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起吃饭,虽然遇到了周妩,但也没有什么,在车里他还亲呢的和她说话开玩笑。
但又被那一句话打破了。
虽然他向来心思内敛,但孟照照仍旧能听出他那句话里暗含的不悦。
事实上,他对自己和他家人接触这件事有些冷淡,甚至厌烦。
他们第二次在一起是夏天的末尾,那个时候她研一开学。再一次和好,她开始也有些拘谨。
过了一段时间,她就没那么“矜持”了,又粘着他又喜欢撒娇。
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因为家庭经历的原因,她十分渴望被爱,当然,周缺有时候的冷清也时常让她觉得不安。
她从周缺的身上得到了关爱,就像是一个在沙漠行走的旅人,周缺是她的甘霖,干渴的旅人总是喝不够水,孟照照得到一点,就希望他能给得更多。
那时有个室友毕业就和初恋男友结了婚,孟照照不免羡慕感叹,她虽是随口一说,但也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
周缺向来很会把握人心,也能看穿人心,孟照照在他眼前纯粹是白纸一张,他很快就明白,这是孟照照在试探他。
那次他看着她的眼睛,近乎冷淡的直言说:“孟照照,我之前说了我是不婚主义,看来你觉得我是开玩笑的。”
孟照照被他的表现搞的又窘迫又难堪。
她向往家庭,一直以为这句话只是他游戏人间,故作高深的随口一说。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刚有过亲密接触,她自然认为情人爱浓,并且有些生气他为什么不能为了她放弃这什么看起来就不正经的不婚主义。
周缺是真的动了火气,讥诮道:“我不是浪子,也不需要回头。倘若你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走。不过,我认为我很早就和你说过我不会结婚,对吗?”
是,他很早说过,但爱一个人,却不肯进入婚姻,这是真的爱吗?
她思考这个问题,心里沉甸甸的乱成一团。
这次吵架之后,他们有半个月没有见过面,这段时间,她冷静下来,认真去查了不婚主义的理念,深入了解了这拨人的想法。
她发现这些人也有自己的伴侣,并且很多终生到老,他们只是恐惧婚姻,不愿意被形式牵绊住。
当你了解了一件事情,就不会妄加评论。她开始纠结自责,周缺说的对,他一开始就说了自己是不婚主义,并且那个时候孟照照一点也不在乎这件事,甚至还大言不惭自己也是。
现在她翻脸要他改变,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是个骗子。这场争吵没有必要,反而是她不重视他的想法。
认识到这一点,孟照照十分愧疚,又有点不好意思,她主动去道歉,说了这段时间她对不婚主义的了解,以及她不该不尊重他的意志。
然而,和好后再柔情蜜意,这场争吵依旧留下了一点后遗症。
就在这年的中秋,周奶奶不知道从哪听说了她,要周缺带她回家吃饭。
周缺知道这事之后,脸色相当难看,孟照照解释自己并不认识周奶奶,也没有通过别的渠道让周奶奶知道了自己这个人的存在。
辩解之余,自然也有委屈丛生,她是他的女朋友,外婆也知道他的存在,但为什么她就不能被他的家人知道,而这和不婚主义又是一点关系也无。
周缺问她为什么去上周那个在分馆的讲座,而她那一天是有课的。
孟照照不明所以,之后才知道,那个讲座就是周奶奶主讲,她还举手回答了问题,讲座结束之后,她忍不住又问了这位知识深厚的教授几个问题。
那时或许是手机屏幕亮了,她的壁纸是偷拍周缺,大概因为这,被认了出来。
她解释说这是凑巧,但周缺天生就是商人个性,生意场上诡谲狡诈,暗计频出,自然不怎么信她。
孟照照又气又委屈,他便说:“既然这样,你打电话回绝奶奶,我就信你。”
情人间吵架时,大多都是气话,周缺很少说气话,他总是冷淡讥诮,但是总能把孟照照说到哑口无言,孟照照大部分的情感观念反而不是从父母身上得到的,而是被周缺教会的。
孟照照被这句话也说到哑口无言,长辈邀请,她推辞,周家人对她会是什么印象。
她喜欢他,自然也希望他的家人能喜欢她,这无关结婚,更没有逼迫他的意思。
但这丝犹豫被他看在眼中,他没有给她申辩的机会。转身离开,中秋节那晚,他带着她回到了周家。
张蕴之很喜欢她,周缺在他们面前只是笑,但背地里,每次她去周家前后几天,他的表情都不怎么好。
孟照照没办法为自己辩白,就像没办法搞懂他的心,没有这件事之前,他们也总是若即若离,好的时候,她以为他的爱有十分,这把火一下子烧尽后,他愿意时,便来添一把柴,有的时候他忘了,她只能独自一人思考怎么了,为什么。
她躺在床上,却一直没睡着,但精神已然疲惫。可能是十二点,可能是一点多,星星发着最清澈的光,他终于结束工作。
她听见声音,没有看见人。过了一会,身侧微下陷,她有些绞痛的小腹被覆盖上一个温暖的热源。
是他的手掌。
孟照照模糊之中。转过身抱住他。脸颊压在柔软的枕头上,在这样疲倦的昏睡时刻,她都没有察觉自己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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