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除了双腿有些不适,其他都没什么。
我将杂乱的碎发梳起,利落地扎了个小辫,何鲤在床上趴着看我。
“那么早?”还带着刚起时独特的沙哑。
我看了眼桌上的闹钟,短针刚好过了“6”一点。
“一起去?”她趴在那撑着个脑袋。
我没理她,收拾着就赶紧出去厨房做早餐了。
“奶奶,早餐我放桌上了,还有药你要记得吃。”
我兜了两个水煮蛋就匆匆出了门,然后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人戴着头盔靠在一辆机车旁。看见我出来,她仰了一下头,皙白的肌肤在白色头盔下也没有一丝突兀。
“上车。”她拿出另一个头盔。
“我走着去。”
“怕什么,我车技很好的,不然你等下就迟到咯?”
“无所谓。”
我可不敢坐她的车,况且迟到几分钟也没多大关系。
“真的吗?现在已经六点半咯?”她给我看了下她的手表,电子数字显示着6:27。
……
“抱紧点。”
我觉得她会突然启动吓我一跳,所以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她哼了一下,对我乖顺的行为感到满意。
很快,轰鸣的机车在学校后门停了下来。
这里很少有人经过,所以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到了,你先进去吧,我等下来。”
我把头盔拆下给她,道了声谢就走了,何鲤在后面又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快步走到教室,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人。
今天我迟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起晚了。
我无视那些探究的目光走到座位坐下,拿出书开始看,到了早读的点他们也安静了下来,睡觉的睡觉,小声说话的小声说话。
一般的违纪行为我都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我也明白这个年纪的青年男女都是有些桀骜的,尤其是在这种较落后的地方,管得太多反而惹得麻烦。
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惹到了一个最大的麻烦——何鲤。
不过她除了做那档子事也没有太过影响我,所以就满不在意了。
早读开始几分钟后,何鲤进来了。
我抬眼看了下,正好与她的目光对上。
她也只是看了我一下,弯了一点嘴角,然后就拿着包到后边去了。
仿佛我跟她在搞什么地下恋情。
因为她时常不来,所以她的空桌子在后边,时常被人移去做工作,不过最近她都有来,所以就没人敢碰了。
班主任说要在第一次月考后调位置,问我有什么建议。
我当然没建议了,于是就普遍的矮的前高的后。
班主任没有说按成绩分配座位,不过对他们来说也一样了。
晨练结束后。
“跟你换个位,我坐这。”何鲤对我的同桌懒散地说道。
我看了一眼她,她叉着手,一副不换就不走的样子。
那个男生哪里敢不换,况且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提要求,哪有不屁颠屁颠地去做的。
那男生还没把东西收完,何鲤就把包往桌上一放,然后他就收得更快了。
因为我的座位是在课室中间稍前的位置,所以不少同学看过来。
“鲤姐什么时候跟班长关系这么好了?”后面一个男生笑着问道,语气暧昧。
“一直都挺好。”她拉了椅子坐下,然后趴在桌上开始睡觉。
那些人看何鲤趴下养神了也就不再开她玩笑,课余的时间,教室倒安静了几分。
我生怕她嘴里蹦出些什么话来,但她就只是趴在那睡下了。
金黄色的直发扎起,细长的马尾顺服地贴在左肩。
因为她是脸朝着我这边睡的,所以我,以及右边经过的人都能看到她的睡颜。
何鲤虽然是张扬肆意又有一点沉闷,但睡着的时候倒是安静得像个高贵的波斯猫。
细细一看,鼻梁挺拔,是女生的秀气。
细密的上下睫毛阖在一起,睡梦中还在微微扇动……
然后我就听到“咕”的一声,是从何鲤肚子那发出的声音,我才想起何鲤好像没吃早餐。
……
为什么我会拿着一袋面包……
感觉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太正常时,我已经站在了班级门口。
此时已经敲了预备铃,所以我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何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单手拿着手机在那划着,看见我进来,又划了几下才放下。
她就一直看着我进来,脸色不太好,我走到座位坐下了,她都没有说话。
奇奇怪怪。
我把面包放在桌上,轻轻推过去,又想到自己这行为跟讨好她一样,然后恼羞成怒般将那袋面包重重推到她面前。
她脸色好了一些,挑起眉,
“给我的?”
