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芙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在开口转了话头:之前我问苏哥哥娶我,他问我是否要求他此生就我一个女人,我当然说只有我一个那最好。可苏哥哥说他做不到,夫人可以只有我一个,但他院子里的那些女人,都是清白的姑娘跟了他,他也不能把他们抛弃了。
大兴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尤其像苏慈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院子里多养几个女人实在不足为奇。
古月瑶自认她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娶了她的同时,还有别的女人。左修恒身边一直没有其他女人,这也是为什么她能跟他在一起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但柳若芙作作为土生土长的大兴女人,她能接受苏慈有别的女人,这一点古月瑶没有立场指摘,也没有办法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柳若芙似乎也不需要古月瑶接话,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苏哥哥一向是个讲义气的人,他院子里那些女人都跟了他许久,早在我和苏哥哥之前就跟着他了。他要把她们都留下来,虽然我心里是不高兴的,但是也只能接受。
古月瑶见柳若芙神情落寞,伸手拍了拍她的手,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试图安慰两句:只要公子心里有你就好。
一说到这个,柳若芙就嘟起了嘴:他心里才没有我,要不是我死缠着他,他才不会理我。
古月瑶有些看不懂这个姑娘,本来不想对他们俩的感情之事乱插嘴,但实在没忍住还是问了句:那你又为何非要和一个心中没有你的男人在一起?你长得这般美,性子又这般可人,为何不找个心里有你的?
柳若芙握着拳头砸了下桌子:我不,我就要苏哥哥。当年他被人追杀重伤掉落山下,是我爹爹救了他,那年我才八岁。苏哥哥对我可好可好了,我那时候就下了决心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他。
古月瑶忍不住感叹,这又是一段说不清的感情。苏慈模样长得好,对人好起来也是周到得让人无话可说。柳若芙作为救命恩人家的女儿,估计他是像个妹妹一样宠着,结果宠过头了,宠得小姑娘对他生了执念。
你开心就好。古月瑶拍了拍柳若芙的手。
柳若芙点头:自从我爹爹离世了之后,这天底下最能让我开心的事就是和苏哥哥在一起了。他说他不喜欢我刁蛮任性,我就学着乖巧可人。可是苏哥哥有时候真的很欠,总惹得我忍不住发脾气,把他揍一顿。可每次打完他我也很后悔,我就去找苏哥哥道歉。
想到第一次见柳若芙,她就从甜美可人瞬间切换到野蛮暴躁挥着鞭子追着苏慈就打,古月瑶忍不住笑。这姑娘敢爱敢恨,也怪招人稀罕的。
柳若芙拉着古月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和苏慈之间的事,古月瑶耐心地听着。直到苏慈等得不耐烦在门口喊,柳若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古月瑶把大伙都送走,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柳若芙话里话外的,听着像是在抱怨苏慈,可这会儿再一琢磨,怎么感觉处处都是在炫耀她和苏慈的感情呢。
古月瑶摇头忍不住笑,她和苏慈就是单单纯纯的生意合伙关系,这个柳若芙到她面前来炫耀,还真是白白浪费时间了。
不管怎么样,这场告别宴还算挺圆满的。趁着左修恒不在家,古月瑶又让人传了话给玉莲,两个人第二天约在扬州城东不起眼的一个茶楼见了一面。
见玉莲气色很好,身子也比之前丰腴了许多,肚子更是微微鼓了起来,古月瑶惊奇地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玉莲笑着点头,说已经四个月多了。
古月瑶由衷地替玉莲高兴,把自己备好的礼拿上来给玉莲,又把手腕上戴着的一个玉镯退下来给了玉莲,说是提前给孩子的见面礼。
两个人吃着点心喝着茶,聊了许久,一直到白公子算着时间来接,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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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朋友们告完别,古月瑶在扬州城就算彻底没了牵挂,剩下的时间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吃吃睡睡养足精神,等着左修恒从军营回来。
这一日古月瑶吃了早饭,在屋里榻上躺了一会儿回了个回笼觉,醒来习惯性喊了几声飞燕,可不见人。就起身出门到院子里,想看看飞燕在忙什么。
刚喊了一声,就见柱子从垂花门走了过来,走到她面前小声说:姐姐,飞燕姐一个人躲在柴房哭呢。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上了?古月瑶不解。
柱子说:咱们不是要去京城了吗,这一去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扬州城,想必飞燕姐是舍不得她爹和弟弟吧。
柱子是个孤儿,无牵无挂的,自打决定要去京城以来每天都乐颠颠的,走路都带风,恨不得立马就启程。
飞燕虽然看着也很高兴,可毕竟是有爹和弟弟的人。虽说上次过年的时候,飞燕回去家里闹得不愉快,伤透了心,决定和家里再不来往,这一年过去,她也确实没回过家。
但现在情况不同,如今要离开扬州城,去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在飞燕看来,这辈子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
如果当真再回不来,如今这一走,那她跟她爹和弟弟就是永别。说句不好听的,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说不定飞燕下次再回,她爹就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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