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瑶猛地睁开眼睛,目露惊恐,揪着左修恒袖子的手又用力攥了攥。
像是猜到古月瑶在想什么,左修恒的大手轻轻捏上古月瑶的耳朵,顺着耳廓滑到白嫩圆润的耳珠上搓了搓,温柔的声音带着安抚:人没死。
也不知是被左修恒捏习惯了,还是她此刻心有余悸人麻木了,耳朵上传来薄茧带来的微微刮痛,但古月瑶却没有以前那般酥麻想躲开的怪异感觉,反倒觉得有些心安。只是抬头看着左修恒:没死吗?
左修恒点头:刚才没死。
见左修恒语气笃定,古月瑶松了一口气。那个变态畜生做了那么多恶事,祸害了那么多姑娘,死有余辜,可一想到是自己动了手,心里还是有些难以迈过去那个坎。
但稍后会死。左修恒又补充道。
古月瑶点头:那是他罪有应得。不光是因为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这种祸害,早点除掉,不知道会拯救多少姑娘的命。
古月瑶想了想,又问:王爷,崔家好歹是江南首富,又和古家联了姻,今天这事儿,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左修恒轻声冷笑一声:本王正愁找不到由头发落崔家,此事正好。
听到自己并没有给他惹麻烦,古月瑶放下心来,也不再问。王爷和首富之间的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小厨娘能操心得了的。
累了就睡会儿,到了我喊你。左修恒见古月瑶精神不振,神情萎靡,出声说道。
知道自己并没有杀人,古月瑶心安了许多,两只手攥着左修恒的袖子,闭上了眼睛。这次,没一会儿,呼吸变得平缓,睡了过去。
左修恒手指轻轻抬起,把古月瑶掉下来的一缕头发顺着耳朵掖到了耳后,一向清冷没什么温度的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左修恒一边深情专注地看着古月瑶,一边回想着刚才的一切。
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浑身是血的崔根哲,那柄形状罕见极其锋利的尖刀,他掀开帘子那一刻裹着同归于尽的气势猛地扑上来的姑娘
许久,左修恒薄唇轻启,微不可闻的轻声说了一句: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可刚才勇猛无比镇静异常的姑娘,此刻却柔柔弱弱乖乖巧巧地窝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睡着。可两只纤细的手,哪怕睡着了也死死攥着他的袖子。
左修恒伸手,大手包裹住有些冰凉的小手,轻轻摩挲着,低声说: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到一分一毫。
片刻之后,马车停在江东王府大门口,左修恒抱着古月瑶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见古月瑶一动不动被江东王抱着,哭得两眼通红一直不停转圈等在王府大门口的飞燕就扑了上来:姑娘!姑娘,你还好吗?姑娘你怎么了?
左修恒像是怕吵到古月瑶,给了飞燕一个眼神,示意她噤声,低声道:无事,睡着了。
听到古月瑶没事,飞燕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嘴呜呜哭了起来,满心都是后怕。
章贺上前一把扶住飞燕,安慰道:别哭了,阿瑶姑娘没事,快进去服侍吧。
哎,哎!飞燕抹了抹眼睛,转身踉踉跄跄就去追人。
左修恒直接把古月瑶抱到了他的院子,进了上次她生病住过的东厢房,走到里间把人小心放到床上。
到家了,醒醒。左修恒坐在床边,声音温柔。
起来换身衣裳,吃点儿东西再睡?左修恒又问。
左修恒连喊了两声,可古月瑶却毫无反应。
左修恒这才发现古月瑶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他蹙眉伸手,一摸她的额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已经发起烧来。
去喊秦太医来。左修恒冷着脸冲着门说道。
门外的小厮应是,急匆匆跑走了。
再去打盆热水来。左修恒摸着古月瑶脏兮兮的手又吩咐。
是。飞燕应是,转身出门去了。
看着古月瑶一身血迹的衣裳,左修恒又吩咐:找身干净衣裳来,若是没有女装,拿我的便好。
属下马上让人去找!守在门口的章贺应了一声,转头吩咐一名护卫,护卫转身去办。
倒杯温水。
是。章贺习惯性抬脚就进,可突然想起来古月瑶在里面,刚迈进门槛一只脚,又迅速缩了回去,原地转了一圈,跑去找飞燕。
等找到端着热水回来的飞燕,章贺说道:你可快在屋里候着,外头的事我们来跑。
还没进屋,左修恒不悦的声音再次响起:秦太医呢?东西呢?人都去哪了?
热水来了!属下在。衣裳还在找。秦太医来了!
顷刻间,一向井然有序的江东王府一片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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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扬州城东的崔家,紧闭的大门被哐哐哐粗暴砸得震天响。
大晚上的,哪个杀千刀的敲这么急,赶着去投胎不成。守门的小厮语气不耐烦,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跑来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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