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则黏在他身上，强势又温柔的缠着他：“乖，只要叫一声，今天什么都听你的。”
    苏央脸色越发地涨红，扭着头躲着程则的唇，紧闭的嘴巴就是叫不出那两个字。
    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
    正好解救了正在窘迫中的他。
    苏央借机推开程则：“走开，可能是老师打来的。”
    程则十分不愿意地从他身上爬起来，拿过苏央的手机一看：高院长。
    他深仇大恨般的眼神盯着来电人名字：“高正霆怎么这个时候打过来电话？真是没眼色。”
    高院长？！
    苏央一个激灵坐起来，接过电话警告着程则：“院长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的有重要的事。你安静点，别说话。”
    然后在程则一脸挫败的神情下摁开接听，稳了稳声音，礼貌问道：“高院长，您好。”
    “苏央。”
    高正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深沉和严肃，说道：
    “前些日子关于你的那个帖子的幕后人找出来了。只不过这件事处理起来有些麻烦，而且需要你的意见。你上课前能来一趟我的办公室么。”
    原来是于睿做的事终于败露了。
    苏央心下明了，说：“是，高院长，我马上去学校。”
    --
    校园里发生的事，无论是捕风捉影的谣言，还是各类情报绯闻，永远都能在学生中间最速地传递。
    苏央还没到学校前，校园里在食堂吃早餐的学生们，在教室里等着上课的学生们，图书馆自习室占位的学生们都被一个话题炸开了锅。
    “听说于睿网贷了八十多万被他妈妈报警了。这几天他妈妈一直跟几个警察在学校里出现，现在都闹到院长办公室了。”
    “因为这事还牵连到三个大一同学，听说于睿用网贷的钱给他们三个一人转了十万块。”
    “为什么啊？被同学诈骗？不会吧！”
    “巧的是那三个同学以前都是他朋友，而且还是前一段时间在那个金主帖子跳的最高，被学校通报批评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还不够清楚吗，于睿在花钱封别人的口呢。那个帖子的真正发帖人一直找不出来，现在不就明白了。”
    “难道帖子是于睿找人发的？帖子反转后立刻借高利贷封别人的口？！”
    “对！本来这事能过去，结果他妈妈非要大义灭亲，亲自报警说他儿子被人诈骗。”
    “呵呵，现在好了，真正犯罪的是他亲儿子。”
    “靠！这个人可真够恶心的。前几天我还看到他跟着苏央身后跑，一副想跟人做朋友的样子。”
    “现在好了，人财两失报应不爽。”
    .....
    此刻，高院长办公室坐了几个人。
    高院长，两名警察，三名之前被通报批评过的男生，以及于睿和于睿妈妈。
    于睿垂头丧气地坐在椅子上闷头望着地板，他浑身散发是刺鼻的廉价烟草味，眼底厚厚的黑眼圈，让本该是十八，九岁的朝气少年，显得颓废无神。
    他的妈妈坐在一旁可恨很气地瞪着他，额头和眼角的细细皱纹都刻着无法可泄的愤怒。
    办公室里其他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高院长神色凝重，两名警察低头在看着笔录一样的文件，三名男生悄悄互相观望后，最后无比憎恶地视线落在了于睿身上。
    因此，当苏央被高院长的秘书推门带进去的时候，清俊帅气的男孩立刻感受到了办公室内无比压抑的气氛。
    同时，办公室里所有人的视线嗖地一下朝他望来。
    只有于睿垂头侧目瞥了他一眼后又深深地垂下脑袋，掩盖着他无比挫败的神色。
    苏央冷淡的视线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纯粹干净的眼眸望了一圈室内的人，礼貌点头道：“高院长好。”
    “苏央，坐吧。”
    高院长指着一张沙发椅子，说：“我想你应该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吧？”
    苏央：“是真正的发帖诽谤我的人，找到了吗？”
    他声音平淡，面色沉静。
    清透明亮的双眸中带着分冷然。但清俊帅气又不失礼貌的模样让两名警察禁不住地多看了他两眼。
    就连于睿的母亲望向他时，原本愤然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惊愕。
    高院长叹了一口气，问另一位男生：“于睿，你有什么话要跟苏央说吗？”
    坐在沙发上那位颓废的男生，听到他的名字被叫出来后脑袋埋得更低了。想要维护他最后的尊严一般倔强地一言不发。
    倒是另外三个男生望着他嗤笑：“怎么？敢做不敢当了。”
    “都花了八十多万封我们的口，现在又被你妈妈亲自揭开了这件事，于睿赶紧直接承认了，给人道歉吧。”
    于睿的母亲听了这句话，气的发红的脸色多了一层青白。
    她踢了一脚于睿，骂道：“还不快给人家道歉，真是丢人现眼。”
