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恪倾身吻住她,将她按压在案桌上,声音有点含糊不清,“你要相信朕……朕不会做愧对你的事。”
周明恪是太后一手拉扯大的,对她有些许感情,虽然不深,但往日对她是恭敬有加,会给颜面三分。他当时想处理安如沫已久,但顾忌着那女子狡猾地投到太后门下,又看太后对她的爱惜之情,才按捺着没动手。
现下她送上门来,他便如她所愿,恢复了她的身份。
阮烟听着从行宫传来的消息,说安姑娘一朝恢复原身,欢喜得一宿没有睡觉。这厢,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来给阮烟这位正宫娘娘请安了。
阮烟心头复杂,始终想不通周明恪那厮为何要多此一举,平白弄个女人来气她。
她起初心里是极度不舒服,跟周明恪发过几次小脾气,后来过了两年,安如沫仍然没有晋升,仍然在原地踏步,她便平静下来,只当行宫养了个吃白饭的闲人。
两年过去,小太子周宇颖已长到六岁。
瞧他跪下来规规矩矩,举止从容不迫地给她行礼,阮烟心里很是感慨。
依然抑制不了对孩子的关爱,她又把周明恪的劝诫抛到脑后,贴心地向儿子嘘寒问暖,说些琐碎的事情。
只见这小混蛋坐姿稳然,眉眼冷静,耳风也不动一下的,对她的问话,皆是言简意赅地回答,听她说起生活琐事时,毛茸茸的眉头微微一蹙,没说话,静静听她嗑叨。
说了半天,也不见他回应一句,阮烟有点心累,喝了一杯茶水润喉,便摆摆手,放他回去了。
才六岁,这孩子就已很有主见,他甚至开始参与政事。
不怪这样急迫,然大局将定,情况特殊,一切不得不提早。
在周宇颖过了七岁的生辰,周明恪一道退位的旨意下来,震惊朝野。
周宇颖也非常有继位者的风范,相当沉稳地接过旨意,叩头谢恩。
阮烟愣住了,周明恪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下岗退休,过舒适安稳的晚年生活?
安如沫那厢也傻了眼,这……她这几年的筹划和苦等,岂不是全都白费功夫?
未等她从震惊反应过来,接着太上皇周明恪就病倒了,在玉床上苟延残喘了半个月,两脚一蹬,眼睛一闭,就驾鹤归西。
中宫丧钟声起,太监悲切地宣告天下,太上皇崩了。霎时间,举国轰动。
也不知道黎民百姓对此是什么看法,是敲锣打鼓欢送一代暴君终于西去,还是哀悼打下大晋江山,巨大功勋史上再无第二人的先皇不幸逝世?
众臣闻丧赶来,穿着白缟素,掉了几滴鳄鱼眼泪。
葬礼紧锣密鼓地着手筹备,随葬名单也下来了——先皇虽以残暴闻名,但一生忠心不渝,妻子只有阮后一人。幸过的妃子宫女没有,没幸过的,名分也未定的只有秀女安如沫一人。
彤史上没有她的侍寝记录,自然也就没有子女,于是七岁的新皇小手一挥,安家如沫就被指去陪葬了。
……
夜深人静时,有一匹快马横出皇城。
马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共乘一骑。
夏夜的风凉爽宜人,像情人的手,温柔地拭去鬓角的汗。
阮烟依偎在某个已经驾崩了的男人的胸膛上,小声问他:“你究竟在搞哪一出啊?”
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好,竟然连诈死这种大事也没告诉她,害得当时不知情的她哭得肝肠寸断快要昏死过去。
周明恪将她紧抱在胸前,一只手握着缰绳,纵马奔驰。
他说:“若是提先说了,怕你演得假,容易露馅。”
阮烟捏了他的胸口一下,“就算你要离开皇城,放弃那些富贵荣华,也不必诈死啊!”当了太上皇,想去哪里度假就去哪里度假,随心所欲,早就没人管了。
“退位那天,我做了一个梦。”他声音低沉下来,“梦见太祖皇帝跟我说,由我主宰的大晋皇室气数已尽,连同我……命途也将到了尽头。唯有另立新君,方可保大晋江山百年太平。”
阮烟紧张起来,声音带上恐慌,“为何说……你命途也到了尽头?你不会有事的吧!”
周明恪垂眸看着她霎时发白的小脸,低头用力亲了一下,说:“太祖皇帝便是要提示我,不仅要退位,还要将自己在皇家的身份地位摘得干干净净,以脱离命途。于是,我便想到诈死。”
“太上皇崩了,皇室中再没有周明恪。”宗堂里会立着他的牌位,儿子也会为他修建陵墓,那将向鬼神证明,冠名暴君,深受百姓怨恨的周明恪已经死了。
阮烟听了他的解释,这才放松下来,将吹拂在他脸上的发丝轻轻挑开,露出他丰神俊朗的脸,在他侧脸印下一吻,“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你喜欢烟雨粉荷,我们就去江南。”
“你喜欢辽阔草原,我们就去西南。”
“你喜欢塞外荒漠,我们就去西北。”
“只要你喜欢……我将追随你的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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