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央握着电话,悄悄望了一眼周围吵闹的学生,说：“行了，别闹了,我要上课去了。”
    程则声音黏着他：“小央.....”
    苏央：“不说了，挂了啊。”
    苏央眼里隐藏着笑意,切断了电话那头程则的腻歪的央求声。
    在家里俩个人最亲昵的时候都叫不出来那两个字，更可况学校这种吵闹的环境里呢。
    苏央垂下头，隐藏着他的脸红心跳。
    ----
    苏央在赛前的这个月里是真的很忙很忙。
    蒋宽自从收到苏央改编后的曲子之后,再没有给他提过第二次意见。反而给他布置了一道任务：
    一周做出一首完整的编曲。
    苏央以前作曲是为了在网站上卖钱。而且是想到了什么写出一点。或者有了空闲的时候才会做出一两首只有配乐的单曲。
    自从签约华岩之后,唐渝禁止他再私下售出自己的曲子。因此他作曲的工作就停了下来。
    几个月的时间里只写出了那一首《缘不尽》的参赛曲。
    一周一首完整编曲的话就连平时都很考验人。
    更何况现在苏央白天要上课,放学要在练习室跟沈老师联系舞台表现力,早晚还要健身运动。
    为此,苏央为了逼迫自己快速寻找灵感，他几乎把所有能抠出来的时间全都用来听音乐。
    从西洋乐，东洋戏曲，古典乐，交响乐，到时下各个国家的流行歌曲几乎全听了个遍。
    除此之外还听各种乐器独奏出来的经典音乐，从钢琴，小提琴，管弦类，到二胡，琵琶，古琴，古筝，萧，甚至到非洲土著的手鼓拍击乐器等等，等等。
    而他的创作灵感就是在这些用心沉浸在音乐中的时间中，一点点地被逼了出来。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真的成功地给蒋宽提交了三首完整的编曲。
    练习室里。
    沈和筠听着他三首新曲的demo，激动的手舞足蹈。
    这位和蔼文雅的中年男人，神色夸张地跟助理小陶惊叹：“小陶，我沈和筠要亲眼见证一位旷世奇才的音乐人的诞生了。”
    “那就是你，苏央！”
    小陶很给面地‘啪啪啪’鼓掌：“小央，我一定会努力当好你的助理，等你大火的时候千万不要抛弃我呀。”
    苏央：......
    旷世奇才？
    他可不敢接受这样的评价。
    他刚把曲子发给蒋宽，现在还在忐忑地等着评价。对于沈老师的高度评价他一点都不敢飘。
    因为沈老师最大的优点，就是夸人。
    每天赞美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从他口中一连串地说出来。听多了苏央有了免疫力。只当沈老师是为了鼓励还是素人的自己而已。
    他礼貌回应：“谢谢沈老师，就是不知道蒋老师有没有什么意见。”
    沈和筠：“嗐，那个人嘴里吐不住好话。”
    “以我的评价，你这三首曲子每一首都风格不一，揉入了许多乐器元素，显得具有多元化和高级艺术感。”
    “如果加上绝美又朗朗上口的填词，和精湛的演唱力。我相信每一首都能成为经典。”
    苏央抓了下耳边碎发，不好意思道：“哪有这么好？沈老师您就别总夸我了。”
    两人正聊着，蒋宽竟然给他回信了。
    【听过了。都不错，这三首歌我来给你填词吧。还有，我准备跟你合作出你的第一张专辑。这件事我会跟唐渝私下商量。】
    【所以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再做出几首歌给我。】
    苏央看完后，呆呆地说：“蒋老师说他要跟我合作，做出我的第一张专辑。”
    “真的呀！”
    小陶和沈和筠同时惊呼。
    小陶直接从角落的椅子上跳下来，激动地手舞足蹈地跑过来，不住地说：
    “蒋老师一向只跟一线实力派歌手合作。小央，咱们要是能跟蒋老师那真的，真的......”
