣学分的,书到毕业都抄不完了,只能罚跑步么?”
林涣瞪大了眼睛:“哪有!”
沈倦笑笑:“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往后大家一视同仁,都一块儿跑圈。”
国学的学生们就听沈倦林涣三言两语把他们未来的命运给定下了:“……”
真是禽兽啊!
他们一点儿也不想跑圈……
外头跑圈跑得热火朝天,午门口这么热闹,宫里头自然也听到了。
皇帝起来以后就听见内相戴权把外头的事儿三言两语当做笑话讲给他听。
“……那些个老大人今儿都上朝了,可热闹着呢。”
皇帝嗯一声。
戴权知道他近来因为义忠亲王的事儿心情郁郁,本该壮年的身体,这会子偏偏显出颓相来了,昨儿用膳又不香,夜里分明还惊了觉,半宿都没睡好,早上起来就蔫蔫的不爱说话。
皇上心情不好,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一大早他们就提心吊胆的,生怕惹了人不快。
戴权向来主意大,这会儿就说:“皇上何不去看看?那都是国子监的新一代,您未来的朝臣们呢。”
皇帝这才提起点兴趣:“都在外头了?”
戴权点头:“都在外头了,连之前告老的理国公都来了。”
“嗯。”皇帝点头,“既这么着,咱们也去看看。”
摆了架,他们也没吱声,悄悄儿的就到了午门。
皇帝立马听到了几个老国公的声音,不由露出点微笑:“这些个老家伙,平日里头总到我跟前装蒜,说自己身体不好,这会儿偏笑得这么大声,叫我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戴权看看他的脸色不像生气,便说:“老国公们这是在给年轻人腾地方呢,他们若一直占着这位置,底下的年轻人冒不了头。”
话刚说完,他就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闭紧了嘴。
皇帝低喃:“腾位置……”
他放眼往外头看,正好就看见林涣在沈倦边上蹦蹦跳跳的,小孩儿一个,看着倒是精神:“跟沈倦站一块的那个,那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从来没见过?”
戴权打眼一看,认出了他身上的衣裳,再看他没跟着大伙儿一块跑,细想一下就猜出来了,说:“您去年才提拔的林风起林大人,您忘啦?那是他们家的小公子,听说和巡盐御史林如海林大人是堂族亲戚。”
皇帝想了想,把林风起从记忆里拽出来了:“原来是他家的,看着还算不错,像他爹。”
戴权弯腰:“虎父无犬子,那小公子去年开春才入的国子监,如今才十岁不到,已经考上童生了。”
说完,他就又想打自己的嘴了。
他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总是嘴瓢,提那些不该提的东西。
皇帝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林涣也不知道皇帝正看着呢,他正和沈倦说话:“先生,我从前常听人说,独一份的好叫人爽快,如今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沈倦说:“你这叫幸灾乐祸。”
林涣吐吐舌头:“我辛苦拼来的,怎么还不能幸灾乐祸一下呢,你不知道,我考试那会儿还以为自己考不中了,身上累得要命,脑袋又清醒着,考完试回去就一直喝药呢。”
说完,他捂紧了嘴。
【心上人:哦豁,叫你嘴快!不是说好不跟倦哥说这事儿吗?】
【金金不计较:对啊,傻子欢宝,就知道你在倦哥跟前儿藏不住心思,这会儿漏出来了吧!】
【一言不合:除了咱们这个不能说也说不出去的,欢宝在倦哥面前根本藏不住秘密好吧,他要是能藏住了,我当场叫他一声祖宗爸爸!】
【无语:楼上的,我奉劝你不要随便立flag,不然回头哭的可能就是你了。】
林涣挠头。
他本来不想告诉倦哥来着的,怎么顺嘴就秃噜出来了呢?
沈倦低头看看他:“嗯?怎么回事?”
他这些天忙着批卷子,倒真没注意林涣的身体状况,这会儿不由地低头盯着他。
林涣被他盯住,有点紧张,悄悄地把手背在身后,活生生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我考试的时候,感冒了嘛,身上不舒服,晚上又睡不好,一连五天,就有点撑不住。”
他拉紧了沈倦的袖子:“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乖乖看过大夫、喝过药了,现在已经大好了。”
沈倦听完他说的话也没信,干脆地伸手去摸他的脉,半晌才放下来。
确实是好了,要不是他自己说出来,他可能都没发现他病过了。
难怪前两天没看见他往自己那边儿跑,原来是怕自己发现他病了,他还以为是林涣不想打扰他阅卷和避嫌。
沈倦握住了他的手:“下回病了就跟我说,知不知道?”
林涣乖乖点头答应下来:“好嘛。”
沈倦想了想,又说:“到底还是身体虚了点,这几天把之前练的武艺捡起来继续练,可不许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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