我小小地嗯了一声,然后她就拿起那袋面包放进了桌柜里。我看眼她,她勾了下嘴角,
“下课吃。”
我可没在关心她!
“无语。”我回她。
然后她又趴下了。
第一节是数学,还是连堂,所以班里倒下了一大片。数学老师也是比较通情达理的,继续乐呵呵地讲着催眠曲,也不管那些快倒在椅子上的学生。
上午没有一节是他们喜欢的,就只有周二周四的下午他们才会期待。
对他们来说,上午就是罪孽深重的,但它还是很快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学生们都雀跃地飞出教室。
我弄完手上的事情,何鲤也没有要醒的意思,所以我打算自己溜去吃饭。
吃完饭我都会待在学校,因为奶奶不让我回去,她说要让我专心学习,不要跟爸爸一样,那么窝囊,怕老婆。
怕老婆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觉得爸爸最窝囊就是丢下自己的妻女跑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里面空荡荡的,只趴着一个人。
我放轻了脚步,想着要不要把书本拿出去,到天台那边去看。
我走到桌旁,何鲤的睡姿已经变成了把头埋进臂弯。
就在我找着东西的时候,何鲤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吓了我一跳。
“干嘛不叫我。”语气有些怨愤。
“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我也不想跟她去吃饭。
何鲤松了手,又趴回去了。
我看见她桌柜里露出的那角面包袋,有些惊愕,忍不住问道:“你还没吃早餐?”
“我刚醒。”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出。
“陪我去吃饭。”她又说道。
“……你好烦,不会自己去吃么。”
跟个大龄儿童似的……
“哦,那算了。”
就在我要走的时候,何鲤闷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如果有陌生号码打给你,你不要接。”语气是罕有的悲切。
我从没在何鲤身上感觉到这么哀伤的心情,觉得有些诧异,但嘴上还是轻松道:“这都要管?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不要接……”她重复道,声音渐微。
我真怕她饿死了,等下死在我桌子旁边,那真是晦气,于是拉着何鲤到了饭堂。
这个点,饭堂阿姨都快要下班了,拿着抹布和小水桶在那做着清洁。
不过何鲤还真是幸运,居然还有最后一份没卖出去的套餐。
何鲤在一边吃着饭,我在旁边看着书。
她不说话,饭堂也空荡荡的,很安静。
饭堂阿姨也没有那么急着赶我们,在不远处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们,让我想起了我的奶奶,她们或许也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亦或是孙女吧。
“不要接陌生电话……”何鲤又说话了,语气有点闷,但不像刚才那样了。
“知道了,专心吃你的饭吧,不接了行不。”
我有些不耐烦,不知道何鲤干嘛要执着于这个。
她不再说话,专心把饭吃完。
走之前何鲤给了我一个手镯,是她经常戴着的那个。
“?”
“收着,最好戴上。”
丢下无厘头的话,何鲤头也不回地走了。
“喂。”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我拿着手镯,上面还残余着一丝温度。
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我把手镯收好也出了饭堂。
接下来几天,我旁桌都是空着的。
周四晚打来个陌生号码,显示是f市。
我当时脑子里第一闪过的不是何鲤告诫我的话,而是那位学姐。
因为x大就在f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果然是她。
“是司弥吗?”
一别经年,她的声音仍是那么地令我触动。
“学姐……”
我没想柯奕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时候会给我打电话。
“刚在别人那知道了你的电话号码我就赶紧打给你了,你还好吗?”
我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我很好……”
“那就好……”对面仿佛轻吐出一口气,接着又道。
“这周末我想去看看你,你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听筒里传来她温和的嗓音。
“没,我搬到xx街了。”我回答着她,有些紧张地攥着衣服。
“这样啊……”
“那周末你有空吧?”
“有的。”
我压抑着内心的欣喜。
“那我们周末见咯?”
电话挂断,我还留恋着她最后微升的尾调。
我将那电话存入了通讯录,心里微微发热。
但是到了周末,等到的却是何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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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狗第十式跟修勾做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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