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落针可闻,众人的目光也齐齐投向小姑娘,心里皆带着看戏般的好奇,莫非这姑娘敢当众不给太子爷脸面?今日可是他们大婚啦。
端王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他不在乎她拂不拂他的脸面,他在乎的是,她是否愿意应声嫁给他。
片刻后婵儿才扭头看向端王,仍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手中的酒杯,与他碰了碰杯。
端王悬着的心便瞬间放了下来,虽她没亲口说出“愿意”二字,但也算是默认了嫁他的事实,至于更多的情分,他有的是时间向她慢慢争取。
小姑娘将酒杯放在唇间抿了抿,随后转头看向端王:“殿下,可否允我也与在场的大臣说几句?”
端王弯唇一笑,语气温柔地回道:“今日你是新娘子,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我都允了。”
“多谢殿下。”小姑娘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一旁的太监,继而上前一步,给在场的朝臣深深鞠了一躬。
端王看得一愣,赶忙上前扶起她,低声道:“婵儿,你如今是太子妃,无须向他们行礼。”
底下的朝臣也暗暗一惊,不知这是又要唱哪一出。
婵儿沿着首位旁的台阶走下来,拉开了与端王的距离,声音洪亮而清脆:“本人姓阮,叫婵儿,乃是前朝史官阮江南的孙女,我祖父当日便是死在宣德帝的刀下。”
这话一出,殿内霎时炸了锅,“前朝史官阮江南?他不是被叛军朱慕西杀死的吗,怎能污陷说是被皇上杀的。”
“太子妃竟是前朝旧人之后,这事儿经过皇上同意了吗?”
“婵儿你在胡说什么。”端王追着从台阶上下来,面色煞白地看着她,如此隆重而重要的时刻,他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
婵儿防备地往前跨出了两步:“殿下,你刚都说了,今日我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是吗?”
她答应嫁给端王,并怂恿他操持这场婚事,便是在等待着这一刻,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当年宫变丑闻公之于众。
“你……不可如此,婵儿。”端王握着拳,一时竟拿她没撤。
婵儿防备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一边走一边对两边席位上的朝臣大声道:“当日禁卫军统领秦怀光不敌朱慕西的叛军,于是迎宣德帝进宫护驾,两人合力杀死了朱慕西,只是没想到宣德帝会起反心,将秦怀光也一道杀死,随后以大晋朝唯一一位皇子的性命相要挟,逼迫大晋帝写下禅让书。”
“婵儿,你住嘴,不要再说了。”端王站在大殿的另一头握拳朝她厉喝,但也仅是厉喝而已。
若是旁人,他一掌便能将其诛杀,可她是婵儿啊,他甚至都不舍得让门口的侍卫碰她一下。
此时殿内的朝臣有些已慌得坐不住了,纷纷站起身来,若此事是真,那高居龙椅之上的皇帝岂不是一个背主篡位的东西,他们所效忠的皇权固然也便来路不正了。
还有些人早已义愤填膺,拳头握得“嘎嘣”响,此女竟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早该拖出去绞杀,今日太子是怎么回事,竟纵容此女到如此地步,果然是美色误人啊。
婵儿没理会端王的厉喝,继续大声道:“祖父阮江南亲历宫变,故尔留下一封陈情书,也正是因为这封陈情书,导致我阮家多年被朝廷追杀,如今,仅留下我一个人存活,而我,现也已被端王囚于这宫廷之中。”
她说完后微微抿唇,这才将幽黑的目光投向端王:“我说的对吗,殿下。”
端王以前只知小姑娘纯真得如清晨的露珠,干净得如天上的仙子,今日见她,却又看到她勇敢而无畏的另一面,这一面令他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鹿,从不知江湖的险恶,不知人心的不测,就那么横冲直撞地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哪怕是算计起他来,也是如此直接而毫不掩饰。
“婵儿你过来。”端王面露颓丧之色,站在大殿中间沉声朝她唤着。
小姑娘还未来得及应声,坐在靠前位置的顾和正便站了起来:“堂堂太子妃今日吐露好一番对皇家不利的言语,不知是信口雌黄,还是有真凭实据。”
顾和正在大晋朝是翰林院一名庶吉士,后来大晋帝禅让皇位,大晋朝变为大梁朝,宣德帝也对他颇为倚重,屡屡提拔他,直到成为如今的首辅大臣。
为了回馈宣德帝一番倚重,他也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多位前朝官员安心在大梁国效忠皇权,以图国泰民安,世事安稳。
因此宣德帝在位能获得诸多前朝旧人的支持,顾和正从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今日听得小姑娘这番言辞,他心里也有些不踏实起来,故尔想要问个明白。
婵儿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也不是个怕事的,她朝前迈了两步:“当然有真凭实据,我祖父留下来的那封陈情书,如今便在明月堂少主李允手中。”
殿内又是一阵哗然,小姑娘言辞铿锵有力,让群臣一时也分不清她话里的真假。
顾和正厉声道:“倘若那李允真有陈情书在手,那趁着今日群臣在场,何不将他叫来,让他拿出陈情书示人。”
话刚落音,便见禁卫军统领郭云志急匆匆在殿外禀报:“殿下,那李允与苏尚恩已经打进来了,禁卫军正拖着他们,您……您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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