    小姑娘激动地简直无以言，最后憋出一句：“小央，我一定好好给你助理！”
    如果说刚才沈和筠刚才对苏央的评价，她听了只是心里为苏央开心。
    现在再一听到蒋宽要跟苏央合作出专辑，小姑娘那双闪亮望着小央仿佛真的在看一个旷世奇才。
    “看吧，看吧。”
    沈和筠笑道：“我的眼光可是很毒的。你照这个速度继续创作，等正式出道后，填上词录制唱出来就可以直接出唱片了。”
    “顺利的话等你明年年初，也就是你20岁之前应该能出你的第一张专辑。”
    苏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明年，怎么可能那么快？”
    沈和筠嗤了一声：“唐渝那人我可太了解了。他可不会白白养着一个艺人。等你发布正式出道后，他恨不得立刻给你出专辑，给你开演唱会，让你接代言为公司赚钱。”
    “对了，这次就连你在舞台上要穿的衣服，他都给你找好了赞助商。等到了s市，我会跟你一起挑选赞助商提供的每一次出场的衣服。”
    沈和筠少有地严肃了起来，说：“苏央，你要记住。这一次比赛你必须得在赛场上一鸣惊人。不然达不到出道条件，唐渝是不会把你推出来的。”
    “这一个月的努力功夫说白费就白费了。”
    不用他说苏央也明白，他凝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s市。
    是的，这次比赛是s市电视台出的一个节目。他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形式再次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城市。
    沈和筠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拍巴掌，催促道：“好了，小央，咱们开始今天的练习。”
    沈和筠在苏央的整首曲子的不同环节，为他设计了不同的动作和神态，来传达歌曲中的意境和情绪。
    通过这些日子的练习，苏央已经能按着他指导的方法把这些情绪展现出来，而不是自顾自我沉浸。
    他在小陶拿着摄像机拍摄下，专注地把整首歌演唱了出来。
    闭麦后，沈和筠拍手叫好。
    而后拉着他让他看第一天指导他时录制的视频，和现在录制的视频。
    “苏央你看，同一个人唱同一首歌，不到一个月的前后差别怎么样？”
    完全不一样。
    同样是他拿着话筒站在练习室唱这首歌，但呈现出来的效果千差万别。
    第一次的他，像是在ktv跟朋友唱歌。而第二次的他，如果周围加上等效和舞台，可以说是在唱演唱会的气势。
    其实他并没有做太多动作，只是用了沈老师指导的眼神来传达情绪。
    歌曲中悲伤的，开心的，文艺婉约等各部分都被他那漂亮的眼眸传递了出来。
    就连他自己看着听着也能产生出一种共情。原来这就是舞台表现张力。
    沈老师在这几周里教他的内容，可以让他受用终身。
    苏央从看到尾后，发自内心地感激道：“沈老师，谢谢您。”
    男孩眼眸清澈干净，此刻流露出来的感激之色丝毫没有掺杂任何表演和世故。
    真心得让人心动。
    “嗐，别煽情了。”
    沈和筠这个中年男人，都被他帅气清透的眼眸看的不好意思，“等你拿到冠军，好好请我吃顿饭。”
    他又说道：“你本来就是老天爷赏饭吃的颜值。帅气温润少年谁不爱呢？你站在舞台上什么都不做都能成为的卖点，更可况还是实力派呢。”
    苏央没有跟他再说别的感激话。
    他想，他只要把这次比赛拿下，就是对老师们的最好回报。
    --
    学校放寒假的期间，正是星月之梦--原创歌手大赛的期间。音乐学院的同学陆陆续续返乡离校，热闹的校园很快冷清萧条了起来。
    而苏央的返乡回s市，是去参加比赛。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程则在他离开南市的前一天突然说要回a市的程家。
    还说，可能会待上一段时间。
    但是为了他的一路安全，程则把他的两个保镖徐超和大猛留给了他。
    程则没说是什么事，苏央便不问。
    他知道若非迫不得已的急事，程则不会单独让他一个人去s市参加比赛。
    所以比赛这段时间里，他跟程则两个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分割两地。
    这样也好。
    苏央想着：没有程则在的话，他应该会更专注比赛。
    南市到a市的飞行航程也就一个多小时。
    飞机在机场降落后，苏央在小陶，徐超，大猛的跟随走出了机场vip通道。
    这次比赛所有的事宜，包括苏央的入住的酒店和行程，都是唐渝安排的。
    机场外早有一辆黑色保姆车和司机等着他们。走出机场后，苏央顺利坐上去往酒店的车。
    s市是靠南方的城市，这个冬天竟然难得地下了雪。
    车窗外看到的城市建筑物上，路边停放的车辆上，公交站台顶棚上，都覆盖一层薄薄的积雪。
    雪还在下。
    零星的绵软的细碎雪花不断地从阴沉的天空中飘下。让整个城市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萧瑟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