    于睿被母亲踢得身体一晃，屈辱垂头还是不语。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于睿开口说话。
    高院长又叹了一口气，道：“苏央，学校会对于睿的行为再进行一次通报批评，只不过他这次的行为牵涉的事比较麻烦，学校决定还是先解决你们直接的事。”
    “首先你作为受害者，学校有义务在法律上给你提供保护，所以对于于睿的处置我们还得看你的意见。”
    意思就是，问苏央要不要告于睿的诽谤污蔑。
    若是苏央要告，目前办公室里坐的两位警察已经拿到了许多证据做的笔录，于睿很快就会被以污蔑诽谤罪被判刑拘留。
    而这个污点将会伴随他终身。
    于睿的妈妈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这位中年妇女带这请求的神色望着苏央，想替自己儿子说些什么话。
    但当她对上苏央那双漂亮却又清冷的眼睛时，想说的话硬生生地被压了回去。
    同样的年纪男孩，一个是清俊帅气带着矜贵少爷气质的佼佼者。
    而她的儿子如同一只丧家之犬，她还有什么脸面说话。
    苏央清冷的视线再次瞥了一眼于睿，说：“我想，他现在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惩罚。而这惩罚也是来自他一步做错路后的步步煎熬。”
    “我只希望他经历这一次后，他能脚踏实地做事，再不要有害人之心。”
    于睿垂头低声操了一句，偏着脑袋冷笑：“苏央，你装什么圣人。其实你早知道是我做的对吧？”
    “你就故意不说，跟耍猴子一样每天看我的笑话是不是？苏家的大少爷高高地俯视别人的样子，很好玩吗？”
    苏央正面对上他的视线，冷声道：“如果你不做这种小人行径，我又怎么会低看你呢。不只是我，整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和在座的长辈们同样对你鄙视失望。”
    于睿屈辱地硬着脖子又暗自低骂了一声。
    苏央见他毫无悔过之一，敛起的眼眸泛着锋锐的冷意，继续说道：
    “曾经你在上高一的时候，用过同样的方法散布一位成绩比你好的同学的谣言，并拉起全班学生对他冷暴力，最后逼得那位同学抑郁退学。”
    “那次你成功了，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被你这样的卑劣手段打倒。”
    警察惊愕凝眉：“还发生过这种事？那个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苏央：“是跟他同城的一个朋友薛磊，坦白了这件事。至于那名被害者目前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于睿做过的同样丑陋不堪的事实被当众揭开，让于睿的妈妈如同被当众一巴掌打在脸上一样，屈辱羞愧的无地自容。
    原本她还想请求苏央不要告他儿子。没想到他儿子不但不知悔改，跟人赔礼道歉还在这嘴犟。
    现在又被人揭开这么一件龌龊的事情。
    她气得血气冲向大脑，不过一切地站起来挥动这双手，重重地捶打了于睿，气愤地骂道：
    “你看都干了些什么事！简直要把我的脸都丢尽了！我怎么就养出你这样坏的孩子啊！”
    于睿被母亲杂乱又用力的拳头打着，身体更加狼狈地倒在座椅上。他所有的脸面都没了，只剩下最丑陋的内心被生生刨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只想尽快逃离，这如同被凌迟一般的屈辱之痛
    “女士，请冷静。”
    警察站起来制止这情绪激昂的母亲，说：“你们家中的事等结束后再解决，目前最先要解决的事苏央同学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警察问道苏央：“苏央同学，如果你要走法律程序，我们这边会立刻进入立案程序。”
    于睿妈妈脸色立刻惊慌了起来。
    她用力拽这于睿的衣服：“你还在做什么？快给你同学道歉啊！你真想坐牢啊。”
    “阿姨。”
    苏央望向那名中年女人，说：“即使于睿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他。但考虑到高院长和学校的声誉，我不准备走法律程序。”
    “我的要求是，请于睿在学校网站上要亲自发一篇道歉声明，并把他的这份道歉声明发在他名下的vb，和直播平台置顶上一个月。”
    “于睿，我这么做是希望你能深刻记住这次教训，从此再不犯同样的错。”
    于睿咬着牙齿，布满血丝猩红的眼睛望向苏央。
    苏央的要求不但让他在全校师生面前颜面尽失，还把他苦心经营的直播平台也毁了。
    换句话说，他这辈子跟音乐无缘了。
    可若是不这么做
    ......他还能怎么办？
    于睿的母亲一听苏央不会告她儿子，看到了希望一样感激地跟苏央说道：
    “谢谢你同学，于睿就该这样跟你道歉。你放心，我跟他爸回去一定狠狠地教育他，让他记住教训，再不做这种害人的事。”
    高院长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