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毕竟要和沈如鹤出去,宋望宁专程找好了漂亮衣服,又将化妆品收拾出来,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心头莫名一阵悲凉。
在学校还好,一旦到了熟悉的环境,她总会想起宋国军。
坏是他,好也是他。她经常梦见宋国军去世前对她说的那句话:“宁宁,你恨爸爸吗?”
爸爸这一生穷困潦倒,给不了你好日子。
爸爸做了一辈子发财的梦,喝醉酒犯糊涂,还打过你。
爸爸不是好人,贪小便宜。
可是爸爸爱你。
爸爸以爱要挟你,捆绑你。
宁宁,你恨我吗?
宋国军在世的时候,她给不了他否定的答案,冷眼旁观,在梦中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恨。”她抓紧了宋国军的手,生怕一个不注意宋国军又溜走了,然而醒来,照旧虚空一片。
茫茫的雾气陪伴着她。
熟悉的院子,熟悉的花草,熟悉的茶几,熟悉的床,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白云与飞鸟,熟悉的雨雪晴空。
最熟悉的爸爸却不在了。
或许是老天惩罚她的狠心吧,就连沈书珺也不要她了。
沈书珺说的没错,算命先生也没说错,她命硬,克死了妹妹,克死了爸爸,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
外面种的几盆绿植跟她一样命硬,沈书珺不在家也还没死,宋望宁浇了浇水,这些植物也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她下次回家。
希望能多熬一些时日吧。
她实在是不想失去任何东西了,哪怕只是几盆没人关心的绿植。
晚上,宋望宁又无聊起来,家里实在安静,她便回了房间,打开电脑,随便放了个电影,营造出很热闹的感觉。
“宋望宁在家吗?”
宋望宁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明天才出去聚会,居然听到了沈如鹤的声音。
宋望宁站起来:“在家!”
少年的脚步越走越近,他拎着一个纸袋进来了:“我今天在小姨家玩,我小姨做了一些新的甜点,准备上架出售,带给你尝尝,有什么建议可以跟我说。”
“这么棒。”宋望宁会心一笑,“不过你带的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沈如鹤往房间四周看了看,也觉得安静得出奇:“阿姨不在家吗?”
宋望宁坐下,不着痕迹地叹口气:“我跟你说了呀,我妈妈结婚了。”
“可你好不容易放假一次……”沈如鹤噤声了。
老天啊,他究竟做了什么。
大老远把宋望宁带回来,却不想,她竟然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空旷的家。
他在自己家热热闹闹,她却孑然一身,放电影也要最大声,一草一木都在宣泄着她的孤独。
宋望宁看出他脸上的愧疚之色,主动说:“跟你又没关系,你不用觉得抱歉,这是我的家,我自己想回来,前面两天都是我闺蜜过来住的。”
“这不是,还有你这些点心陪着我吗,我挺开心的。”
“可是……”他仍旧放不下心。
“以后这种时候还多着呢,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陪在父母身边的小孩子了,总要学习独立,”宋望宁笑笑,“其实习惯了就好了,就是可能过年过生日什么的,会有点难过。”
她絮絮叨叨:“但是我还有爷爷,或许我到我爷爷那边也可以。”
沈如鹤的大脑几乎停止了思考,对于眼前的少女,萦绕在心头只有心疼的情绪。
细细密密的,扎得心口有点疼。
沈如鹤脱口而出:“宋望宁,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们都一起过生日吧。”
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这是上天赋予的浪漫。沈如鹤第一次觉得如此奇妙。
宋望宁怔了怔。
又该以什么身份过生日呢?朋友吗?现在可以,那么将来呢?沈如鹤如果遇到了真正喜欢的女孩子,对方会吃醋吗?
她嘴唇张了张,由不得她询问,她更加舍不得拒绝,哪怕只有一个承诺。
“好啊。”
她没办法拒绝沈如鹤。
沈如鹤打小就诚信,说了就肯定能做到。
这是他第一次仔细观察宋望宁的房间,上次借书只是匆匆一瞥,他对她也没有探询之意。
如今却莫名地想要知道她的成长经历。
旁边的小桌上摆着一个相框,是在海边拍的,照片有点微微泛黄,是她的父母和她。根据照片上的时间推算,应该是刚来安城那会儿。
宋望宁那时候跟现在长得不太一样,脸颊有点婴儿肥,却白生生的,同样可爱。
她穿着乖巧的一身校服,他认识这身校服,就是隔壁初中的。
原来他们念的初中也离得这样近。
两人又聊了几句,沈如鹤告别宋望宁,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那张照片,总觉得哪里好像见过。
莫名的熟悉。
初中时候的宋望宁理应跟他没有交集,可这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繁星密布的夜晚,沈如鹤脑中似乎有了点头绪,大脑中轰然闪过一束白光。
下过雪的夜晚,如白天一样明亮。
街道上冷风阵阵,寒凉刺骨,路人走得很快,不愿逗留。
他曾经安慰过一个失意的女孩,随手给了她一包巧克力。
那女孩满脸泪痕。
他见过好几次宋望宁哭泣的模样,一直莫名心疼又熟悉,可他从未往深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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