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璲:“……”
容璲微笑道:“废话少说,朕的衣裳呢。”
“送去洗了。”傅秋锋老实回答。
“所以朕失去意识任你摆弄,你连套新衣裳都不肯服侍朕换好?”容璲咬牙切齿地说,“裹成这样,想把朕扔去乱葬岗吗?”
傅秋锋真诚地低头忏悔道:“臣知罪,臣以后一定认真学习为陛下更衣。”
“凡事不要拖到以后,现在朕就给你机会。”容璲冷哼,“备一套常服,朕等你为朕更衣。”
傅秋锋暗自叹息,回兰心阁把自己的新衣裳拿来一套,先给坦然张开双臂的容璲穿上里衣,然后盯着他盖在身上的薄被,仿佛它有千斤重似的难以下手。
“怎么现在害羞起来,爱卿不是都看光了。”容璲语气带着点悻悻之意,如果他沐浴时能撑得住,断然不会让自己这般狼狈难堪。
“没有,非礼勿视,臣当时立刻闭上了眼。”傅秋锋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那你现在看看也不晚。”容璲呵呵一笑,作势就要掀了被子。
傅秋锋连忙抬手制止:“陛下!注意您的气质仪态啊!”
“朕何时在乎过这些规矩,朕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不怕你看。”容璲悠悠然翘起一条腿,他上身披着里衣,衣襟半敞,撑着床铺微微后仰,“爱卿,来,朕命令你看。”
傅秋锋的眼神无所适从地偏向别处,忙后退了两步,容璲的眉眼诱人沉沦,他从不以此为耻,或者对自己的相貌有所忌讳,反而乐于大方展现别样的风情,傅秋锋不免在这方面佩服他,但他觉得这应该是另外的价钱,对他散发有点浪费,不得不无可奈何地告饶,让容璲收回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陛下,臣知罪。”傅秋锋单膝跪了下来,“臣坦白,臣确实什么都看见了,陛下龙精虎猛威武不凡,所以您还是先穿好衣裳别着凉吧。”
“哼,不知廉耻。”容璲抬了抬脚尖,莫名想碰一下傅秋锋发红的耳朵,但他想了想戏弄和轻侮的界限,傅秋锋毕竟是他的臣子,这么做感觉不太妥当,还是压下了这个念头,站起来自己换好衣裳扎起头发。
傅秋锋悄悄放松下来,呼了口气,吹起额前落下的一丝长发,隐隐发觉他似乎不讨厌自己正中容璲的诱惑,在容璲面前,他可以更像个人,而不是无欲无求的兵器。
“起来吧。”容璲站在桌边哼了一声,看了看两盘青菜,“你做的?”
“谢陛下。”傅秋锋从发呆中回过来,“小鹿在给林前辈打下手,所以臣只好自己准备晚膳。”
容璲没出言嫌弃他:“把奏折拿过来,今天宫里有何消息,等会儿也说给朕。”
傅秋锋点头,先给容璲盛了一碗晾上,把奏折从书房搬过来,站在一旁等容璲洗漱回来。
竹韵阁偏安一隅,在如今沸反盈天的后宫中格外宁静祥和,上官雩没有要下人禁言的意思,关于贤妃的猜测放任自流,仅仅一天,贤妃和太子的有旧这件事也悄然流传开来。
没人敢明目张胆谈论太子容瑜,但一说“当年病故那个人”,消息灵通的宫人皆心照不宣地点头。
容璲吃饭的时候,傅秋锋没提容瑜,他怕自己一开口,容璲直接气饱了,就挑些边角的消息说给容璲。
“贵妃娘娘请太医院众太医为贤妃会诊,但暂无结果,下午发了皇榜,寻京中神医药师能人异士入宫,不久前有一个探子伪装成大夫入宫求见,被暗卫押回霜刃台,此人其实是京中无赖,招供有人花钱雇他打探贤妃病症,从雇主衣衫来看,应该是商铺老板,或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之流。”傅秋锋道,“臣推测应是陈峻德,贵妃娘娘派了自己人去监视贤妃,宫中婢女内侍一律不得接近,陈峻德纵使在宫人有眼线,也探知不得情况。”
“陈峻德求见朕了吗?”容璲问他。
“太医束手无策时就来求见了。”傅秋锋说,“吉公公让他回去,恐怕他明日会再来。”
“他到底是珍惜这个女儿,还是珍惜他的权力啊。”容璲嗤笑一声,“还有呢?”
“太后要看望贤妃,但贵妃娘娘请了京中古刹的高僧上门诵经焚香,说服她回去念经了。”傅秋锋莞尔,“臣听闻照法寺的大师颇有道行,想不到与贵妃娘娘也是熟识。”
“照法寺的住持贪污香火钱的证据还捏在上官手里,能不按吩咐办事吗。”容璲扯动嘴角,“密道呢?”
“密道出入口都有暗卫轮班把守,目前尚无动静。”傅秋锋道。
容璲喝完了粥,捧着一杯温水靠上椅子:“最重要的消息,现在你可以说了。”
傅秋锋低头讪笑:“臣说了,希望陛下不要生气。”
“朕有何可气。”容璲说的开朗,“朕早就处变不惊了。”
“贵妃娘娘和几个女官太医亲耳听到贤妃怒吼。”傅秋锋清清嗓子模仿上官雩模仿陈庭芳的语气,低声喝道。“‘陛下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就株连本宫九族,本宫去了阴曹地府正好与殿下团聚’‘本宫没病!本宫从未如此清醒,让容璲恼羞成怒,实在大快人心’‘本宫不屑与你这妖女争宠,你与容璲惯会搔首弄姿,叫本宫看了恶心,呸!’”
容璲:“……”
容璲的手捏着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拍。
“陛下,处变不惊。”傅秋锋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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