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敬给张红娟打了个电话。
    张红娟接的很快，背景音乱糟糟的：“喂？敬敬吗？你等一下，我这边有点事情。”
    然后，电话就挂了。
    潘敬没有说话的机会。
    这让她很难过。
    有种家里的狗崽子长大了，跑出去就不着家的感觉。
    她缓了缓心情，上午没课，她准备去图书馆呆一会儿。
    潘敬问了问邹乐为：“乐为，你去图书馆吗？”
    邹乐为正靠在床头看书，闻言摇头：“不去了，我待会还有门概论课。”
    邹乐为是播音主持专业，课程表和表演系不一样。
    潘敬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宿舍楼外，手机就响了，是张红娟。
    潘敬接通，张红娟的声音传过来：“敬敬，你在哪儿？”
    潘敬有些莫名其妙：“我在学校呢。”
    张红娟的声音很稳：“我知道，我说你的具体位置。”
    潘敬还没反应过来：“在宿舍楼门口……”
    忽然，潘敬意识到了什么，心砰砰地跳，语速都变快了：“红娟，你在哪儿！”
    张红娟笑了起来：“站着别动。”
    电话挂了，潘敬的失落一扫而空，心里充盈得不像话。
    她忍不住笑起来。
    学校不大，潘敬等了没多久，张红娟就到了。
    潘敬看着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就像家里的狗崽子跑出去看了看外面的世界，觉得还是自家好，又吧嗒吧嗒跑了回来。
    潘敬用力压制自己的快乐，绷着脸：“红娟，你怎么回事？好好上学呢，跑我这里来干嘛？”
    张红娟不应她，拉着手就往前走：“我一大早就出发了，没吃早饭，你陪我买点吃的。”
    潘敬不再说她，往食堂去了。
    潘敬没再问为什么她刚上大学两天，就来这里。
    张红娟不是会说软话的人。
    但是她不说，潘敬也明白。
    潘敬陪着张红娟吃了早饭，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下：“以后别来这么勤，太远了。等这边的事安顿好了，我就去找你。”
    潘敬抱怨了她一句：“你的课都耽误了。”
    张红娟咬了口包子，没说话。
    她心里默默地想，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还管什么课啊。
    她们两个在学校里溜达了一圈。
    潘敬带她看了自己的教学楼和图书馆，这都是以后会经常去的地方。
    张红娟看了一圈，点了点头：“行，以后打电话，你说去哪儿，我就知道了。”
    然后，她们聊了聊自己的室友。
    张红娟的室友，都是好学生，还有一个是当地的高考状元，虽然有些腼腆，但是都挺好相处的。
    潘敬也说了说自己的室友，张红娟挺感兴趣。
    因为潘敬说起赵绝的时候，说了好几个“特别好看”。
    张红娟觉得潘敬夸张了。
    她和顾隽经常吵架，但是有一点意见很统一，那就是都认为潘敬是最好看的女孩。
    不可能有比敬敬好看的了，她默默想着。
    她们在校园里溜达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吃过午饭，潘敬就赶张红娟回去了：“你还有课，不能在这里呆着了。以后我去找你。”
    张红娟也没多留。
    潘敬把她送上车，张红娟在车窗里微笑起来，对着她挥了挥手。
    潘敬也用力挥手，她觉得红娟这个笑，能让自己高兴很久。
    不过悠闲的一晌午结束后，下午的事情就很多了。
    先是去上了一门艺术概论课，然后辅导员叫潘敬和班长冯邑到了办公室里。
    “是这样的，”辅导员从抽屉里拿出来几张纸：“现在学校需要对班里的贫困生建个档，麻烦你们统计下有申请贫困生意愿的同学名单。”
    冯邑把表接过去。
    回去的路上，冯邑和潘敬商量：“潘敬，我把这个消息在班级群里发一下。然后，让申请的女生把资料交给你行吗？我收男生这边的。”
    潘敬没意见：“行。”
    冯邑又说了一句：“不过我感觉班里可能没人申请。听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说，她们班里都没人申请的。”
    也对，潘敬明白，能考上这所大学的表演系的，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有真正的贫困生。
    更何况是他们表演系，前期投入比较大，以后也不是一定能出头。家里拮据的，更愿意让孩子学习一些有前景、性价比更高的专业。
    就像上一世的她，生活艰难，这所大学对她来说，就像梦一样。
    冯邑在班级群里发了消息，群里没人回应，好像没有人关注这个消息。
    潘敬把那几张申请表放在自己座位上。她看了那张表，上面有一条贫困生的要求。
    父亲或母亲去世。
    潘敬想着，她这种父母双亡的，是不是也属于能被资助的范畴？
    但是，她觉得自己生活挺好的。虽然现在她身上没有积蓄，但是爷爷奶奶从不短她的吃穿，生活费给的足足的，隋汉也时常给她零花钱。
    程良和顾妈妈也总给她和红娟送吃的和衣服。
    潘敬一点都不想申请贫困生。
    这是珍贵的名额，应该给更需要的人。
    邹乐为过来看了看潘敬桌上的表：“给的钱也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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